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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块应急。负伤的右腿疼痛难忍。每当东方天边曙光初照的时候,疼痛的折磨,疲惫的困扰,使我再也挪不动脚步了。我躺倒在葡萄园里……
马车轧轧的响声把我惊醒。我急忙爬起来。右腿剧痛。可是,非走不可呀。
在村口的小树林里,一个上身穿着粗麻布长衫,下身着粗麻布裤子的人,正在割草。我慢慢向他走近,仔细打量了一番。他穿的粗麻布长衫已经发灰、破旧,有的地方还打着补丁。他赤着两只脚。在他那饱经风吹日晒的脸上,长满了乱蓬蓬的胡须。看样子象是一个穷苦人。他大概不会出卖我吧?我从躲藏的地方走出来。直到我来到他的跟前,他也没有发现我。
“你好啊!”
“你……”他急忙答礼。但话到半截儿,就楞住了,脸上明显地显露出恐惧神色。
“你别害怕。我是苏联飞行员。村子里有德国人吗?”
“德国人?没有。”
“咱们的人呢?”
“也没有。都跑光了。”
这位摩尔达维亚人给我端来玉米饭,让我填饱肚子。大概是我只顾低着头填肚子了吧,竟然没有注意到一个小姑娘早已站在我的跟前。不知是从我的眼神里呢,还是从我的外表上,或是从我狼吞虎咽地吃东西上,这个小姑娘看出我是一个饿得发慌的人。她往我跟前凑了凑,就从小连衣裙前襟的口袋里,掏出几颗野梨子递给我。我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表示感谢。
这位摩尔达维亚人指着一幢铺瓦屋顶的房子告诉我说,村苏维埃就在那里。我朝着那幢房子走去,心想,也许村子里还有管事的人呢!
在村苏维埃那幢房子跟前,几个男人正坐在一截横放着的粗大树干上。我察觉到,我的突然出现,很使他们惶恐不安。他们彼此说了些什么,就都用怀疑的目光盯着我。
我请求他们把我送到德涅斯特河边去,可是,遭到拒绝。我不得不拔出手枪来对他们实行武力威胁。还真灵验。现在,我要车有车,要马有马了。
傍晚,我们进到考沙内火车站。我结赶马车的人付了车费,他高高兴兴地赶着马车回去了。
在火车站上,我遇见一群战士。他们都楞楞地看着我,好象我是从天上突然掉到他们面前来的。
“在这条大路上,刚刚跟罗马尼亚部队打了一仗。你是怎样闯过来的?”
在这一条大路上发生过什么事,这对我来说,是无关紧要的。我高兴的是,我见到了自己人,见到了满载着物资的平板列车,见到了这座火车站上最后一辆烟筒里还冒着烟的火车头。
在第四天上,我终于回到了自己的机场。
飞行团里的人,都以为我牺牲了。三天哪!等待一个飞行员返回机场来,这时间可是够长的了。团飞行日志里明明白白地写着“此人失踪”。我的战友们都认为我已经不在人间了,按照我们的传统习惯,他们把我的不多遗物全分光了留作永远的纪念。
三
上级命令我治病、休养。我的战斗生活从此中断了几天。趁此机会总结过去的经验和教训,那是再好不过的。
思考,创新,这是我在工厂技工学校学习期间养成的习惯。我非常感谢我的钳工老师,是他教我养成这种好习惯的。有一次,我把亲手抛光的零件拿给我的钳工老师看。他仔细看过以后,象慈父一般心平气和地对我说:“抛光得不错,可是,尺寸不准确。”
“是完全按照图纸做的呀。”我坚持说。
“这我知道。你还用千分尺测量过呢,是吧?还得进一步加工修整才行呢。”
我返回工作台去,重新仔细测量一遍。这时我才出乎意料地发现,的确是只差那么一点点。我很佩服这位清瘦的头发灰白的老师。我手里拿着测量工具,费了很大劲,好不容易才测出误差来,而他呢,一眼就能看出毛病来。他对我的严格要求使我逐渐养成全神贯注准确无误地进行工作的习惯,更细心地研究图纸,注意研究本行专业的细节问题。我的老师把我勤奋好学的上进心,巧妙地引导到发明创造上来。没过多久,工厂技工学校的同学就送给我一个美称——“萨沙工程师”。
从那时起,我慢慢养成精确计算和周密思考的习惯。无论是做过的事情,还是将要做的事情,我都要周密思考。战前,在敖德萨的时候,无论对空中目标射击或对地面目标射击,我都失败过几次。这时,我就拿起笔和纸来进行计算。武器我是很熟悉的,但不会精确地计算瞄准角,也不会判断距离,因而无法精确地确定射击提前量。我下决心把这个空白点填补起来。我这样做,从此百发百中。
现在,我清闲无事,决心把开战以来的战斗经验汇集起来加以研究,把历次战斗出动的情况从头至尾回忆一遍。我首先想到的一个问题是;我的飞机不错,飞机和武器我都了如指掌,而且我又不是怕死鬼,可是,为什么我常遭敌人算计,飞机常常带着满身窟窿返航呢?这一次更惨,完全是靠着两条腿爬回来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那一次打敌轰炸机时,要不是敌人射来的子弹偏斜两厘米,那人世间早就没有我了。那一次,的确是我自己硬往敌人的子弹头上撞去的。敌人的子弹打碎了我的座舱前风挡玻璃,击中了瞄准具。幸亏瞄准具挡了一下才救了我的命……我没有丧命,纯属侥幸!
