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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何隽问。
“我们特别希望您和您太太能住到这个楼盘里。你们的爱情我们都知道。”小姐微笑着说,“好的楼盘和好的爱情是相得益彰的。”
何隽笑了一下。爱情有时候还是管用的。
十八、婚 礼
婚礼选择在度假酒店的露天广场上,是自助餐酒会的形式。何隽是演艺圈中人,所以到场的明星如云,关灵和她的父母看得喜笑颜开。在繁琐的各种仪式和祝福之后,何隽和关灵换了妆,给各个桌子的亲戚朋友敬酒敬烟。
关灵很快就被她的一帮同事给纠缠住。关灵的领导握着关灵的手,开玩笑说:“好样的,你下个月就会被转正。今后,你将会是我们传媒界插在娱乐界的一根钉子,独家新闻和小道消息,就全指着你了。”
何隽坐到张良的旁边。张良吆喝着给何隽满上。让何隽略感意外的是,他没有带海乌拉来,他的身边坐着的是大洋马。
何隽把张良拉到一边问:“海乌拉呢y这可是她一手谋划的婚姻,你不带她来太不够意思了。”
张良说:“她不好意思见你呗。”
何隽问:“你到底有实话没有?到底怎么回事?你是从哪里把大洋马给淘换出来的?”广
张良拍着何隽的肩膀说:“兄弟,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我老婆是应该来的。可我老婆今天要陪她老公,所以只好托我给你带好了。”
他冲着何隽挤挤眼睛说:“哎,你看大洋马不错吧?是她自己重新找到了我。现在我怎么越看越喜欢她啊。”
何隽看着大洋马,她正和桌子上的女客聊着,表现得相当娴淑文静。
“你有想法了?”何隽问,“她可是已婚妇女。”
“她和她老公已经完了。”张良说,“新的婚姻法实施以来,我们都有了紧迫感。你都结婚了嘛。跟谁过不是过啊,大洋马人不错。得,就是她了。”
“那海乌拉呢?你们不打算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我老婆从良了。”张良叹了口气说,“她和她老公孩子正筹办移居英国呢,她说那是个研究星相和巫术的好地方。”
何隽很快就喝多了,走路摇摇晃晃的。关灵搀着他回到前面的台子上,问他:“要不要吃点东西?”
何隽扶着关灵,挣扎着说:“我没事,我脑子够使。”
何隽说着,脚下就是一个踉跄,差点没栽到刚搬上来的“香槟塔”上。守在一旁的女秘书一个箭步冲上来,把何隽扶住。
高脚杯一个一个摞在那里,晶莹剔透。秘书问何隽:“你坚持得住吗?”
何隽勉强笑笑,突然问:“你怎么哭了?”
女秘书的眼角的确挂着泪水。
“我替你们高兴呢。”秘书抹了下眼泪说,“你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们的婚礼多浪漫啊。”她又对关灵说,“好好经营你们的婚姻吧,无论如何,都要坚持营业啊。”
“大家静一静。”主持人在台子上喊。又要做游戏了。
看来这是一个很流行的游戏,任何聚会都适合把它设计进程序里来。几男几女上台,用嘴唇传递纸牌,谁的纸牌最终不掉下来,谁就是最终的胜者。
“谁赢了,谁就获得以下资格。”主持人清了清嗓子,“男士搀着新娘,女士搀着新郎,共同把‘香槟塔’里注满香槟酒。”
人群中开始喧哗起来。
何隽顺着主持人的手指往人群中看。他的眼睛突然一跳。一个红头发女孩正在和同伴聊得开心,笑得几乎要趴到桌子上。她的旁边坐着的,就是何隽那个开设计公司的同学。
女孩抬起头看着台上,目光正好与何隽的眼神碰到了一起。
何隽赶到胸口“忽”地一下热起来。那种强烈的感觉出现了,,何隽的手微微颤抖。一定是要发生什么。
关灵问:“你怎么了?”
