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没有那么便宜的事!”
“青天白日就大摇大摆地飞来照相侦察,难道连狠狠地吓唬它一下也不行吗?”
我们都非常激动地望着团长,好象关于国境地带的这一条规定是他制定的,他有权改变这个规定似的。
“这是上边的指示。”团长忧郁地解释说,“是外交上的需要嘛……你去追赶这架敌机,你看一看地图就明白了,恐怕别处也会有敌机越境侵扰呢!”
我们总觉得这太不公允。虽然我们也在试图寻找几条理由来说服自己,但结果全都无济于事。各种迹象使我们极为不安地预感到,法西斯德国的飞机越来越频繁地侵犯我国领空,是一种不祥之兆。
我们站在被挖掘得坑洼不平的机场上,身旁摆放着不少尚未组达到一起的飞机大部件。我们在想,刚刚飞走的那架德国侦察机现在大概已经在罗马尼亚或者匈牙利的某一个机场上着陆了吧?那个机场上一定挤满了敌机。在这种时刻,每一个人都会想起法西斯德国背信弃义地践踏了差不多整个西欧各国的领土,它的军队拥进了巴尔干半岛。我们也痛楚地意识到,我们这些飞行员,对隐藏在国境线丘陵地带那一边的敌人机场的情况知道得太少了。
机务人员在团机务主任的带领下,又动手组装飞机了。团长一会儿走到这架飞机跟前吩咐几句,一会儿又走到那架飞机跟前交代一番。后来团长用力招手叫我们到他的跟前来。
我们来到一架已经装上起落架的米格飞机跟前。机翼已经与机身对合好了,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你们都傻呵呵地楞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点给我爬进座舱里去看看!”伊万诺夫团长说完,就朝着一个正在启箱的大木箱那边走过去。
我们一个接着一个地爬进崭新的歼击机的座舱,走马观花地看了看座舱里的各种设备。
“怎么样,喜欢这种飞机吗?”团长拐回来以后问道。
谁也没有吭声。刚刚看了一眼,谁也说不上该如何评价这种米格飞机。
“倒是挺好看的,发动机的功率可能也不小,只是武器好象有点差劲。”我小心翼翼地说出这种飞机给自己留下的初步印象。
“差劲?”少校团长有点诧异,“好几挺大口径机枪,还有两挺速射机枪,难道这还不够吗?”
“要是给它装上一门机关炮就好了,团长同志。‘容克式’可不是那么容易揍得下去的呢。”
“容易?哪有那么多容易的事情!”团长反驳说:“要动脑筋才行呢。我们驾驶这种米格飞机上去截击,管叫它‘容克式’倒霉……要不,咱们还是驾着那头可爱的‘小毛驴’(伊—l6型飞机)上天怎么样?”团长最后开着玩笑说。
我们大家都转而纷纷赞扬起米格飞机来了。
“这就对了!”团长高兴地说,“你们今天就必须动身上马亚基村附近的飞行训练营去,那里已经有两架米格飞机了。你们没有看见现在是什么时候吗?战争正在威胁着我们。我们必须加速进行改装飞行训练。要打击强盗,就必须加速训练!”
他开始忙着给站在机翼旁边的垫脚板上的机械员传递螺杆。
“这不是,我们正在组装够一个飞行大队用的飞机呢。你,波克雷什金,等我们组装完毕,你马上就把这些飞机送到马亚基村附近的飞行训练营去。我们在那里训练好一个飞行大队以后,就回到这里来。”
团长试图在忙碌的工作中寻求安慰,以稳定自己的激动情绪。我们也都在等待着团长下命令,叫我们也都来参加组装新式飞机的工作。可是,团长却谈起新式飞机改装飞行训练的事情来。他说,现在必须珍惜每一分钟时间。
“带上你们各自的东西,尽快动身吧!”
我们急忙离去,准备启程。
二
经蒂拉斯波尔开往科托夫斯克去的列车是晚上开车。临行的的准备时间,只剩下半天了。我们约定在火车站候车室集合,紧接着,就各回各的住处去做准备。
路上,米洛诺夫遇见了我们邻舍的年轻姑娘弗洛丽雅。他掉队了。他跟她说了些什么,我可不知道。不过,当他追上我们的时候,我见他眉飞色舞,神采飞扬,快活极了。
我们住的房子,是从一个从前的大商人那里租来的。他有两间大屋子出租给外人住。我们很少见到房东。只要他们在家,那厨房里的香味儿就准灌满走廊。房东总是很勤快地把我们住的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
回到住处以后,正当我准备收始东西的时候,有人来敲门。是房东登门造访。这个老头儿今天显得比往常格外精神。他用手向上指了指天棚,神气十足地问道:“您看见了吗?”
