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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初战获胜的喜悦心情,完全被一种难以忍受的压抑感所笼罩。但是,现实不允许我们久久地陷于不顺心事情的因扰之中而无以自拔。现实要求我们勇敢,要求我们有高昂的战斗热情。我又上飞机了。当我接通无线电接收机时,耳边传来了法捷耶夫慷慨激昂的喊声。这声音把那紧张激烈凶险万分的空战场面,传送到了我们的机场。在那遥远的天边,正在进行着一场惊心动魄的激烈空战。我的战友们正在与敌人进行着殊死决斗。战友们的命运在呼唤着我,我必须立即升空。
四
这一天,我们又执行了几次掩护地面部队的任务。傍晚,我们飞行团接到向波波维切斯卡亚镇附近转场的命令。这一道命令是谁都能够预料得到的,因为克拉斯诺达尔机场上的飞机太拥挤了,而库班土地在春天里是相当干燥的,土跑道也堪用。
集合临行前的忙乱使我想起1941年和1942年的频繁转场。不过,此次转场与那两年的转场是毫无共同之处的。那时,我们被迫把基地接二连三地让给敌人。而现在呢,我们这是第一次稳稳当当地转场。我军在进攻,此次转场只不过是变换作战阵地而已。
我在往手提箱里装东西时,碰到一件新年前夕在巴库买的东西。在我即将和玛丽亚离别的时候,我从马纳斯乘火车去巴库。我很少外出。那一次,团长准许我进城去买些自己需用的东西。那天一清早,我就来到巴库。逛商店,游览市容,买裤子、内衣等,花费了整整一天时间。在买东西的时候,连我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顺手就买了一块连衣裙的衣料。列车从巴库发车的时间很晚,我就带着这一大包东西,直接奔剧院去听歌剧《卡门》。少年时代,我在新西伯利亚听过这一出歌剧。不过,那是业余歌剧演出队演的。当时,最使我迷恋的角色是斗牛士,当然还有卡门。渴望再见到剧中那些令人难忘的鲜明形象,驱使着我毫不犹豫地买了票,进了剧院。
现在,我呆立在我的手提留旁边,重新回忆着我在巴库度过的那一天,想起了这块连衣裙衣料是为谁买的。
自从我离开我和玛丽亚相遇的那个地方,离开我俩彼此悄声说下那一生中只能说一次的那种话的地方,我无时不在想念她。那些天,我们飞行团正在巴库进行改装飞行训练。有一次,我们团里的一个机务主任要从巴库出发,到马哈奇卡拉去办公事。我求他说:“要是你能见到玛丽亚的话,你就把她从场务营里领出来,带到我们这里来。你一定要把她带到我们这里来!”他善意地嘲笑我一通就走了。当然,他在马哈奇卡拉肯定是见不到玛丽亚的,因为她已经上前线了。
今天,在准备转场飞行的时候,我非常想念玛丽亚,内心深感痛苦。我和玛丽亚差不多有四个月没有见过面了。这四个月来,我的生活发生了变化。我又来到了前线,在空战中又感受到了胜利的喜悦,同时,也因战友的牺牲而悲痛。可是,玛丽亚现在何处?她怎么样了?为什么我连一封信也收不到呢?难道个别人对我的诽谤冲淡了我俩之间的美好感情?是啊,一切都是可能的。要知道,在她工作的那个地方,也有很多年轻的飞行员呢。他们不是也可能利用晚上时间去探望住院的战友吗?我不也正是在去探望科莫萨的那天晚上跟玛丽亚认识的吗?
