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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切蒂娜了吗?”
“刚刚还在和美国人还有你的表妹明蒂聊天呢。”
托尼一只手拍在额头上,看到娄正在和明蒂说话,但却没有切蒂娜的影子。
“听着,看到杏仁面在哪了吗?”托尼眼睛眯成了缝。
“没有。还有一盒,我是说在一个小时之前还有一盒杏仁面。”
“什……什么,一个小时之前?那个导演问我要杏仁面,我现在给他什么?”
农乔坏笑着说:“谁知道你老婆把面都藏哪去了!当然,如果现在找不到的话,就得去意大利大街那里去拿了。”
农乔太喜欢挑拨托尼和他妻子的关系了。
喝上一杯杏仁露已经是
堂?乔尔吉诺的习惯了
喝上一杯杏仁露已经是堂?乔尔吉诺的习惯了,而且也能借机炫耀一下自己。当他还是个小孩的时候,他去翁贝托广场喝。那时候他穿的裤子都是破的,不过当时人们穿的裤子大多是破破烂烂的。但是皮鞋一定要擦得特别亮。他小手指的指甲非常长,这是为了凸显出他小手指上的红宝石戒指,那时候戴着这种戒指就是告诉别人:你们都是生活在饥困中的穷光蛋,而我却可以让自己喝上一杯杏仁露,而且在品尝的时候我的小手指上还戴着戒指,因为我,乔尔吉诺?法瓦洛塔,跟你们这些穷人不同,我根本不需要担心钱的问题。
他现在戴的戒指还是原来那枚,红宝石戒指,看上去像是女性的饰品。这是他从一家当铺里买来的。之前它属于一位男爵夫人,1926年的时候,她的角豆园发生了火灾,破了产的她只能把戒指典当了来为自己弄上一顿晚餐。
可是现在,乔尔吉诺总是在“好莱坞”喝杏仁露,那是欧罗巴广场上的一家酒吧,在室外也摆着桌子。到了喝酒的时间,总有许多年轻人开着跑车来到这里。来这里也就是为了炫耀一下自己。
堂?乔尔吉诺来到这个酒吧,身边还带着一个手下。他坐下来,两只手拄在拐杖上,一动不动,两只眼睛在太阳镜后面注视着那些肚脐上扎着钢圈的小姑娘,他的手下为他点了饮料。
欧罗巴广场靠近海边和意大利大街。意大利大街穿过整个城市,周日的时候非常冷清,因为所有的商店都关门了。
皮皮诺就是从意大利大街往广场走来。
他是步行,穿着棕色西服,黑色翻领衬衫。他脚步飞快,而且步伐坚定。实际上皮皮诺不是那种需要用快速的步伐来表现自己坚定和果断的人。他甚至不知道什么叫坚定、果断。他生下来就这样,就像所有那些生来就有某种天赋的人一样,他并不知道自己有这种天赋。皮皮诺之所以走得飞快是因为他到那里的时候要满头大汗。
这些娘们真是够骚的,堂?乔尔吉诺在等自己的杏仁露的时候心里想着。看她们,开过刀的胸部,时尚的女鞋,进出美容院,还想跟这些开跑车的家伙勾搭勾搭!
堂?乔尔吉诺突然大笑起来。坐在他旁边的手下一动不动。他已经习惯了,堂?乔尔吉诺总是会突然像个傻子一样大笑起来。
皮皮诺低着头走着,越走越快。他觉得额头上已经开始有汗珠滴下来了,但是肚子那里还是没有流汗。
当皮皮诺专心致志的时候,时间似乎也慢下来,他会注意到一切:他会注意到一只苍蝇从你耳边飞过,你是不是在跟你老婆撒谎,你鞋子里的脚是不是在流汗,总之就是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可是当他放松的时候,比如现在这样飞快地走路的时候,他也会觉得时间在飞逝,皮皮诺这时候就只能看到他想看的东西。
服务生端上杏仁露,堂?乔尔吉诺好像是睡着了,他一动不动,半张着嘴巴,舌头尖露在嘴巴外面,喘气的时候喉咙里还发出沙哑的声音。服务生把杯子在堂?乔尔吉诺面前的一只银盘上摆好。
他的手下什么也没有。他来是工作的,可不是来喝咖啡的。
堂?乔尔吉诺就像是睡着了一样。他得花上一个小时才能把这杯东西喝完。他颤抖着手拿起杯子,像小鸟一样嘬上一口。
皮皮诺到了欧罗巴广场,径直朝好莱坞酒吧走去。他看到了酒吧里的顾客,看到了堂?乔尔吉诺。他走到他的小桌子旁边,摔倒了,碰翻了杏仁露。