“什么?”我耸了耸肩膀,尽管我知道他想要说什么。
“你们这些飞行员太无能了,太无能了!”房东很激动,“以前,在我跟您闲聊的时候,军官先生,我就猜想过,一年以后,德国人准会到我们这里来。这我是跟您说过的。您瞧,我没有说错吧?一年刚过,他们果真来了。”
“那有什么办法呢”,我假装叹息地说,“一切竟如您预料的那样发生了。也许,您的大商店很快就会有人归还给您的。”
“别开玩笑了,军官先生。我一向把您看作正经人。他们……”他又向上指了指——德国侦察机不久前从这里飞过,“我们犹太人是了解他们的。德国人会把大商店归还给我?唉,您怎么跟我说起这种没来由的话头来了呢!……我老了,活不上几天了,谁来都一样,只要希特勒别来就行。”
“德国飞机从别利齐上空飞过去的时候您不是挺高兴的吗?”
“这话是谁跟您说的?”
“从您的神态上,我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您怎么能这样说呢?我在挂念着罗马尼亚那边呢,我的兄弟姐妹都被困在那里了。从前,每逢星期天我们都能欢会,可是如今呢?……噢,布加勒斯特!您要是能去游览一趟,那该有多好啊,布加勒斯特实在太美了!”
“早晚总会去的。”我肯定地说。
房东睁大了眼睛,在期待着我继续说下去。也该转一转话题了。
“今天付给您房租。”
房东没等听完我这句话,转身就出去了。
我从床底下把手提箱拉出来。那里面装的全是单身汉的衣着用品。我开始挑选在飞行训练营里生活必不可少的东西。呢子制服什么的,那是非带上不可的。新裤子也得带上。还有衬衣呀,手帕呀,毛巾呀……绘图册,那是一定要带上的。还有书。这是什么东西?哎呀呀,我怎么这样马虎呢!去年冬天给妹妹买的衣料,至今还没有奇出去!那可是我准备在开春以前送给妹妹的礼物呀。印花的白丝绸,她肯定很喜欢。还有带白点儿的中国黑色绉绸,那跳更不用说了。
我的妹妹玛丽亚比我小两岁。在我们兄弟姐妹当中,她是唯一的女孩儿。她小的时候,可比我们弟兄几个辛苦得多,家务琐事过早地落在了她的肩上,还得赶着去上学。我们弟兄几个都很喜爱她,谁要想欺侮她,那是绝对办不到的。不过,她可从来不跟我们诉苦——个性如此。
思念妹妹的情绪使我的心飞回到老家——新西伯利亚市。新西伯利亚如今离我太遥远了,然而我却一刻也没有忘记它。我家的那栋小房就座落在卡缅卡河的岸边。1937年我离家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回家了。我的心已经被我所热爱的飞行生活占有。为了实现这个目的,我付出了多少艰辛,苦苦追求,宛如攀登又高又陡的翻山小路。如今虽然我已经爬上山顶,却怎么也看不够展现在眼前的辽阔原野。
我热爱飞行生活,竭力争取当一个好飞行员。歼击机飞行员在哈桑湖地区和在卡累利阿地峡地区作战的经验,促使我必须好好动脑筋想一想,更加坚定地投入到飞行训练中去。他们用鲜血换来的经验,我必须认真地去想一想,融会贯通,落实到行动中去。我的心思全在这上头。我尽量避免和姑娘亲近。我觉得,家庭会分散飞行员的精力,难以完全献身于自己热爱的事业……
准备送给妹妹的衣料怎样处理才好呢?随身带上它吗?在飞行训练营里是无法投寄的。唉,亲爱的妹妹,我答应送给你的东西,你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吧,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你只好再忍耐一段时间了,等我把这些米格飞机郁送走以后,再抽空把礼物寄给你吧。我把衣料重新放进手提箱底层,就把它推到床下去了。
在等待米洛诺夫的这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