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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在我太岁手里,活剥了你的皮,方泄我恨!”
一面恨,一手将灯煤一弹,正弹在火药中。登时烈焰冲天,乒乒乓乓,竟自烧将起来。牛通大惊,欲寻出路,却被火烟迷住了眼目,正在走头无路,十分着急。忽然一阵冷风,火中走出一个人来,叫声:“牛公子休要惊慌,我来救你。”牛通道:“你是何人?”那人道:“我乃张保。”一手就将牛通提在空中去了。
那秦桧在睡梦之中听得火烧,惊醒起来。说是花炮房失火,急喊起家丁众人连忙救灭,只烧了他两间小房。只道是做花炮的遗漏了火,以致烧死,那里晓得是牛通放的。
且说后边岳雷、诸葛锦一班小弟兄,出城回到店中,却不见了牛通,岳雷大惊道:“牛哥不知那里去了,如何是好!”诸葛锦就袖占一卦,早知其事,便道:“卦象无妨!我们且去坟上等他便了。”店主人便将三牲祭礼搬将出来,众弟兄收拾齐备,着两个伙计抬了,一齐出门,望栖霞岭而来。到得坟前,不见牛通,众人个个慌张。诸葛锦道:“你们不必心焦,即刻时辰已到,包你就来。”众人正在不信,只见空中跌下一人。众人上前观看,果然是牛通。众人齐道:“诸葛兄果然好神算!”岳雷问道:“牛兄,你往何处去了?使我们好着急!在空中跌下来,不知何故?”牛通将私入相府、误烧火药房、张保显灵相救之事细细说了一遍。韩起龙道:“也好,也好!虽未报仇,只算先送个信与他。”众人就将祭礼摆下。岳雷哭奠一番。众人然后一个个拜奠。岳雷跪在旁边回礼,十分悲苦,一阵心酸,不觉晕倒在地。奈良正在焚化纸钱,牛通心中想起:“我方才在奸贼家里拿得些爆竹在怀里,何不放了?”便向胸前去摸将出来。欧阳从善一手就接过来,点上药线就放。
起龙、起凤俱是后生心性,各人取来放起。一时间轰天价响起来。
那秦桧原差冯忠领三百名军兵,在岳爷坟上左右巡察。如有人来私祭者,即便拿去究问。那冯忠在坟上守了许多日子,并不见有人来祭奠,因此把人马扎住在昭庆寺前。这一晚,听得花炮震响,恰正是这脚风色,连忙点起人马,迎着风唿哨而来。诸葛锦道:“有兵来了,快快走罢!”众弟兄俱望后山逃走!性急慌忙,却忘了岳雷还睡在坟上。那冯忠赶到坟上,并无一人,但见摆着祭礼。再将灯火照着,却见地下睡着一人,上前细认,与画上面貌一般无异。冯忠大喜,便将来用绳捆了,放在马鞍上,好不欢喜。吩咐三军回营,离了岳坟,往昭庆寺而来。
来至湖塘上,岳雷已悠悠醒转,开眼看时,满身绳索,已知被人拿住,吃了一惊,不敢则声。那冯忠得意洋洋,坐在马上,来到一棵大树旁边经过,因树枝繁茂,低遮碍路,把头一低,在树底下钻过去。岳雷顿生一计,把双脚钩住在树上,用力一蹬,冯忠、岳雷连人带马一齐跌下湖中。众军士见主人跌下水去,一齐上前捞救。
忽然一阵阴风,将灯球火把尽皆吹灭。众军士毛骨辣然,乌天黑地,那里去捞得,却往四下里去寻火。那岳雷跌入湖中,自分必死。忽见银瓶小姐头戴星冠,身披鹤氅,叫声:“二弟休慌,我来救你也!”就把岳雷提在空中。再一阵风,将冯忠吹入湖心之中,吃了一肚子的清水,等得众军点了火去救时,眼见得不活了。
再说岳雷在空中如云似雾,顷刻之间,已到了乌镇。小姐道:“小弟小心,我去也!”岳雷睁开眼一看,却在平地上,杏无人迹。在黑暗里,一步捱一步,来到一家门首,门儿半掩,里面透出灯光。岳雷走上前去,把门一推,原来是老夫妇二人在那里磨豆腐。岳雷叫声:“老丈,望乞方便,搭救则个!”那老者出来,见岳雷浑身透湿,便问:“小客人为何这般光景?”岳雷道:“小子是异乡人。因遇着强盗,劫了行囊,跌人河中逃得性命!有火借烘烘衣服。”那老者道:“可怜,可怜!如此青年,也不该独自一个出门。快进来,灶内有的是火,可坐的那边去。”
又叫婆子:“你可去取件旧衣服,与他换了,脱下来好烘。”那婆子就取出干衣来,与岳雷换了。岳雷感恩不尽,一面烘衣,一面问道:“老丈尊姓大名?”老者道:“老汉姓张,本是湖州府城里人氏。今年五十六岁,没了儿子,我两口儿将就在这乌镇市上做些豆腐过活。不知小客人从何处来?因何遇了强盗?”岳雷假说道:“小子也姓张,汤阴人。因往临安探亲,在船上遇着强盗。”张老道:“汤阴有个岳元帅算得是个大英雄,亏他保全了当今皇帝,可惜被奸臣害了!如今还在拿他的子孙哩!”
