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有。”一个战士答道。
“你到这里来。你来开车!”
这机会多么难得呀,这位战土高兴极了。他检查过发动机,就坐进驾驶室,抓过方向盘,非常感激地看着我笑了。
“能突得出去吗?”我是想摸清他的态度。
“跟大家在一起,就一定能够突得出去!咱们只要过了别尔达河、卡拉特什河……这两处,河岸陡峭。我是当地人,我全都知道。”
“你既然比我更熟悉这里的地形,那你就有权掌握这个方向盘了。”
太阳透过云中的爆炸烟团投来最后一缕晚霞,随即缓缓地隐没在树林背后草原地平线下面去了。
五
大概每一个人在遭受心理打击的时候,总都是这样想的吧:不为子弹呼啸所吓倒,不因身边战友伤亡而畏缩,一心前进,不顾一切地前进,胜利是属于那些意志坚强勇往直前的人的。
步兵上校把那些在山沟里和树林里等待着黑夜降临突围东去的所有人编成队伍,分别安置在所有汽车上以后,下令出发突围。当我们刚刚驶上开阔地时,前头突然升起照明弹,机枪随即对着我们猛烈扫射起来。
一场惨不忍睹的不幸发生了。喊叫声,呻吟声,嘈杂一片。人,一个接着一个地倒下去。
“前进,前进!”上校挥舞着手枪急促地呼喊着。他在车队前后来回奔跑者,呼喊着,俯身对着倒下去的人们大喊:“站起来!为什么要象牲口一样地爬?走,快走!难道你们不懂吗,这样慢腾腾地爬是要被俘的!要突围,就得跑,快跑!”
子弹在呼啸,迫击炮弹在爆炸,前进受阻。我打算绕过倒下去的人们往前跑,赶上最前头的人。我下了汽车。步兵上校跑到我跟前大喊:
“飞行员,前进!给他们做个榜样!”
“好!”我答道。可是,立刻又想到,要是别人不跟上来,那不就把我一个人暴露在开阔地上了吗?
“有装甲车在前头引导。快,快!”上校似乎看出我的顾虑所在。
我把汽车开到装甲车身后,随即向着林带疾驰而去,其余车辆也都跟了上来。照明弹总在我们头顶上,把四周照得如同白昼。敌人从崖凹、从两侧向我们猛烈扫射。这时,我们什么也顾不上了,一心只想着尽快冲到树林背后去。恐惧感早已不复存在。只有冲到树林的背后去,才能结束这一场灾难。但愿能够平安度过凶险。
一大片漆黑的树影已经隐约可见。我们很快就冲到林带以前。我本打算把汽车迅速开进树林里去躲避敌人的攻击。可是,身后汽车源源跟到,只听得车声隆隆,树枝和树干喀嚓喀嚓响个不住。大群汽车拥来,我只得再次驶向开阔地。这时,只见敌人把全部火力都集中到那些刚刚离开切尔尼戈夫卡村,现正暴露在开阔地上的我军突围部队。装甲车顺着树林疾驰着。步兵上校不在这里,我只好出面指挥。我叫过两个自动枪手来,命令道:
“你们去搜索树林,看看那里有没有德国鬼子。”
这两个人离去。汽车积作一团。我的汽车也被夹在其间,车上挤满了人。
过了几分钟,两个自动枪手回来报告说:
“全都搜索遍了,这个人影也没有。”
装甲车转弯了,顺着树林向左开去。其余车辆全都急忙紧跟过去。我也急忙跑向我那辆一吨半载重汽车。
“开车!”
“发动不起来,指挥员同志!”
整个车队在前进,我们被甩在这—片漆黑之中!
车上的战士都急忙跳下来,去追赶前头的车队,整个车队正在我的左侧急急远去。在一弯新月的微光下,我甚至能够看见车队的影子。
司机忙着检查油泵,疏通油路。突然,左侧高地上升起一连串照明弹,紧接着,自动枪、机枪、迫击炮一齐猛烈开火,枪炮声响成一片。好几辆突围汽车当即起火,火光照亮了整片开阔地。敌人的火力越来越猛烈。
这时,我的汽车发动机突然发动起来了。
“向右边开!那边黑乎乎的地方是一片凹地,你看见了吗?”
“看见了。”
好一个“全都搜索遍了,连个人影也没有”!显然,这两个家伙刚走了几步路就跑回来了。怕死鬼!他们的欺骗行为断送了多少条性命啊!
