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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郭主任也没有来。程明明看看表,已经八点过十分了。她不由得一肚子不快。来
到五峰县就感觉到整个县府的人工作有点松散。在东和县时,那里的办公室人员都
是提前十分钟上班,那个勤杂员老高更是勤快,天不亮就来打扫卫生,到领导们上
班时,卫生打扫过了,报纸文件整理好了,连揩手的毛巾都洗一遍折得整整齐齐。
办公室人员也一样,包括办公室主任,见县领导进来,一律起身问候,领导坐了才
能坐下,领导不坐就陪领导站着。就这个问题她和主管办公室的苏县长说过,苏县
长说县里几任一把手都很平易近人,大家都工作得轻松愉快,没有必要搞得等级森
严,这样她就没坚持什么。现在看来远不是这么回事。记得她来不久司机曾说过,
说人们看到新来的县长是个年轻的女人,都担心镇不住场面,压不住阵脚,当时她
只是轻轻一笑,觉得时间长了人们自然会改变看法,现在纪律一天比一天松懈,看
来人们确实把她当成了弱女子。不行,到了该用铁的手腕严肃整顿一下的时候了。
她下了狠心想,整顿就从县政府办公室开始,至于副县长们,该批评就批评,如果
批评不解决问题,就拿到大会上公开解决。
程明明一动不动站在办公室主任门口。郭东升终于来了,见程明明站在那里,
紧走几步问有什么事。程明明冷了脸不回答,待进了门,程明明说,你看现在几点
了,你办公室主任带头迟到,下面的人又怎么办。
郭东升并没太当回事,他说路上碰到个人,站着说了一会儿话。
程明明想严肃批评几句,又觉得靠批评几句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她也一时想不
到合适的话来批评,她觉得应该专门来一次大整风。她转了口气说,你通知所有县
长,九点钟到我办公室开会。
六个副县长又有三个不能来,会当然开不成了。因为干部不应长期在本地任职
的规定,苏县长和胡县长都是从外县交流过来的,两人几乎每周都要回家,一般都
是星期五下午走星期一上午来,因为路途比较远,司机也要跟了住下,这样汽油费
和司机的住宿费每月都花费不少,她曾委婉地劝他们少回几次家,但好像一点作用
都没起。这已经不是一个纪律问题了,而是根本就没把你这个县长放在眼里,往根
子上说就是一种不服气的表现,也是对组织安排不满的表现。程明明心里冷笑一声
想,我要让你们看看,看看我这个小女子的本事到底有多大。
在东和县时,县办的人无论主任还是一般工作人员都没有铁交椅,因为想到县
办工作的人很多,干不好就会被别人取代,所以县办的人一个个都抢了干工作。程
明明决定给县办动一次大手术,将县办的人调出三分之一,县办主任也要换人,做
到敲山震虎,公开告诉大家,以后谁不努力工作谁就离开县府。
办公室主任这一级干部归县委组织部管,要调动得县委书记点头。还有为丁佩
东担保贷款的事,也得和书记通个气。程明明决定到刘书记那里去一趟。拨通电话,
刘书记说他就在办公室。放了电话,程明明起身便往县委走。
刘书记并没在办公室等她,县委办公室的人说刘书记可能到哪个办公室去了,
要她坐了等一等。等一阵仍不见人,程明明听到楼道里有刘书记的声音。寻声去找,
发现刘书记在机要室和两个女人聊得很开心。见程明明来找,刘书记说,到底是年
轻,走得好快。
程明明心里一阵不快。县府到县委也就二三百米,根本谈不上走得快慢,刘书
记这样做只能说明他的傲慢和对她的轻视。进了书记室,刘书记坐了说,听说州领
导特别欣赏你,把你狠狠地表扬了一回,你感觉怎么样。
程明明说,州领导也就是随便说说。
刘书记笑几声说,州领导说话怎么能随便,也许你们是漂亮女人,在我们面前
可从来不随便。
刘书记明显不是在说玩笑话,明显地是嫉妒心在作怪。刘书记想当地厅级调研
