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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中节心中暗忖∶“到底年轻人不知官府的厉害,亏他静得下心来打坐……。”
他自己却是怎样也定不下心神,就在厅中左一圈,右一圈的转来转去,心中不知想了多少主意,就是不妥当,无一可行之策……
也不知转了多少时候,人也转得有点糊里糊涂。
忽然,一个应童跑进来,向他行了一礼,道:“我们庄主来看望你老人家来了!”
康中节这才回过神来,看了一下天色,敢情外面已是大亮了,他讪讪的“啊!”了一声,一言未发……
蓦地,门外又传进来一声震耳欲聋,道:“小弟真是十二万分的抱歉,昨晚未能相迎诸位入庄,竟因此出了事了。”
话声中红叶庄范庄主已满面歉意的在四剑保护之下,走进大厅来。
康中节与红叶庄范庄主原是素识,住在人家宾馆之中,自然扳不起脸来,淡淡的一抱拳道∶“如此惊动大庄主一早赶来,叫小弟心中甚是不安。”
范希达向前一步,握着康中节的手,歉疚中无限开怀地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怎样又被官府抓去了?”
康中节见了他这样假情假意的做作,心里说不出的蹙扭,也懒得和他多说,简单的一摇头道:“不知道。”
范希达转向厅外喝问道:“张掌门人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们知道不知道?”
厅外跑进一个汉子,躬身垂手道:“回禀庄主,张掌门人他们好像是犯了图谋不轨大逆不道之罪,至于实情到底如何,莫总管已亲自到衙门打听去了,刻下尚未回来。”
范希达点头“嗯!”了一声,挥手道:“知道了,莫总管一有消息,立即报上来……下去?”
那汉子应了一声“是!”转身退了出去。
范希达回过头来一眼落到宋晓峰身上,这时宋晓峰仍在打坐,理也不理他,他皱了一下眉头,向康中节似问非问的道:“这位莫非就是新近起种武林,光芒万丈的慧星‘紫彩玉箫’宋大侠?”
他原希望宋晓峰睁开眼睛来回他的话,那知宋晓峰眼皮都未动了一下,依然闭目调息如故。
康中节因他问话的态度暧昧,也没接口理他,范希达一头热,再也表演不下去,暗“哼!”了一声,拉过一张椅子,重重的坐了下去。
但这时宋晓峰忽然一张目道:“康大侠,可是张掌门人他们回来了?”
范希达一笑接口道:“是老夫我,特来拜望宋大侠。”
范希达是童世昌的兄弟,童世昌说不动宋晓峰,讨了一场没趣,少不得与范希达另有安排,因此童世昌在范希达前虽不敢把宋晓峰的底细完全漏出,但范希达不难多多少少知道宋晓峰的来头,所以才用了这一招斧底抽薪之计。
但他对宋晓峰却是从心底就害怕,不敢激怒他,所以他才通的官府,也不敢把宋晓峰列进去。
衡山派是大门大派,非吃官府那一套不可,对宋晓峰来说光棍一条,眼睛一横,什么人不敢碰,换一句话说,官府不但压不住他,反而只有把事情弄得更糟。
范希达心里有鬼,宋晓峰睁开眼来这样一说,范希达还以为宋晓峰左嘲笑他,等把话说完,忽见宋晓峰的双目,望的不是他,而是门口,同时脸上也有了笑容,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范希达一震,转头向门口望去,这一下,他却哭笑不得,气得两只眼翻白。
只见衡山掌门人张维盟与他三个徒弟正出现在门口,他们的后面还正跟着红叶庄的总管莫登。
范希达一愕之下,衡山掌门人张维盟等人,已跨步走进了大厅,范希达也真不愧是一代武林枭雄,尽管心中一肚子疑团,脸上却一下子堆上老高一堆笑纹,敞声笑着起坐相迎道:
“小弟料想不会有什么事情,张掌门人果然平安回来了。”
衡山掌门人张维盟被抓去与被放出来,就像是做了一个梦,不但没想到幕后捣鬼的是范希达,还以为范希达动用了他的影响力,才得大事化小事,小事化为无事,心中已是存着感激之意,哈哈一笑,抱拳道:“范庄主所赐,老夫感佩无已。”
双方原是水火不相容的冤家,马上就要兵戎相见,衡山掌门人张维盟误以为救他的是范希达,也难怪他说出这种感恩的话来,同时,他心中也有了更宽容的打算。
可是,这番话听到范希达耳中,却比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手段下流,还叫他难受,气得当时就变了脸,干笑了一声,一抱拳道:“好得张掌门人无事归来,小弟的幸免还于江湖同道指摘,略可自慰,今日请贵掌门人休息一天,明日小弟在红叶庄恭候大驾。”
接着,又向宋晓峰与康中节一抱拳,脸上一脸悻悻之色,走出大门而去。
衡山掌门人张维盟还以为自己有什么不对,一怔,叫道:“范庄主!”