在往波波维切斯卡亚转场飞行途中,我也一直在想念着我的玛丽亚,惦记着她会不会变心。在我们要去的那个新机场上,也驻扎着一个场务营。在战争年代,什么凑巧的事情都是有可能发生的!玛丽亚所在的那个场务营,从马纳斯来到前线已经四个月了。他们经过长途行军以后,说不定也来到库班这块地方了呢。
波波维切斯卡亚镇淹没在鲜花盛开的花园之中。见到镇上洁白的房舍,使我想起1941年夏季撤退时所经过的成百上千个乌克兰乡村。
来到新机场的第一天就遇上阴天,下着小雨。云底刚刚升高,就接到叫我们出动巡逻的命令。
现在,当我挑选飞行员准备去执行任务时,我不仅想到了编队的规范,而且注意到了恰当地安排每一个飞行员在编队中的位置。这与成败关系重大。
我们出动的是六机编队。列奇卡洛夫担任保障双机组的长视。他的特点是能迅速摸透每一次战斗的主要目的,而且,无论空中态势如何,只要格斗一开始,他几乎总是能够格斗到底而且取胜的。
我们正在航线上飞行,耳机里传来师长的声音:“我是‘老虎’,我是‘老虎’。敌容克式轰炸机3个九机编队,正朝着克拉斯诺达尔方向飞行。你们现在的任务是保证这座城市的安全。”
“明白!”我立即改变了航向。
我们还没有到达克拉斯诺达尔上空,我就发现8架梅塞施米特式歼击机正在低于我们的高度上飞行。这表明,敌轰炸机机群正在半路上呢。于是,我立即从紧贴云底处俯冲下去,对其中一架敌机发动了攻击。我占有飞行高度方面的优势,便于发动突然攻击。这架敌机当即起火下坠。列奇卡洛夫也击落一架。
其余敌机立即四散,俯冲逃跑。敌人惊慌失措,而惊慌失措只会削弱力量。我们开始追击敌人。我的僚机飞行员是一个小小年纪的小伙子,今天他第一次给我当僚机,也死死地缠住一架敌机不放。
“我攻击,我攻击,请你掩护,请你掩护!”我的耳机里传来他的呼喊声。
初次参加空战的年轻飞行员的心情,我是很理解的。这些小伙子我们继整训练了半年,我们多次告诫他们遇敌要沉着。现在,这个小伙子沉不住齐了,恨不得立即击落敌机,在首长和同志们面前也显得体面。
“我掩护,你攻击!”我心平气和地回答,随即紧跟在他的后面掩护他。
我的僚机飞行员发起急性子来了,老远老远就对敌机开起炮来。
“沉住气,不要急于开火。再近—点……”我提醒他说。
我提醒他的时候,正是他的神经处于最紧张状态的时候。这时,那种要消灭敌人和渴望享受胜利的喜悦的心情,甚至能使那些久经空战磨炼的老飞行员失去理智。我提醒他注意距离和瞄准,好使他清醒过来。他开始沉着而勇敢地向敌机逼近。这一次开炮,命中了目标,敌机起火了。
这时,我猛然想起我们的主要任务是保护克拉斯诺达尔。敌轰炸机机群正在往那边飞呢。我下达了口令,我们这个六机编队立即掉转机头,朝着克拉斯诺达尔方向飞去。我的僚机飞行员严守着他在编队中的位置,信心十足地驾驶着飞机。我按捺不住内心的喜讯,就通过送话器鼓励道:“好样的!”
城边升起了烟团,看样子,敌容克式轰炸机的一个九机编队,已经突破防御飞抵目标上空。驻扎在克拉斯诺达尔机场上的友邻飞行团的歼击机已经升空。他们正在空中盘旋呢。
敌人的另两个九机编队在哪里呢?是不是已经被我们的战友们截击了?当我正在这样想着的时候,只见一架飞机向我们靠拢过来。我仔细一看,认出这是祖索夫飞行团的“小鹰”式歼击机。这显然是一架被打散而找不见自己人的飞机。看来,格斗是相当残酷激烈的了。但是,这个飞行员却不往家里跑,而是千方百计地寻敌搏斗。这太使我高兴了。
我刚把目光从“小鹰”身上移向云层,立即发现敌梅塞施米将式歼击机机群。敌机全都打开了加速器,已经赶上我们。我们急忙猛烈掉转机头,对准敌机群,迎头冲上去。我从下方向上发动攻击,对准敌带队长机的“肚子”开炮。敌机被击中,拖着长长的烟带朝着地面坠去。其余敌机见状,立即慌忙逃进云中。
我们对准克雷姆斯卡亚方向飞去。途中,与迎面飞来的敌歼击机机群遭遇。格斗重新开始。敌机数量比我们多一倍,但是,我无意躲避。我想,哪怕能在前沿上空多逗留一分钟也好。只要我们的步兵能见到自己的飞机,那他们就一定信心更足。
敌机来势凶猛。其中一架正在对友邻飞行团的“小鹰”发动攻击。我立冲掉转机头,咬住这架敌机的尾巴。这架敌机已经掉进我的瞄准具光环里。可是,我们的“小鹰”恰好在敌机的前头,也同时掉进我的瞄准具里了。如果我开炮的话,虽然敌机被我击中,可是,我们的“小鹰”也难于幸免。我只好单用机枪射击。敌机被击中。它不那那么心甘情愿地翻了一个跟头才坠下去。如果我来迟一秒钟,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