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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了?”
“我在前线碰见过一个人,他跟彼得是同—个单位的……”
“我心里料着彼得是牺牲了!他的性子憨直,从不畏缩不前。对你我也……”她只说到一半,就哽咽了,泪水夺眶而出。
我拥抱着母亲,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安慰她。
“我是不会出事的,妈妈。我刚才不该说那种话。我走了以后……用不了多久就……然后我就回来……我是一定能回来的……”
玛丽亚领我么看她的居室。见到我俩在前线照的照片,使我俩想起了另一种生活。要是我俩能一起在窗前说上几句话,那该有多好啊,我有很多话要对她说呢:前线的战友,她不在身边我多么寂寞,我的感受……可是,还得招待客人呢。
便宴已经摆好,客人陆续来到。
在餐桌上,州委书记库拉金问我:“我们怎样安排工作计划呢?”
“工作?不是叫我回来度假的吗?”
“不,我的同志,你是休息不成的了。”他叹一口气说,“那有什么办法呢?工厂,机关……人们都在等着你呢。个把钟头怎么够用呢?要占去你一些时间的!要想什么地方都应酬到,那总得个把月时间才成呢。”
“只给了我5天假呀。”
“这我知道。占用你4天时间,设法给你留下一天就是了。这样行吧?”
“如果必须这样做的话,那我就只好遵命了。”
在吉他伴奏下响起了悠扬的手风琴声,在座的西伯利亚人,都和着琴声欢唱起来。
又听到家乡的歌声了!这歌声悠扬动听,使人振奋,它召唤人们到辽阔无边的西伯利亚来。我很久没有听到过家乡的歌声了。
在无数次极其紧张的险的战斗以后,在饱经战争地狱的长期磨难以后,在摆脱了死神的紧紧纠缠以后,我终于能够回到家里来看上一眼。这本来就是一件喜事,更何况说心里话,这是荣归故里呢!母亲的欣慰,妻子的温暖。童年时期的好友,同龄人,许多同志,大家欢聚一堂。还有那我从小就喜爱的忧伤而又豪放的西伯利亚民歌:
“喂,贝加尔湖上的东北风啊,
你掀起狂涛吧。
任凭他是一条好汉,
也要叫他望洋兴叹。”
难道还有比我现在感受到的这一切更令人兴奋的事情吗?
四
在我原来工作过的工厂里,很多人都帮助过我,毫无保留地把经验传授给我,而我自己呢,也为工厂做出过些微贡献。我和这里的人之间存在着无法用语言表达的感情。如果没有西伯利亚联合工厂技工学校的教育,如果我不在这个工厂的新建工地上和车间里劳动,那我的宿愿是难以实现的。飞行员的翅膀使我获得了崇高的荣誉,使我成为三次苏联英雄。今天,我要向我工作过的工厂里的人们说的头一句话就是:感谢你们对我的培养和教育。我要和那些正在机床旁边为满足前线战士杀敌需要而忘我劳动的人们共享这荣誉和欢乐。
我走遍了全城,走遍了全城的主要街道。参观了即将开张的歌舞剧院的建筑艺术和它那宽敞的内部空间和漂亮的装饰。建一座大剧院说起来容易,可是,在那战争异常残酷激烈的非常岁月里,这邻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记得早在斯大林格勒大会战以前,正当希特勒狂妄地叫嚣着要把我们这个国家连同我们的文化一起从地球上抹掉的时候,我们毅然决定:一定些建成这座壮丽的大剧院。那时除了苏联人民,还有谁能顾得上这些呢?
