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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天神翁轻轻一笑道:“干妞儿,你能听多远?”
岳凤姗做然道:“百丈之内可辨行人脚步之声。”
西天神翁道:“那你可差得远了,干爹我可以听出十里,百丈之内有人轻轻喘气都瞒不过我。”
岳凤姗一伸舌道:“好厉害,干爹这样高明,为什么要躲了起来?”
西天神翁道:“躲起来并不是怕,干妞儿,你别想歪了,干爹这一辈子还没记得怕过谁,躲起来是不想露面,暗地里先观察观察。”
岳凤姗不再多话了,岳凤雄摒绝杂念,凝神倾听。
大约过了盏茶之久,岳凤姗神色一动,投注了岳凤雄一眼,原来他此刻方听到了一串脚步之声。
那脚步声走得不算太快,而且听得出共有两人。
西天神翁悄俏地道:“你们两人在这。里继续藏着别动,等干爹去看看来的何方神圣,是好人还是坏蛋?”
岳家兄妹方欲答言,西天神翁已经立身而起,一晃无踪,究竟他是去哪里,如何失去的,兄妹两人俱是茫然不知。
不久,那脚步声愈来愈近,已经走到了距那草丛两丈之外。
岳凤姗悄俏由草丛中探出头望去,心头不由为之一震,原来来者不是别人,竟是云中鹤与君梦如。
岳凤雄也看到了,悄悄按了岳凤姗的肩头一下,投给她一瞥安慰的目光。
岳凤姗勉强装出一丝不在意的笑容,但心头却像被利刃戳了一下,她恨恨地暗骂道:
“云中鹤啊云中鹤,你刺伤了我的心,我的心在为你而流血,我的家毁了,我的心碎了,你知道么?”
忽然,只见云中鹤站了下来,转头四顾。
岳凤姗心头一惊,暗道:“糟了,一定是被他发觉了。”
与云中鹤同行的君梦如奇道:“鹤哥,你怎么不走了?”
云中鹤淡淡地应道:“这里好象有朋友在等着,不顾而去,岂不有些对不住人家。”
岳凤姗心头暗忖:“如果你运气好,最好早些走开,否则把我们找了出去,对你并没有什么好处。”
但她又判断错了,云中鹤发觉的并不是他们兄妹,岳凤姗忖念未已、忽见云中鹤突然纵身而起,向数丈外的一株巨树顶巅扑去。
但他立刻又折身而返,扑向君梦如身边,喃喃地道:“这倒奇了。”
君梦如有些担心的皱眉道:“咱们走吧,纵然真的有人,也不见得就是等我们的。”
云中鹤忽的一伸手道:“若不是等我们的,也不会想把这枚树叶钉到我左臂上了,这位朋友不但摘叶飞花的本领已经练到了极至,轻功身法尤其高人一等。”
岳凤姗忍不住内心想笑,暗忖:凭你武功如何高强,遇上我这位才认的干爹,也要倒霉了。
君梦如有些吃惊的道:“那么,我们更不要去管他了,他摘叶飞花被你闪开,就是在你手中栽了筋斗,算了,咱们走吧。”
岳风姗听得出来,君梦如是怕事,希望越快离开越好,心中不由暗暗冷笑。
只听云中鹤笑笑道:“那人轻功高强,并没有在我手中栽了筋斗,大概是有心戏弄我,以显示出他的本领罢了……”略一沉吟,忽又冷笑道:“好高明的身法,你简直不亚于那血碑主人。”只见他向前俯身,又笑道:“前辈可以起来谈谈了么?”
岳家兄妹亦不禁微微吃了一惊,原来此刻他们方才发觉,西天神翁律木清不知何时已经躺到了云中鹤面前丈许之外。
那里是一片草坪,有一块蒲团大小的石头,做了他的枕头,蓑衣盖在身上,斗笠盖在脸上,正睡得呼呼做响。
云中鹤呼叫了一声,西天神翁并未理睬。
君梦如向西天神翁投注了一眼噗哧一笑道:“鹤哥,这次你可看走了眼啦,人家是早就睡在这里的嘛,只不过咱们刚才没有看到罢了。”伸手温柔的推推云中鹤的肩头,又道:
“鹤哥,深更半夜的,别在这里疑神疑鬼的了,快走吧。”
云中鹤冷笑一声道:“也好,既然这位前辈不愿露脸现身,咱们就告辞了吧。”
迈动脚步,就要走去。
但两人刚一迈步,却又齐齐的收步停了下来。
君梦如失声叫道:“奇怪呀!”
