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又耸耸肩,“你不爱她,不也和她上过床?”
他愣了一下,“那不一样。”
“为什么不一样?”
“她是女人。女人不会和自己不爱的男人上床。”
“大家都是人。女人和男人为什么会不一样?又不是只有男人才分泌性激素。”我又咬了口汉堡嚼着,面包里面夹着的牛肉有些松松地发软,大概是炸的时候火力不太旺的缘故。
“我觉得她不会。”
我耸耸肩,想为什么有些时候人嘴里说着人人平等,可又这么肯定地以为人和人间差别很大。
“好吧。她喜欢上了别的男人?”
“好像也没有别的男人。”
“那别想她了。她如果是喜欢上了别人,把你甩了,那么过一阵子说不定会发现还是你好,又回头来找你。但是如果没有别人,还是分了手,那就无药可救。”我说。
“是吗?”
“当然。”我点点头,“毫无竞争你都出了局,当然无药可救。”
我们都不说话。肖河生两只手撑在桌沿上,看着桌上的球出神。我吃完了汉堡,拿着酒瓶,坐到了桌旁的椅子上,靠在椅背上,翘起椅子,抬起腿放在球桌上,慢慢喝着瓶里的酒。
酒吧里还是没有新客人进来。吧台边上的黑人酒客伏在吧台上,头枕在臂弯上,似乎睡着了。酒保不在吧台里,女侍应也不见踪影。周围太安静。
墙脚立着个很古老的电唱机。我站起身,走了过去,按着翻片的按钮,一片一片翻动过去,都是些很老的歌曲。我从口袋里掏出了枚硬币,塞进投币口,按了两个按钮,老电唱机一阵哗啦的响,顿了顿,音乐从墙上挂着的两个喇叭里泄了出来。
是首Bee Gees的老歌,Saturday Night Fever的主题Stayin’Alive。喇叭的声音很小,质量也不好,Gibbs尖利的嗓音听着有些发涩的沙哑。二十年前的迪斯科音乐很快的节奏,在四面的墙壁上回荡,回音交错,越发显得房间的空荡。
Whether you're a brother or whether
you're a mother,
无论你是个兄长还是个母亲,
you're stayin’alive,stayin’alive.
你在努力活着
Feel the city breakin’and everybody
shakin’,
感觉到城市晃动,所有人抖动,
and we’re stayin’alive,stayin’alive.
我们在努力活着,努力活着
肖河生还是一样两只手按在桌缘,吧台边上的黑人一样地伏在吧台上,酒吧里也还是一样只有我们三个人。周围的灯光一样的暗,音乐声从屋顶传下,听起来很遥远,似乎和我们之间隔着层水墙,带着模模糊糊的钝音。
我看了看表,差不多八点钟。
“我和姚明成约好九点钟到乔治城的Saloon喝杯酒,听听音乐,一起去吧。”
肖河生抬起头来看我,身子有些摇晃,他刚才并没有喝酒,大概是一开始一个人的时候真喝多了。
“去乔治城?”