两人说说话话,不觉天已大明。张老舀了一碗豆腐浆,递与岳雷道:“小客人,可先吃些挡寒。”岳雷谢了,接过来正吃,只见两个人推门进来,叫声:“张老儿,有豆腐浆舀两碗来吃!”张老举眼看时,却是本镇巡检司内的两个弓兵,一个赵大,一个钱二。张老连忙舀两碗豆腐浆递去,掇条凳子,说:“请二位坐下。”二人一面吃,却看见岳雷,便问张老道:“这个后生,是那里来的?”张老暗想:“衙门中人,与他缠什么帐?”就随口答道:“是我的外甥。”赵、钱二人吃了豆腐浆,丢了两个钱,走出门来。
赵大对钱二道:“从未见老张有什么亲眷来往。我看这个人正与岳雷图形无异,我们何不转去盘问他个细底?倘若是岳雷,将他解上去,岂不得了这场富贵?”钱二道:“有理。”两个转进店中,问道:“你这外甥,却是何处人?姓甚名谁?为甚往常从不提起?”张老道:“他叫做张小三,因他住得远了,所以不能常来看我。”
赵大大喝道:“放你的驴子屁!你姓张,那有生甥也姓张!明明是岳雷,还要赖到那里去?”岳雷道:“既被你们识破,任凭你拿我去请功何妨。”赵钱十分大喜,上前拿住,就叫拢地方左右邻居俱到。赵大、钱二道:“这个是朝廷要犯,在此拿祝你们俱要护送,若有疏失,你们都有干系!”众人道:“自然自然,我们相帮解去。”赵大道:“这张老儿窝藏钦犯,假说外甥,也要带到衙门去的。”张老道:“他就是被盗落水,到此借烘烘衣服,实是不知情的。”钱二道:“不相干,你自到当官去讲。”不由分说,拖了他就走。张老着了急,便叫道:“二位不要罗唣。
我家中银子实没有分文,只养得一窝小猪在后头,拿来奉送与二位。不要我到官,感恩不尽!”赵大、钱二还要装腔作势。地方邻舍俱来替他讨情,二人方才应允,叫张老把小猪赶到他们家里去。遂同地方等将岳雷解到巡检司来。
巡检是个苏州人,如吕名柏青,最是贪赃刁恶之人,听说是捉住了钦犯,连忙坐堂。赵大、钱二同着地方等一齐跪下,票说是:“岳雷在那里买豆腐浆吃,被小的们盘倒,故此协同地保邻里一齐擒获。”巡检道:“既是岳雷,自认不讳,不必审问,且将他锁在后堂。连夜打起一辆囚车来,明日备文起解,你二人再来领赏。”
又吩咐衙役去传谕各镇百姓:“说我老爷拿了岳雷,十分功劳,朝廷必然加官封爵。
你们众百姓须要家家送礼物庆贺。”衙役领命,忙忙的去做囚车,将岳雷国了。又分头去传谕百姓,俱纷纷的来送礼不绝。
再说众弟兄那晚上坟听得人喊马嘶,连忙往后山逃走,到僻静处不见了岳二公子,众人大惊道:“方才二兄弟哭倒在墓旁,必然被人马拿去了!如何是好!诸葛锦道:“列位不必着忙,我早已算定。我等且到乌镇去,决然会着。”众弟兄将信将疑,但都已佩服诸葛锦神算,只得一齐回转店中,取了行李,辞别了王德,连夜望乌镇而来。
到得镇上,已是申牌时分。众人腹中饥饿,走进一个饭店来吃饭。但见市镇上来来往往,也有拿着盒子的,也有捧着酒果的,甚是热闹。诸葛锦便问店小二道:“今日这镇上有甚事情,这等热闹?”小二答道:“只因本镇巡检吕老爷拿住了一个钦犯,叫做岳雷,要镇上人家送礼庆贺,故此热闹。”诸葛锦道:“原来为此!
那巡检是我们的乡亲,也该去贺贺才是。”便摸出了五六锭银子,替店家回了一个封筒封好了,算还了饭钱,跟着众人来到巡检衙门。
那巡检正坐在堂上,看着两个书吏收礼登簿。诸葛锦等六人跟了百姓竟到堂上,见了巡检,深深作揖,送上贺礼。韩起龙道:“我们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