员,常往州领导那里跑,但州领导并不欣赏他,据传刘书记带了红包送州委书记,
被书记拒绝了。程明明不想再和他胡扯,便开门见山说了县府纪律松散和整顿的想
法。
刘书记点一支烟,然后想半天说,你的想法不错,愿望也是好的,但郭主任是
县办的老主任,他侍侯了几任县领导,下次也该提他当副县长了,你突然把他调走,
他的前途就完了,他肯定想不通,县委也没法对他下手。
只是调动一下工作,又不是要杀他吃他,何谈下得了手下不了手。程明明压住
肚里的火,说郭主任还可以到别的局当局长,但刘书记态度坚决,丝毫没有商量的
余地。
这样的局面程明明没有想到,她认为县府的人就应该由县府管,一个县长连这
点权力都没有,还怎么开展工作。程明明坚持自己的意见。刘书记显然不高兴了,
他说,党管干部是原则,这么大的事我个人也做不了主,如果你坚持自己的意见,
就回去召开一个县长办公会,你们几位县领导意见统一后,写一个报告上来,然后
召开党委常委会讨论决定。
党委七个常委中,只有县长和常务副县长是常委,如果常委这边不同意,会上
肯定是个否决。动一个科级干部是要经过党委常委会,但干部管理也有一个惯例,
县政府这边的人事应该尊重县长的,另一方面,从支持县长的工作和人情关系上说,
你也应该给县长一个面子。这说明刘书记根本没把我这个县长放在眼里。愤怒使程
明明满脸通红,她不想再争,她毅然起身离去。出门时又有点犹豫。这样搞僵以后
怎么工作,也许郭主任和刘书记有特殊关系,人家毕竟是老书记了,让一步也没有
什么。程明明又返身坐下,想想说,这样好不好,主任不能调,把副主任调一下行
不行,总之必须得震动一下。
刘书记缓和了口气说,小程呀,处理人的事我比你有经验,要慎之又慎,设身
处地地想想,人家拼命地混,不就是为了混个前途,轻易处理一个人,人家恨你一
辈子不说,也会在干部中引起议论,有人会说你排拆异己,也有人会说你收了贿赂
重用心腹,当然还会有更难听的话,所以在用人方面我一直慎重,一直按组织原则
办事,这样人们就没有闲话可说。调副主任的事我同意,但也得按程序来,也得打
一个报告,由常委会讨论决定。
程明明明白刘书记是在打官腔,谁不知道你刘玉成在党委的名义下想提拔谁就
是谁,今天县长求你调换一个主任竟然是这副嘴脸。程明明清楚地意识到她和刘书
记之间有些隔阂,至少是没有站在同一战线,也说不定有故意设点障碍让她臣服的
意思。程明明再不想说什么,只好起身告辞。
回到办公室,程明明仍然没法摆脱这种坏心情。来五峰县半年来,她一直在想
怎么把经济搞上去,人事方面的事她基本没有过问,更没考虑拉帮结派,也没有什
么心腹要提拔,党委那边提拔任免谁,她都表示同意。从今天这件事来看,说明她
在县里的地位还很轻,更别说有什么权威。她觉得这件事敲响了一个警钟,不抓人
事没有几个得力的帮手你就孤立无援。同时这件事也说明了一个问题,斗争是必要
的,权威是在斗争的胜利中获得的,一味地软弱退让只能使你更加无足轻重。程明
明想,州委领导是信任我的,如果刘玉成继续独断专行,我完全可以找州领导反映
一下,说不定上面会让刘玉成提前退休或改为调研员。如果能把书记扳倒,别说威
信,哪个领导都得害怕。
这样想一阵,程明明心里的恨减轻了不少。她感到有点口渴。喝几口水后,程
明明又想,人事权在你手里,但财权却在我手里。前些天刘玉成要求拨十万块钱,
要给党委领导配备一些办公设备,她当时答应尽快解决,现在看来这事得商量,得
看他刘玉成的态度再定夺。
程明明住在办公室,里屋住人外屋办公,糟糕的是里屋不通风,使她感到闷热
烦躁,躺了一中午也没睡着。本想再躺一会儿,郭东升敲门来找。
郭东升进门就检讨,说刘书记已经批评他了,他的工作确实没做好。这么快刘
玉成就把消息透给了郭东升,程明明觉得有点意外,也感到他们的关系确实不是一
般。程明明一阵反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