服务生看到一个满头大汗的先生正在向堂?乔尔吉诺道歉,一只手搭在旁边的人的肩膀上,也在对他不停地道歉。服务生赶紧跑了过去。
“对不起,对不起,”皮皮诺说。“圣母啊,真是太抱歉了!您马上再端上一杯一样的,是什么东西?我付钱,算我的,对不起,对不起……”
开跑车的那些小年轻还有那些女孩子都笑了。
服务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跑进店里,又要了一杯杏仁露,然后拿来了拖把拖地。
皮皮诺也跑进店里。“圣母啊,我太抱歉了……您给我一杯水好吗?圣母啊,太不好意思了。我来付,我来付……是一杯杏仁露对吧?我来付,我来付……”
皮皮诺把手伸进口袋,拿出一卷一百欧元的钞票。收银员南希穿着带花边的白衬衫,隆过的大胸脯。她仔细盯着眼前这位先生:棕色外衣,长袖的,肥大的裤子,裤腿还卷起来了……肯定是不知从哪个山沟里出来的老农民,到城里就是来找妓女的。
“您不用担心,”她笑着说。
“您一定要原谅我,我太不好意思了,圣母啊!听着……您知道这附近有没有加油站?我的车停在特兰托广场,我是从那里一直跑过来的。”
“当然有了。在特兰托广场上就有二十四小时服务的加油站,您没看到吗?”
“圣母啊,就在特兰托广场!我以为都关门了呢。今天是周日。圣母啊,二十四小时服务。我的圣母啊,您稍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皮皮诺跑开了,南希微笑着看着他。
“你去清理一下,”南希对着服务生说。
南希不是酒吧的老板,只是个收钱的。可是她喜欢对服务生说“你去清理一下”。不了解情况的人总是误以为她是老板娘。
服务生一只手托着放着杏仁露的盘子,另一只手拎着一个桶,桶里放着抹布。贱女人,你怎么不去清理一下!他心想。然后他把饮料放在堂?乔尔吉诺面前,把杯子的碎片都弄到了地上,开始清理。
“对不起,乔尔吉诺先生,我必须得擦一下,不然会招来苍蝇的。”
开跑车的小年轻还有那些小姑娘们仍在盯着这边笑。
服务生在桶里把抹布拧干。他突然注意到堂?乔尔吉诺的鼻子流血了,他的嘴巴还是半张着,舌头尖露在嘴巴外面。这老头热得连鼻血都流出来啦!但是他觉得直接跟堂?乔尔吉诺说他的鼻子流血的话会显得很不礼貌,所以他推了推旁边乔尔吉诺手下的肩膀,而这个家伙的头慢慢低下,额头最后碰到了桌面。这时候,他突然看到这家伙胳肢窝下面插着的那把“舔皂刀”,刀把足有二十厘米长,上面镶嵌着祖母绿。
皮皮诺感觉到刀刺入了堂?乔尔吉诺的手下的心脏,就像他感觉到老家伙的鼻梁骨突然断了一样。训练过的手真的就是一把会思考、会感觉的快刀。
皮皮诺离开欧罗巴广场,来到海边的礁石上,脱下鞋子、外套和衬衫,毫不迟疑地跳到了水里。
“切蒂娜,这个房间
一团糟,另一间也一样!”
“切蒂娜,这个房间一团糟,另一间也一样!”
烧烤聚会的事情很多,所以托尼希望别人能马上明白他说的话。切蒂娜试着理解他的话,她仔细地琢磨,因为如果她听不懂的话,托尼就会生气,而他生气的时候,切蒂娜就更是什么也听不懂了。
“哪个另一间房间?”切蒂娜问。烤肉现场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托尼抬头看着天:“你妈妈的房间,就是我们一刻都不想呆在里面的那个房间……还有,你把杏仁面都藏哪了?”
切蒂娜看看四周:“什么藏哪了?我根本没藏!”
托尼身子一晃,举起双手,脑袋一个劲地晃。
切蒂娜慌了。
“那你的意思是你没藏过杏仁面?也就是现在这个家里所有的杏仁面都已经被吃光了?”
看,他生气了!托尼生气可不是说着玩的:他会说一件事情,然后想一想,骂几句,从头再说。样子就像是一个被魔鬼操纵着的木偶。
皮皮诺坐在礁石上抽着烟,等着太阳把他身上的水晒干。以前欧罗巴广场上有一个日光浴平台,现在已经被拆了。礁石上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