这使我联想起一次类似情况。我们团的飞行员雅科夫列夫,就是在类似情况下壮烈牺牲的。
有一天,德国轰炸机机群向科托夫斯克飞来。当时,我们正驻扎在离这座城市不远的地方,所以,关于敌机来袭的通知,对我们来说,就象是发出准备自卫的信号。米格飞机一架接着一架地升空。
我们爬升到一定高度以后,发现科托夫斯克火车站已经起火。尽管来迟了,我们还是继续向前飞去。敌容克式轰炸机投弹完毕,已经集合起来.他们发现我们以后,就把编队收缩成密集队形,并且向我们开火,使我们很难接近这个机群。
这的,我们当中的一架歼击机突然冲到最前头,冒着敌机疯狂射来的子弹,勇猛地朝着敌带队长机冲去。这个飞行员就是雅科夫列夫。说不清是什么思想驱使着他去这样做。是对敌人的仇恨?是复仇的怒火?还是想用自己的敢死行动去激励战友们跟着他上呢?有一点是肯定的:雅科夫列夫的英勇行为是高尚的。他象一个勇敢的步兵战士那样,用自我牺牲行动激励战友去同敌人进行白刃格斗。
他俯冲下去,还没来得及接近敌带队长机,就被敌人的子弹击中而牺牲了。但是,他计算得十分精确:他驾驶的米格飞机随后准确地撞毁了敌带队长机。敌机队形立即陷入一片混乱,敌机纷纷夺路四散奔逃。我们的歼击机当即分头追去。只过了一会儿工夫,地面上就升起8团浓烟烈火。剩下的那最后一架敌机,也在德涅斯特河彼岸被我们揍下去了。
这一天,我们取得的胜利是可观的。这得归功于勇敢的雅科夫列夫。他奋不顾身地首先消灭了敌带队长机。这不仅使敌机群失掉了主脑,也吓破了敌胆。他的英勇牺牲为我们这些活着的人取得空战胜利扫清了道路。
次日,我们在雅科夫列夫牺牲的地方为他送葬。他的座舱玻璃上只有一个弹洞。敌人的一颗子弹击中了他的前额。生与死之间只有“两厘米之差”呀!他的瞄准具没有挡住敌人的子弹,我们的雅科夫列夫壮烈牺牲了。
—想到雅科夫列夫的不幸,我就联想到要是在歼击机座舱的前部安装一个可靠的防护装置,装上一块防弹玻璃,那该有多好啊。这样的防护装置能使飞行员的勇气倍增,不知能拯救多少飞行员的生命呢!
我又联想到,我们的飞机上至今还没有无线电设备。飞机一升到空中,我们就都变成了聋子和哑巴.摇摆机翼成了我们彼此“通话”的唯一方式。为了保持联系,大家不得不住一起凑,而彼此贴得很紧的密集队形,必然妨碍飞行员做机动动作的自由。要是能够及时向空中传出哪冯啊是一句话呢,也能够防止不少不幸啊!
无法进行无线电联络,把我们的歼击机部队逼到了极其困难的境地。虽然某些指挥员的飞机上安装了无线电接收机和发射机,但是,都很笨重,而且在空战中也无法指挥飞机作战。
歼击机的编队问题,也很使我焦虑不安。敌人的高射炮为什么能把我的飞机击落呢?当时,在敌人高射炮火力控制区内,我们是三机编队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