原来在这两人面前好像挡起一道无形的劲,一迈脚步就给撞了回来。
云中鹤向君梦如笑笑道:“现在君妹还认为他是早就睡在这里的么?”
君梦如摇头不语,面部却充满困惑惊骇之情。
云中鹤声调一沉,喝道:“朋友,既不愿意露脸相,却又暗地里作怪捣鬼,云某最不喜这种人物,现在云某再问你一句,倘若你不是血碑主人属下之人,还请向我速作表白,否则云某就要无礼了。”
说话之间,又伸脚向前迈去,但结果与上次一样,面前已被西天神翁逼射出来的劲力封挡起来。
云中鹤沉声一哼,朗哼道:“朋友,这大概就是你的答复了,云某虽不愿多诛无辜,但对不知后悔,或是恃技逞强的败类,却是饶他不得。”
右掌一扬,疾推而出。
但见红光暴闪,一轮红日盘旋而下,那红光迅快的转为橙色,黄色、绿色、蓝色,而后又转为锭色。
随着颜色的变换,迅捷无比的向西天神翁压去。
但听一声怪叫:“哎呀、了不得了啦!”
人影一闪,西天神翁已经脱出了炎阳七幻掌的掌力范围,笑嘻嘻的站在云中鹤与君梦如的左侧。
云中鹤怔了一阵,收掌笑道:“云某倒未料到世上高人如此之多,请教前辈尊姓大名?”
西天神翁一笑道:“老朽的名号不提已久,不说也罢。”
云中鹤冷然道:“前辈既不肯以姓名相告,在此露技炫功,不知目的何在?”
西天神翁笑道:“老朽祖先动同一下,方才那掌力是什么功夫,可是炎阳七幻掌?”
云中鹤冷然道:“前辈既然知道,又何必再问,前辈飞叶摘花的手段,轻功的造诣,与躲过炎阳七幻掌的从容身法,处处都足以证明前辈是位武林中的高人……”
西天神翁嘻皮涎脸的道:“好说好说,别太恭维我,倘若炎阳七幻掌也是金碧宫传世之学,而不是单靠了滴血剑与追魂铃马,百年前大约也不会遭那一劫。”
云中鹤微微吃了一惊,道:“前辈快请表明身份,至少,该说出与血碑主人有无关系?”
西天神翁呵呵一笑,抖抖蓑衣斗笠,摇摇怀中的旱烟袋道:“你看我老头子可像正义崖上的人么?”
云中鹤忙道:“那么,前辈是……”
西天神翁大笑道:“我老头子不愿进一步再说什么了,我只再问你一件事,你可认得一位姓马名必武之人?”
云中鹤、君梦如俱皆为之吃了一惊,云中鹤忙道:“认得,不知前辈与他是敌是友?”
西天神翁笑道:“我若与他是敌,也不会把他救到沂山九里沟了。”
云中鹤又惊又喜的道:“这样说来,是马必武有难,前辈救了他了,前辈慢走。”
但话声未落,西天神翁却已失去了踪迹,君梦如四顾一周道:“鹤哥知道这位怪老头子是什么人吗?”
云中鹤摇摇头道:“小兄出道未久,对江湖上的奇人异士知道得不多,此人功力简直与血碑主人不相上下,倘若是敌非友,倒真是一个劲敌。”
君梦如忖思一下道:“马必武被他所救,必是身份已经泄露,倒是我们连累了他。”
云中鹤叹口气道:“现在我们必须赶往正义门一行,日后抽出时间,再去沂山看他。”
君梦如颔首道:“我们走吧。”
两人不再停留,联袂同起,眨眼问消失于夜雾之中。
原来在九重天中,岳家兄妹走后,云中鹤也将金卫血婆,水卫血僧遣回金碧宫,与君梦如启程赴青杨岭正义门,故而与西天神翁正好碰上,自然,他并不知道岳家兄妹就躲在两丈外的草丛之中。
岳凤姗望着云中鹤与君梦如去远,不由幽幽地叹了一口长气。
岳凤雄浓眉深蹙,难过的轻叫道:“妹妹,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可是……唉,我对不起你,不能替你把云中鹤那小子抓过来。”
忽然只听一个笑嘻嘻的声音道:“我能,要抓那小子并不太难,不过,抓人易抓心难,嘻嘻!”
原来西天神翁又出现在兄妹两人面前。
岳凤姗面色一红,叫道:“干爹,不要胡说,我真恨您没把他杀死。”
西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