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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就是你!你看不见这些家伙已经窜到什么地方来了吗?你想用前线一切顺利的假象来迷惑人吗?”
“别吵了!”我出面干预, “为什么要说吉亚琴科是个‘惊慌失措的家伙’呢?他是一个很好的作战飞行员嘛。他这样说,那是因为他内心沉痛,憋得难受。依我看,我们都应当知道前线的真实情况。只有看清真实情况,才能做出正确的结论。对敌人估计不足是不行的,不相信自身的力量也是危险的。懂了吗?”
“懂了!”飞行员们赞许我的看法。
“那就开始干正经事吧。”
这一场辩论刚结束不过几分钟,我们就出动去执行战斗任务了。现在,要由我们用机枪和炸弹来解决这些问题。
德国部队和罗马尼亚部队,已经在普鲁特河左岸扩展了几处登陆场。看来,我们的各级司令部并未掌握关于敌军情况的准确情报,所以,给我们下达的任务都很笼统:不是“向温格内地区出动,强击”、“向紧靠着普鲁特河的几条大路出动”,就是“向别利齐前方出动”。不过,我们的飞行员心里都有数,知道到什么地方去搜寻敌人。在那些日子里,我们探听地面敌我态势的兴趣超过了关心空中情况的兴趣。我们早已知道,在普鲁特河沿岸,苏军部队很少。就在不久前,我们从空中亲眼看到苏军部队向北转移。我们现在所关注的是,如何阻滞敌军向前推进。
我们全大队出动执行强击任务。在从普鲁特河沿岸延伸过来的每一条大路上,都挤满了德军部队。根据德军高射炮部队的位置,我们就能推断出德军正向东方推进,但进展不快,因为德军高射炮向我们开火的地点几乎未变。
我们的飞机在盘旋中依次投弹,俯冲攻击敌军摩托化步兵的行军纵队。好几辆敌军汽车中弹起火。
我预感到,德国歼击机马上就会到来。看样子,敌军已经通过无线电台呼叫过他们了,我们的飞行高度太低,不利于作战,加之,弹药已经耗尽,我立即把飞机集合起来,向森热列亚机场方向飞去。
飞机着陆时,谁都敢于用调整油门开度的办法来修正着陆目测了。在这样一个小小的前线机场上,我们终于成功地找到了必需而又可行的办法。这样一个小小的成功,也是值得我们大大庆幸的。
这—天,我们从这个隐敝机场出动了好几次,执行的都是强击敌军的任务。团长命令我们返回马亚基机场去过夜——把9架作战飞机留在德涅斯特河右岸过夜他不放心,他怕敌人突然派出特务来搞破坏。
太阳快要落山了。我们全都聚集在地下掩蔽部跟前。已经用电话向马亚基机场报告过“全大队起飞准备就绪”。航空保障队的同志,包括年轻的政委巴雷舍夫在内,全都恋恋不舍地望着我们。再过半个小时,我们就回到德涅斯特河的彼岸,回到家里了,而他们呢,还要继续留在这炮声清晰可闻,硝烟举目可见的前线机场上。
我脑子里突然闪现出一个念头来:在返回马亚基机场的途中,绕到普鲁特河沿岸去,看一看今天我们强击过的那些地方,顺便“游猎”它几辆汽车或者干掉几架敌机。
“从别利齐上空飞过去不好吗?”卢卡舍维奇建议道。
他的心情我是理解的。如今,别利齐已经成为最前线的城市了,卢卡舍维奇和多夫布尼亚完全无法得知关于自己家庭处境的确切消息。现在,他们多么想从空中往下看一眼哪,看看他们的妻子和儿女住的房子。也许他们至今还没有离开这些房子呢。
我和卢卡舍维奇组成双机编队,吉亚琴科、多夫布尼亚和希扬组成三机编队。这种队形便于机动。为了便于进行空战,我们的飞机都没有挂炸弹。
我们的飞行高度是1500米。几分钟以后,我们飞临别利齐上空。原来的机场弹坑累累。机场上连一个人影也没有,空空荡荡,死气沉沉。别利齐上空浓烟滚滚,大海上也是死一般的沉寂,就像刚刚遭受可怕的风暴洗劫过似的。
飞过别利齐以后,我们发现一支稀疏的德军纵队。这很可能就是今天曾经遭到我们攻击的那一支德军纵队。他们正在向东移动。在地面上,有些地力残留着很多履带压过的痕迹。这里显然发生过坦克战。
渐近黄昏,难于搜寻到我们最喜欢攻击的目标——敌军汽车。空中也没有发现可攻击的对象。
可巧,在我们侧方稍高些的地方好象有一架德国汉舍尔—l26式飞机。它离我们太近了。可是,为什么我未能及时发现它呢?也许是在这之前这架敌机飞得比我们低,敌机与昏暗的地面背景融合在一起的缘故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现在飞得比敌机低,敌机也定然发现不了我。我开始转弯,以便接近故机。敌机仍无任何反应。大概敌机的机组人员正在全神贯注地为他们的炮兵校正弹着点呢。
我按下射击手柄。一串子弹直奔敌机飞去,从下方穿透敌机机身和发动机。就在这时,一团乱纷纷的白色碎片突然向我扑来。这是什么东西呀?我赏给他们一穿子弹,他们却甩给我—大把传单?不,原来是破碎的铝片!