现在,那些幸免于难的汽车,全都掉头赶过来,跟在我们身后。步行的人也跟过来了。我们汇合成一股洪流,不停地前进着。我觉得我是这一股人流中的一滴水。有人在号召大家团结互助,蔑视一切恐怖。这个人是谁呢?我不由地想到了那位步兵上校。可不是吗,正是他!让他大胆地运用他的权威来鼓起大家的勇气吧,让他使大家在绝望中看到希望吧。
拂晓,我们这一股突围的人流拥到了河边。第一批渡河的是马拉炮车。一门大炮突然翻倒,把拉炮车的马匹拐进水里去,坐在炮架上的几位战土全部牺牲。唉,他们家里的人大概很快就会收到他们“失踪”的消息了!
汽车避开深水区,另辟新径渡河。
在渡口排队等待渡河的时候,我闲听着人们的对话。
“在切尔尼戈夫卡村外,一位将军开枪自杀了。”
“那些姑娘们太可怜了,全都被德国鬼子的自动枪手给枪杀了。”
“咱们现在是往什么地方去呀?”
“沃洛达尔斯科耶。”
白天,我们的突围车队再次遭到德寇摩托自动枪手的扫射。但是,我们终于来到了沃洛达尔斯科耶,终于抵达我的机场!我们走的这条大路紧挨着机场。可是,机场上却连一架飞机也没有。他们都飞到什么地方去了呢?我打算把汽车开进村子里去,心想,在那坐也许能打听到一点关于我们飞行团的情况吧。
但是,必须先把汽车开到机场去加油,因为汽车油箱里剩油不多了。
在油库里没有找到汽油。我猛然想起加油车都是到树林边缘的地方去装油。那里的油罐是埋藏在地下的。我找到了油罐。打开盖子一看,我高兴极了。油罐装得满满的,还是一级航空汽油呢!
我给汽车加足了油,还另外储备了一桶。油罐里剩下的汽油应当如何处理呢?当然是烧掉它,免得落到敌人手见。可是,如何烧呢?我想出来一个主意,就动手干起来了。我割下一段胶皮软管,浸满了汽油,把胶皮管的一端插进油罐里,点着了另一端,就急忙掉头驾车离去。这时,我才突然发现在我的后边停着很多汽车。原来,当我和开车的战士一起寻找汽油并给汽车加油时,别的汽车也都跟着开到树林里来了。这—条汽车长龙几乎一直延伸到油库那边!汽车上都坐满了人。我想喊叫,让他们尽快躲避。可是,我的喉咙就象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喊不出来。—种即将爆发的极其可怕的惨景,立刻在我的脑海里猛烈地翻腾起来。
“掉头,向后转!”我对着司机大喊。
我的汽车朝着油罐全速开去。司机看了我一眼,我也看他一眼。我们两个人都清楚,这是在玩命呢!在即将抵达油罐之前的几秒钟,那简直就象投入空战那样紧张。要是有幸还来得及把燃烧着的胶皮软管从即将爆炸的油罐里抽出来,那我们就既救了这—大群人,也保住了我们两个人自己的制万一来不及……
胶皮管正在冒着烟。这表明胶皮管只燃着微火。我向油罐猛跑,迅速抽出胶皮管,猛向一旁甩去。我的额头上冒着冷汗。我高兴的是,运气救了我们的命!其实,确切地说,应当是我的无知救了我们的命:胶皮管上的汽油早已挥发净尽,而胶皮的燃烧速度却是相当慢的。我的无知竟意外地变成了好事!
我回到树林里,找到车队的指挥官,向他报告了贮存油料的地方。一时之间,好几十辆汽车一条龙地开了过去。我们的汽车在前头引路。
天刚黑下来,我们的车队又上路了,向顿巴斯方向驶去。听说,那里正在构筑防御线,肯定有我军部队。
这又是一次艰苦的长途跋涉,沿途有些村庄已被德军占据,我们不得不顺着被破坏的乡间车道迂回前进。有时,人要下车涉水过河。人推着汽车走也是常事。就这样,我们终于在第二天早晨抵达旧别舍夫村。这里有我军部队,也有空军的司令部。
我来到空军的司令部,他们告诉我说,我们飞行团现在驻扎在罗斯托夫以西。我立即驾驶我那辆一吨半载重汽车上路。车厢里装满了帐蓬之类,因为上级规定,所有的过路汽车,都必须装上东西,把东西运送到后方去。
我在塔甘罗格城外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