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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少强戒备的看着我，不知道我和他说这番话是什么目的。
“你上过几年学？”我又问道。
“小学四年就不念了，”许少强答道，他说完又狠狠的吸了一口烟。
“为什么？”我奇怪的问道。
“家里穷，我爸病了好几年，为治病把家里的钱都花光了，我爸死时还欠了亲戚们不少钱，我那时穿着带补丁的衣服上学，同学们都笑话我，所以我就不念了。”
“唉！”我叹了口气，“咱俩差不多，我上学时因为家穷也穿过打补丁的衣服上学，也被同学们嘲笑过，”
“真的？”许少强惊讶的看着我，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眼神里透出不相信的目光。
“是真的！”我肯定的点点头，接着一笑，道：“不过我比你幸运，我坚持着把书念完了，但也正因为家里穷，所以才考的警校，其实我最想当的是医生，但学医的钱太多，我根本拿不起。”我顺嘴胡说着。
“我现在也后悔了，那时要是不任性，把书念完就好了，”许少强叹道：“不过就算是我那时想回去，学校也不会要我，”
“为什么？”我奇道。
“因为我把校长的儿子打了，他他妈的笑话我，打了他以后我就再没去过学校。”提到这件往事，许少强的眼中仍流露出深深的恨意。
“对！这种B人就该揍，”我义愤填膺的道：“草他妈的，仗着自己条件好，看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的。”
一根烟，几句简单的话语在平时算不上什么，但在此时却让许少强感到了难得的温暖，他看着我的目光大有感激之色，我知道他现在感激的不是自己的烟，而是我能理解他的做法。
“你家是我去搜查的，我发现你真挺厉害，”我给他换了一根眼，接着道：“只上了四年学就能学习修理电器，还有你的那些书，你是在自学吧？真的很了不起。”说着，我冲他竖起了大拇指。
“其实那也没什么 ，”提到修理电器，许少强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神色，“我从小就对那东西感兴趣，但家里穷，买不起，又上不了学，所以一直都是自己捅咕些破烂玩意。”
“如果不出这档子事，以后你也要开个电器修理部吧？”我投其所好的问道。
“恩！”许少强点点头，道：“但暂时不行，我没有本钱，修电器要买些设备的，不过我相信自己用不了几年就会有能力开起来。”许少强没有注意到我用的‘这档子事’一词。
“是啊！要是不出这事，我相信你肯定能。”我又点了下他。
许少强没有反驳，神色一黯，痛苦的低下头。我见状，心中一喜，换做刚来时，他肯定会喊着自己什么也没干，什么这档子事、那档子事的和自己没关系，而现在的沉默说明他的心理天平已经倾向于交待犯罪事实一面了。
“喂！”我唤了他一声，装做很有兴趣的问道“那个李秀英好看吗？”
“挺好看的，”提到这个女人，许少强痛苦的眼神里突然显现出几分难得的温柔。
“她就是因为你穷才和你分手的吗？”我问了一句，接着又疑问道：“可她刚和你处对象时，不就已经知道你家的情况了吗？既然当时同意和你处了，为什么后来还要反悔？”
“那是因为她后来又认识了一个开小卖店的男人，那个男人有楼，比我有钱，所以。。。。。。”许少强说到这里，痛苦的停住了。
“所以她就把你甩了？”我替他说道。
“恩！”许少强很不情愿的点点头。
“唉！”我长叹口气，“你他妈真傻呀！”我说着也不看他表情，转身到桌子上，打开一瓶矿泉水，递到他的嘴边，“给！喝点吧！”
许少强赶紧张开嘴，死死咬住瓶嘴，“咕咚！咕咚！”的灌了起来。
“不能喝太多了，你是空腹，这对身体不好，”等他喝到一半时，我把瓶子挪开，解释了一句。
许少强感激的表情简直就是无以言表，连声喊着“谢谢！谢谢！”
“算啦！一件小事，局长他们不在，这点事我还能做主。”我不在意的摆了下手，拉过凳子在他身边坐了下来。这一坐下来，立刻就闻到了他嘴里呼出的口臭，但我不能挪开，这个距离是最容易让人感到亲近的距离，只有坐在这儿，才能方便自己攻破他的心理防线。