康中节暗暗拉了衡山掌门人张维盟一把,悄声道:“他脸上已经挂不住了,任他去吧!”
衡山掌门人张维盟迷惑不止的说:“他……我……”他那里想得到人家心里自有鬼胎。
康中节笑了一笑,道:“这个,要请宋大侠指教了。”
衡山掌门人张维盟似懂非懂向宋晓峰一抱拳道:“难道不是范希达把我们弄出来的?”
宋晓峰一笑道:“这个小生也不大清楚,事情是老方辨的,要问老方了。”说着眼睛一转,投向老方而去。
老方干咳了二声,道:“当阳令倒是一个明是非,识厉害的官儿,老奴奉命去和他交涉,没费多少唇舌,他就觉得不该听信范希达一面之辞,为难贵掌门人了。”
天下那有这样便宜的事,其中显然大有文章。
老方不说,衡山掌门人张维盟吃什么饭,当然看得出来,不过老方既然含糊其辞,他也不好追问,但对宋晓峰的高深更是莫测了。
宋晓峰还揖道:“区区微意,何足挂齿,贵掌门人太多礼了。”
忽然,一转头又向老方道:“你去打听打听,红叶庄准备明天接待我们!”
老方肃然领命道:“是!”快迅的一转身,人影微闪,便失去了踪迹,身法之快,看得衡山掌门人都自愧不如。
宋晓峰看在眼里,微微一笑,说道:“各位一夜折腾,想必已经相当疲累了,范希达即已定下明日之约,今日,谅不会再生事端尽可回房休息片刻吧。”
衡山掌门人张维盟点头道:“那么我们兄弟失陪了。”又一抱拳,各自回房而去。
宋晓峰目送走衡山掌门人他们回房去后,向康中节笑问道:“康大侠,有没有兴趣到外面去走一走?”
康中节与衡山掌门人交情极为深厚,深恐一旦离开之后,再生事故,当然,他也知道宋晓峰此间必有用意,当下沉思了一阵,摇头道:“老朽不奉陪了,还是留下来暂为张掌门护法的好。”
宋晓峰点了一点头,没多说什么,转身出了红楼走出宾馆,出宾馆不远,老方忽然从一条巷子里走了出来,拦住他道:“公子,童大爷也来了,他想见一见你。”
宋晓峰冷笑一声,道:“他在那里?”
老方道:“就在巷内一户人家之内。”
宋晓峰脚下并不移动,皱了一皱眉头道:“上面的回示来了没有?”
老方道:“还没有。”
宋晓峰微一皱眉道:“照正常情形说,不该没有回信了吗?”
老方道:“以老奴的看法,不管‘准’与‘不准’,都该早有回信了。”
宋晓峰道:“那现在为什么没有回信呢?”
老方道:“这个老奴就不敢猜测了。”
宋晓峰双目精光陡然猛射,盯在老方脸上道:“你怕不怕?”
老方呆了一呆,道:“怕什么?”
宋晓峰道:“受连累!”
老方一笑道:“天塌下来,有公子长头顶着,公子不怕老奴怕什么?”
宋晓峰点头一笑道:“好,我们现在就去见童师伯去。”
老方回身带着宋晓峰去到巷尾最后第七家,叩门进去,在书房里,见到了童世昌。
童世昌命宋晓峰坐下含笑道:“上面批准了你这次行动没有?”
宋晓峰道;“也没有驳回。”
童世昌道:“贤侄,我看,你现在大可以放手了。”
宋晓峰道:“事到如今,小侄更不能半途而废了。”
童世昌说道:“老夫有几句话告诉你,请你再考虑考虑……你知不知道,上面为什么不给你回示?”
宋晓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