“今天星期五。你看人BeeGees到星期六了都还活着,咱们总不能才星期五就死在这了。”我又看了看四周,“再待会儿真都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了。”
肖河生想了想,“好。”我拿起账单看了看,放下十块钱,从椅子上拿起大衣,和肖河生一起走了出去。从吧台经过时,那个黑人酒客的背紧了紧,又不动了,大约是睡着了。
我们走出门,玻璃门在身后关上,把最后一丝的不断重复的Stayin’Alive重唱挡在了门里。门外很冷,却没什么风。我披上大衣,和肖河生一起走到停车场。
“谁开车?”肖河生转头问我。
“我开。你车就放这,到时回来我载你到这取车,如果那时候你开得动车的话。”我说。
毕竟是冬天了,向着华盛顿方向开的车很少。我们上了270高速,转上了495,一直到我们上了乔治华盛顿高速公路,车才多了些,却还是很稀疏。我们下了高速公路,在坡塔马克河岸边的路上开了会儿,过了桥,一转,就上了三十四街。三十四街街道两旁的商店灯光都还亮着,闪着红的黄的光,在冬天干燥的空气里,越发显得明亮。街道上却没有什么人在走动。快到圣诞节了,附近乔治城大学和华盛顿周围的大学都已经放假,天气也冷。灯光照着只有几条人影的街,越发显得冷清。
我们在三十四街上找到了个停车的位子,离着Saloon不过两条街的距离。我们一直走到Saloon的门口,拉开门,里面的过道上站着收入门费的胖大黑人。冬天了,他不愿意站在外面。我们拉开门,一道冷风和我们一起进去,他缩了缩脖子。
“一人四块。”
我从钱包里掏出八块钱给了他,付了我和肖河生的入门费。肖河生一眼看上去就是半醉的模样,他看了一眼,侧身让我们进去,不看我们的驾驶执照。
酒吧里客人不多,十个人的模样,不像是夏天时找不着座位的拥挤。时间还早,爵士乐队还没开始演奏。姚明成坐在酒吧的角落里,眼前摆了瓶科洛娜,一个烟灰缸,背靠在墙上,闭着眼,一个一个吐着不成形的烟圈。
我拉开张椅子坐在桌子对面。姚明成睁开眼,看到是我,点了点头,“来啦。”
我打了个呵欠,点了点头。
姚明成转过头,看了肖河生一眼,“河生,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他点了点头,也拉开了张椅子坐下。
“已经喝多了,你,效率很高啊?”
“还行。”肖河生笑了笑。
“最近干吗呢,忙什么呢?”
“没忙什么,老样子,上上班,就这样。你怎么样?”
“我?我也一样,忙着找女人。”酒吧的女侍应走了过来,她看上去很年轻,像是正在读书的学生,寒假留下来打工。“得他妈的找个像这样的妞。”姚明成很大声地说,他估计这个侍应听不懂中文。她看着我们笑了笑,我要了杯加冰Smirnoff伏特加,肖河生要了瓶百威。她记下我们要的酒,到吧台去了。
“哦,那不错,很好。”肖河生心不在焉地说。
“你今天看上去很沧桑嘛。”姚明成笑着看肖河生。
“什么?”
“我一看到你,还以为是见到了什么思想家呢,特显得有深度的模样。”
“是吧?”肖河生不在意地摇了摇头,“很久没见到陆纤了,她怎么样?”
“不知道,还在美国的什么地方活着吧。”
“她去哪了?”
“不知道。”
“你女朋友你怎么会不知道?”肖河生有些迷惑地问,他还是有些醉。我靠在墙上,看他们一来一去的对话,懒得说话。
“操,我早把她甩了。”
“你们分手了?我没听说。”他看了看姚明成,又转头看了看我。我耸耸肩。
“没办法,我还没有名或者有钱到甩个女朋友就上头版新闻的地步。”
“陆纤挺好的女孩。真可惜。你们合不来?”
“没什么合不合得来。我受不了她了,就只好甩了。”
女侍应把我们的酒送了过来。我拿过酒杯,喝了口。
“那也是。合不来,分手就是了。”
姚明成转过头来对我说话。“那天跳伞回去后就没见过你。圣诞节到新年几天时间想去哪?”
“去滑雪。”我信口答了声,“想去吗?”
“现在你一问我去玩些新鲜的玩意我就忍不住打一哆嗦,上回体验生活差那么一点就把我的命给体验没了。你知道我猛拉降落伞索的时候破口大骂,想自己真是够蠢,居然就跟你去跳伞。”
“还好,连条筋都没伤。”
“吓得魂都没了半条。不过也算是把可做的事又勾掉了件。”
“当时你躺在地上看上去很镇定。”
“给吓的。”
我喝了口啤酒,“伞跳了,接着呢?买的枪,练几次了?”
“去了两次,不过买枪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买,枪法多好反正我是用不到的,现在既没有人会来劫我的色更不会劫我的财,两都没,一身空。”
“还有这个泡女人,进展如何?”
“别提这个,一提这个我就压抑。好几个月前就想泡我们公司一妞,泡到现在还不知道人姓啥。”他喝了口酒。“滑雪可以试试,只要别像上次,差点就把命送了。”
“最多摔断条腿。反正你现在也没女朋友,摔断了也不影响你在床上的表现。”我侧头看了看肖河生,“想去吗?”
“好啊。”肖河生拿起酒瓶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