我给自己点了一根烟，给他也来了一根，很随便的往椅子上一歪，用训斥的口吻道：“你说你多傻，这女人根本就是个闲贫爱富的主，你为了这样的人杀人放火，值得吗？”
许少强低着头，既不反驳我，也不说话。
“你想没想过你母亲？她都那么大岁数了，已经没了老伴，这回再没了儿子，你让她怎么活？谁给她养老送终？”我专挑他的软肋下手，“她一个人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有多不容易你自己最清楚。”
许少强低着头，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滴落到大腿根上的泪水说明我的话已经起了作用。
“唉！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我又叹了口气，摇着头，装成很惋惜的道：“最初对你不太了解，知道你害死了那么多人，挺恨你的，但现在咱们说了这么多话，我觉的你是个要志气的人，又有点为你惋惜，你呀！真够混的。”
许少强忽然抬起头，带着哭音的喊道：“大哥，那火真的不是我放的。”
“得了吧！”我鄙视的冲他一摆手，“你当警察都是吃白饭的笨蛋哪？那是用汽油点的火，这谁都知道，明显是杀人案。”我顿了一下，接着道：“你知道不？所有的案件里，杀人案是最好破的，尤其是这种明显的仇杀，我们把那些女工的情况一调查，就你刚被甩没多久，换句话说，就你有杀人动机，你说不是你干的，那会是谁？谁还和她们有这么大的仇？”
“大哥，你也说了杀人动机，我就是恨李秀英，希望她死，但也不至于杀那么多人哪！我没这动机呀！大哥，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干的。”许少强泪留满面，犹在狡辩。
“你呀！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你可真够犟的。”我用手指点着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巧妙的回避了杀死这么多人的动机问题，这个动机我们不掌握，还不能点他。
“你回忆一下我们局长都问过你什么？问了你的衣着了吧？他知道你昨晚没戴帽子，这说明什么？还有，他还提到过电子闹。。。。。。。”我说到这，装成猛然觉悟的样子，突然中途打住了话。
“嘿嘿！”我讪讪的笑了两声，隔了片刻，才道：“总之就是我们已经掌握了你的确凿证据，你就是再抵赖也没有用。”
我不经意抛出的两个重弹立刻让许少强沉默下来，从他的角度，他肯定在想自己昨晚被人发现了，并且自己搞的那个延时点火装置也被公安机关识破了，这两点项奇山在前面也提到过，但那时他抵赖的意志很坚决，而现在是他意志最薄弱的时候，此刻再提到这两件事，自然带给他更强烈的震撼。
“老弟呀！”我拍了拍他那已被汗浸的粘乎乎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大哥和你说句实话吧！你肯定活不成了，火是你放的是明摆着的事，我们有证据能证明是你放的火，”我顿了一下，接着道：
“退一步讲，就算没有证据证明火是你放的，公安机关也有办法让你讲的。你刚才也领教过多次这种手段，这还不是最狠的，你想象一下，要是几天几夜不让你吃、不让你喝、不让你上厕所、不让你睡觉是个啥滋味？”
我停下来让他自己想，过了片刻才又道：“那滋味是不是生不如死呀？你想想人要是到了生不如死的地步，那活着还有什么劲？我办过这样的案子，最多一次审了七天七夜，到最后给那疑犯审的只求赶紧交待完了睡一会儿，哪怕是睡醒了就把他枪毙他都认。”
“值吗？”我自问自答道：“不值！左右都要枪毙的人，还遭这二遍罪干嘛？”
许少强的烟早就已经熄灭了，我没有再给他烟，自己给自己点了一根，吸了两口道：“人哪！活就要活的像个人样！做错了事不要紧，敢认就还是一条好汉，躲躲藏藏的算什么人？那是老鼠，活着也没劲，而且你这事也躲不掉，我们还有证据没点你，比如说汽油哪来的，锁是哪来的，昨天全县的警察到处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