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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信告诉瑞德,由他母亲从查尔斯顿转去。上帝,他现在必须回来了!要是到婴儿生下以后
他才回家,那可不行!那她永远也解释不清了!
可是,如果她写信去,他就会以为她是要他回家,就会暗暗笑起来,不,决不能让他觉
得她在想他或者需要他啊!
她很高兴自己终于把这个冲动压下去了,这时恰巧查尔斯顿的波琳姨妈来信了,传来关
于瑞德的第一个消息,似乎他正在那里看望他母亲。得知他至今还在这个合众国的领土上,
哪怕波琳姨妈的信很使人生气,也毕竟叫她放心。瑞德带着邦妮去看过她和尤拉莉姨妈,信
中全充满了对邦妮的夸奖。
“多漂亮的一个小姑娘!将来长大了,准会成为人人追求的美人儿呢。不过我想你一定
知道,谁要是向她求爱,就得同瑞德来一次搏斗,因为我从没见过这样钟爱女儿的一位父亲
。嗯,亲爱的,我想跟你说几句心里话。在我没有遇见巴特勒船长之前,查尔斯顿人的确从
没听说过关于他的什么好话,而且人人都替他的一家感到十分惋惜。这样我一直觉得你和他
的婚姻是极不起配的。事实上,尤拉莉和我都对于是否应当接待他犹疑不决不过,毕竟
那个可爱的孩子是我们的姨外孙女嘛。这样,当他来了后,我们一见便又惊又喜,非常的欣
喜,并且发现听信那些流言蜚语实在太不应该了。你看他是那样逗人喜欢,长得也很帅,而
且又庄重又有礼貌。何况还那么钟爱你和孩子呢。〃“现在,亲爱的,我得谈谈我们听到的
一些事情一些尤拉莉和我最初不愿意相信的事情。当然,我们已经听说你有时在肯尼迪
先生留给你的那店铺上所做的某些事情。我们确实听到过一些谣言,但我们否认了。我们知
道在战后初期那些可怕的日子,那样做是必要的,因为环境就是那样嘛。不过现在你就来说
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因为我们知道巴特勒船长的境遇相当宽裕,而且有充分的能力替你经
管所有的生意和财产。我们还不怎么了解那些谣传的真相,只好把这些使我们最伤脑筋的问
题坦率地向巴特勒船长提了出来。〃“他有点勉强地告诉我们说,每天上午的时间你都花在
那家店铺里,也不允许别人替你经管账目。他还承认你对一家或几家厂子都很有兴趣(我们
并没有坚持要他谈这些,事实上我们乍一听到这个消息还觉得奇怪),因此得坐着马车到处
跑,而巴特勒船长告诉我们,赶车的那个恶棍还杀过人呢。我们看得出来,他对这一点很痛
心,他必然是个最宽容实际上是已够宽容的丈夫了。思嘉,你不能再这样了。你母亲已
经不在了,你就得代替她来教导你。想想看,等到你的孩子们长大以后,知道你曾经做过生
意,他们会怎么想呢?他们一旦知道了你经常到厂子里去,跟那些粗人打交道,受到他们的
侮辱。冒着让人随便议论的风险,会感到多难过呀!这样不守妇道〃思嘉没看完就把信
扔了,嘴里还在咒骂。她仿佛看见波琳姨妈和尤拉莉姨妈坐在那间破屋子里评判她不守妇道
,她们要不是思嘉每月寄钱去,就要揭不开锅了。天知道,如果不是思嘉不那么守妇道的话
,波琳姨妈和尤拉莉姨妈很可能此刻就没有个栖身之地呢。这个该死的瑞德,居然把那家店
铺和记账的事以及两家厂子的事都告诉她们了。他真是那样勉强吗?思嘉知道,他最乐于蒙
骗那些老太太们,在她们面前把自己装扮得既庄重有礼貌又逗人喜欢,而且是个宽容的丈夫
和父亲。他一定喜欢孜孜地向她们描述了思嘉在那店铺、木厂、酒馆圣的种种活动,叫她们
气得不行。多坏的家伙!怎么他就专门干这种缺德的事来取乐呀?