这不能不令人惊叹,不能不使我们感到自豪。我无暇参观别的去处,我的心早己飞到我的西伯利亚联合工厂去了。
在厂部里座谈的时候厂长说,西伯利亚联合工厂正在为战胜敌人而劳动着。他还说到,这个工厂生产的武器,比1913年俄国全国所有工厂加起来生产的武器还要多。在前线的对候,每当我拿起炮弹、看到金光闪闪的炮弹壳时,我总是在想,我们每一天要消耗多少炮弹啊!每一个机场,每一辆坦克,每一个战士,都需要那么多弹药,这怎么能供应得上呢?从战争打响的第一天起,这个工厂就迅速转入战时执道。
“您从哪里参观起呢?”厂长问道。
“就从技工学校开始吧。”博夫特罗丘克就站在我的身边,于是,我这样答道。他现在是车间主任了。
博夫特罗丘克笑了。他和洛莫夫从昨天起就一直陪伴着我。他们跟我讲了他们自己的情况,讲到他们是如何成为业务内行的,也讲到一些老朋友现在谁在什么地方。
狭窄的走廊,低矮的教室。难道从前就是这个样子的吗?我来到从前我坐过的课桌跟前,来到我交出第一个抛光零件的机床跟前。一时间,我只觉得感慨万千。
年轻小伙子们围过来,欣羡地看着我。看样子,他们是在等待着我说什么。我祝愿他们学习成果与日俱增,接着,我就请他们递给我一把矬刀。
“你还行吗?”肩宽体壮的洛莫夫半信半疑地问道。
“试试看吧……”
学徒工们都挤过来看我的手艺。遗憾的是,我的老师没有在场。技术员斜眼看着我的动作,生怕我毁了这块珍贵的半成品。当然了,我得拿出真功夫来才行呢。零件做成了,技术员急忙接过去用外卡钳测量尺寸。做得还不错。大家都笑了,交口称赞我的手艺。
我在这里学到的手艺还没有忘记!我十分珍惜大家对我的手艺的好评。现在,他们不会把我当成外人看待了。学徒工们紧紧地簇拥着我,请我去参观他们的宿舍和食堂……
“再见吧,学徒工们!”
工厂正在扩建中。我们顺着尚末砌完的厂房地基走着。眼前是一片高大的厂房,这都是从前没有的。在这里,金属件的撞击声,机器的响声,沸腾的劳动热情,烟尘,闪光,叮叮当当的响声,嘈杂声,忙碌着的人群……融成一片。但当欢呼的声浪涌起时,这一切声音似乎全都立即被淹没。他们用双手建成这座规模巨大的工厂,他们源源不断地为前线提供武器,他们热切地期望着我军彻底打败敌人。我们打胜仗鼓舞着他们,他们的劳动成果使我们赞叹。大批武器正从我的故乡源源不断地运往维斯瓦河边。
他们请我参观机床,把他们制造的性能优良的冲锋枪拿给我看。我不断和他们握手致意。当我见到他们那没有血色的疲惫的面容时,我心里真有说不出来的难过。一位年轻女工两眼满含泪水看了我一眼,随即把目光移开,对着机床低下了头。我走近几步,只见她正用双手梧着脸哭泣呢。
“她昨天收到丈夫牺牲的消息。”博夫特罗丘克低声对我说。
生活的艰难困苦,劳动的过度紧张,亲人的不幸牺牲。战争啊,它也给身在大后方的人民带来了无穷的灾难!
眼前是一幅色调鲜明的宣传画,画面上写着:“要以波克雷什金的战斗精神为榜样,为战胜敌人而忘我劳动!”
一群头戴鲜艳的三角巾的姑娘,微笑着把一束束西伯利亚秋季盛开的鲜花献给我。她们的装束多么象第一个五年计划时期的姑娘啊。我真想在她们守着的机床旁边停下来,给她们讲一讲我们那里的年轻飞行员的放事,甚至想把策第16飞行团的年轻战友们的姓名告诉她们。我那些年轻的战友多么需要来自姑娘的温柔甜蜜的书信哪。可是,我不能停住,前头还有很多姑娘也正在机床跟前等着我呢,她们也都想要见一见我这个故乡人,看一看我胸前佩带着的三枚金星勋章呢。
第二天,我到其他工厂去。那里的人们也都在等待着见一见他们的同乡人。在一个车间里,我遇见一位14岁左右的小姑娘,她正站在一小堆零件跟前抹眼泪呢。
“你怎么了?”我问道。
她急忙理了理衣妆,依旧抹着眼泪:
“您瞧吗,我干得可用心了,可么没有评上第一名。”
“噢,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这不值得这样难过嘛!”
“我一直是第一名的。可是现在,您瞧……”
“你是做什么活儿的呀?”我又问道。
小姑娘个子不高,聪明伶俐。她听我这样一问,立刻振作起来,敏捷地拾起几个小零件,摆好。原来是青铜做的小开关。
“我是管磨合的,也就是把两个零件磨配严密,不让它漏油……”
我不能不佩服这个小姑娘的手艺。乍看起来,这只不过是出自孩子小手的很不起眼的活计罢了。可久它却直接关系着战斗的胜败,关系着每一个飞行员的生命啊!我们这些人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