我把飞机拉起来,接着压驾驶杆使飞机向一侧倾斜,以便于往下看。敌机拖着长烟急速地盘旋着向地面坠去。看样子,敌机是被我揍下去了。咦,不对,敌机在跟我耍花招呢!在眼看着就要触及地面的一瞬间,敌机突然转入平飞状态,迳直地向着普鲁特河方向逃去。我看了我的小机群一眼,见卢卡舍维奇正跟在我的身后,吉亚琴科的三机编队也在我的侧方,我就对着敌机冲过去。敌人的高射炮向我开火了。炮弹的弹迹就象触角一样,贪婪地寻找着牺牲品。耍花招逃脱的敌机就在眼前,必须消灭它。此时此刻,一切危险我早已置之度外,甚至下巴被子弹擦伤,也未能把我的目光从敌机身上移开。好,敌机已经掉进我的瞄准具光环里。现在,它再也休想溜掉了。我按下射击手柄,敌机就象胶合板做的模型飞机一样,被我揍得粉碎。这回敌机是实实在在地坠下去了,这可不是跟我耍花招!
我把飞机拉起来,向四周看了一眼,想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我用手摸了摸下巴,挺疼的,飞行手套上沾满了鲜血。我转头向右侧看了一眼:座舱盖被子弹打穿了。就在这时,我突然发现空中又出现一架德国汉舍尔—126式飞机。这不是幻觉,是真的!这架敌机,也象刚才被我击落的那架一样,大摇大摆地飞着,根本就没有看见我。它也许是来替换前头那一架炮兵校正飞机的吧。
我又发动攻击。这架敌机也同先前那架一样,在我面前卖弄起狡诈伎俩来——它也假装坠入螺旋,急速下跌,装作即将坠毁的样子。那可真是没说的,这个迷惑人的动作敌人做得实在太熟练了,装得象极了!
为了击毁这架敌机,我迅速推机头俯冲下去。那简直是垂直地往下俯冲。大地迅速迎面飞驰而来。这时,我突然听到什么东西脱离飞机而去,同时觉得气流打脸。我急忙向怀里拉驾驶杆,想把飞机拉起来。由于动作过猛,我在一瞬间失去了知觉。直到离地面很近的时候,飞机才从俯冲状态改出来。敌机怎么不见了呢?啊,原来它已经坠毁起火了!看来,这架敌机螺旋下跌不是装的。
直到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也只差一点点没有撞在地面上!我太冲动了,何必去穷追这架完全没有必要追赶的敌机呢?它并没有欺骗我呀,它是实实在在地掉下去了。
我们编成密集队形向马亚基机场飞去。一切还算顺利。不过,我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平静下来,暗怪自己鲁莽。
我们着陆的侯已经是黄昏时分。尽管天色昏暗,机械师还是发现飞机座舱盖被我飞丢了。他跑到我的跟前,吃惊地问道:
“您怎么了,副大队长同志?”
“没有怎么呀,我不是挺好的吗。”
“那您怎么满脸都是血呢?”
“满脸都是血?这倒不要紧。只是飞机损伤不轻,够你忙一整夜的了。”
救护车开过来了。
“请您快上车吧,到卫生队去。”医生催促道。
“得先去报告完成任务的情况。我没有什么不好的感觉。”我回答说。
我把下巴上的血洗净,就去找伊万诺夫团长了。
“你们强击了什么目标?”团长问道。
“什么目标也没有强击。我们只不过游猎了一通而已。”
“怎么个‘游猎’法儿?”
“是这样的……我们碰到什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