不过这满腔的怒火很快也冷下去了。最近以来,有那么多本来很热衷的东西都已不复存
在。要是她能够重新得到艾希礼的刺激和光彩要是瑞德能够回家来逗她欢笑,那就好了。
他们事先没有通知就回来了。到家的第一个音信是行李卸在地板上的扑通扑通的声音和
邦妮高声喊叫:“妈妈!〃思嘉急忙从自己房里出来,走到楼梯顶,看见女儿正伸着两条短
腿合劲要踏上梯级。一只驯顺的毛色带条纹的小猫紧紧抱在她胸前。
“妈妈给我的,〃她兴奋地叫道,一面抓住小猫的颈背把它提起来。
思嘉一面把她抱在怀里,忙不迭地吻她,一面庆幸这孩子在场,就免得她跟瑞德单独见
面感到难为情了。她抬头一看,只见他正在下面厅堂里给车夫付钱。然后他也仰起头来看见
了她,便像往常那样恭恭敬敬地摘下帽子,鞠了一躬。她一瞧见他那双黑眼睛,心就怦怦跳
起来了。不管他是什么人,也不管了干了些什么,只要回家了她就高兴。
“嬷嬷在哪里?〃邦妮问,一面扭着身子想挣脱思嘉的怀抱,她只得把她放下地来。
仅仅以若无其事的正常态度招呼瑞德,可又得向他透露怀孩子的事,这可比她预先设想
的要困难得多。他上楼梯时她看着他的脸色,那是黝黑而冷漠的,那样毫无表情难以捉摸。
不,她得过些时候再告诉他。她不能现在就说出来。不过,这样的消息应该首先让丈夫知道
,因为做丈夫的总是爱听这种消息的。可是她觉得她听了也未必高兴。
她站在楼梯顶上,靠着栏杆,不知他会不会吻她。但是他没有吻。他只是说:“你的脸
色有点苍白呢。巴特勒太太。
是不是没胭脂了?”
一句想念她的话也没有,哪怕是假意虚情的也没有。至少在嬷嬷面前应当吻她一下嘛,
但是不,眼看着嬷嬷匆匆一鞠躬便领着邦妮穿过厅堂到育儿室去了。他站在楼梯顶上她的身
旁,用眼睛漫不经心地打量她。
“你这憔悴样是不是说明在想念我呢?〃他嘴上微笑着问她,但眼里并没有笑意。
这就是他的态度。他还会像以前那样恨她的。她突然觉得她怀着的那个孩子已成为令人
作呕的一个负担,再也不是她高兴怀下来的血肉了,而这个漫不经心地拿着宽边巴拿马帽子
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则是她的死对头,是她的一切麻烦的起因了!她回答时眼睛里充满了怨恨
是一清二楚叫你怎么也不会忽略的,同时他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如果我脸色苍白,那也是你的过错,决不是像你所幼想的那样是想念你的结果。那是
因为〃唔,她原没打算就这样告诉他,可是太性急了便冲口而出,于是索性向他摊开,
也不顾仆人们会不会听见。〃那是因为我又要有个孩子了!〃他猛地吸了口气,两眼迅速地打
量着她。接着他向前迈了一步,想要把手放在她的胳臂上,但她把身子一扭,避开了,在她
那怨恨的眼光下,他的脸孔板了起来。
“真的!〃他冷冷地说。〃那么,谁有幸当这个父亲呢,是艾希礼吗?〃她狠狠抓住楼梯
栏杆上的柱子,直到那个木雕狮子的耳朵把她的手心扎痛了。她即使对他有所了解,也绝没
想到他居然会这样来侮辱她。当然,他是在开玩笑,但无论什么玩笑也不至于开到如此难以
容忍的程度!她真想用她那尖尖的指甲掐进他的眼睛里,把那里面的古怪光芒给消灭掉。
“你这该死的家伙!〃她的声音气恼得咻咻发抖,〃你你明明知道是你的。而我也和
你一样根本不想要它。没有没有哪个女人愿意跟你这种下流坯生孩子的。我但愿啊
,上帝,我但愿这是其他什么人的而不是你的孩子呢!〃她发现他那黝黑的面容突然变了,
仿佛某种无法理解的情感,连同愤怒一起,使它一阵痉挛,像被什么刺痛了似的。
“瞧!〃她心里又好气又好笑地想。〃瞧!我到底把他刺痛了!〃可是那个不动声色的老
面具又回到了他脸上,他拉了拉嘴唇上的一片髭须。
“高兴点吧,〃他说,一面转过身去开始上楼,〃当心你可能会流产呢。〃她顿时觉得一
阵头晕,想起怀孩子的滋味,象那种恶心的呕吐呀,没完没了的等待呀,大腹便便的丑态呀
,长时间的阵痛呀,等等。这些都是男人永远也体会不到的。可他还忍心开这样狠毒的玩笑
。她要狠狠地抓他一把。只有看见他那张黑脸上有一道道的血痕,才能稍解这心头的怨气。
她像猫似的偷偷跟着他追上去,但是他忽然轻轻一闪避到一旁,一面抬起一只胳臂把她挡开
了。她站在新打过蜡的最高一级阶梯边上,当她俯身举起手来,想使劲去报那只伸出的胳臂
时,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