何隽掩饰着:“喝多了。”
女孩站起来,快步向台子上走去。何隽看见他的同学想拦,却一把抓了个空。张良也想去拦她,却被大洋马死死地按住。
女孩是纸牌游戏的赢家。她立刻搀住了何隽。女孩的手冰凉。何隽低声对她说:“你是不应该来这里的。”
女孩笑笑:“何隽叔叔,我是不请自到。你没看见我叔叔见了我紧张得不得了,一直在我旁边守着我吗?”
“你为什么一定要来?”
“因为你不给我打电话。”女孩说,“你就这样在人群中消失了,我找你找得好辛苦。我去过你们公司,去过那个选美大会,还跟着你到外地去开发布会。可是,处处都有人拦着我,我根本无法接近你。”
主持人发现了这个女孩和关灵长得极像。他开玩笑说:“新郎一会儿人洞房的时候不要搞错了。”
人们都笑了起来。
何隽看了一眼关灵,关灵的脸色煞白。
香槟酒注满了最上面的杯子,溢出来,向下面的杯子流去。
女孩托着何隽的胳膊,对他说:“恭喜你,何叔叔。”
远山已是一片秋色
■ 徐名涛
一九六一年秋天。
浩茫无际的下游长江上飘着一叶小舟。
没有风,江面上滞留着黑色的烟霭和隐隐的啸鸣。太阳快要落人西边山头,晚霞把蠕动的江面染成一片稠厚的血红。渔人的帆船开始从江心往岸边划去。
一片浅浅的小洲,渐浓的暮色里像是由长江撇下的一个阴沉的胎儿,轻轻地摇荡在前方的江面上,从小舟上可以看见堤坡上芦苇花云絮一样浩浩茫茫地连成一片,逶迤地绕遍、湮没了整个小洲。
“到了,快到了。”小舟上的老队长对着一个陌生青年说,神情兴奋。
小舟终于在长长的颠簸之后靠拢了小洲。
渡口一间新建的草篷旁边盘腿坐着一个瞎女人,蓬头垢面,衣服上净是脏污。她悠然自得地弹着莲花落,“呱呱啦啦”的莲花落声中她不停地唱道:
“老鼠药哎,卖味;老鼠药哎,卖睐……”
虽然自始至终就这么一句,却唱得委婉摇曳,充满民间流浪艺人生活的情调。
“嗳,他三婶,还不快回去,天都晚了,渡口鬼也没有,你老鼠药卖给谁呀。”
老队长对着瞎女人大声嚷嚷,转而又喑着声说:
“回家吧,他三婶,明天再卖吧,现在没人了,快回家。”
“是老队长啊,你打哪儿来呀?噢,我这就回去。你身边好像还有一个人,是谁呀?”
“你管谁呢?快回吧。”老队长把摊在地上的几只僵硬的死老鼠和几包老鼠药放进她身边的篮子里,搀扶她起来,把一截竹竿递到她手里……
“她是前面江沿村的。这几年不知跑到哪儿去了,一个瞎子,竟还活着回来了!她就孤寡一人。”路上,队长对陌生青年说。
“这光景,谁还买老鼠药?”
“也不知她从哪儿弄来的老鼠药。说也奇怪,我们洲上今年老鼠多得出奇,你早晨起床,脚伸进鞋里踩上的可能就是老鼠。鞋里有,锅盖上有,床上有,家里旮旮旯旯都有,连走在路上的牛身上有时也趴着老鼠。我们倒尿桶时,里面总有溺死的老鼠。”
陌生青年感到一阵毛骨悚然。在荒草之中果然看到成群成群的老鼠穿梭不息,全是瘦骨嶙峋的,白白的肚皮一吸一吸。蓦地,一只兔子一般大的老鼠从他脚上跑过,他不禁一阵心悸。
“别怕,别怕。”老队长拉着陌生青年的手说,“老鼠有什么可怕,前几年洲上要有这么多老鼠,也不会死这么多人。老鼠肉非常好吃,就是味难闻。你吃过吗?”
“没有。”
“反正你家也没人了,我们曹姑洲就是你的家了。你先住在我家,吃在我家。明天我来买几包老鼠药试试,八成这瞎子骗人。”顿了一下,老队长说,“你要是给我们洲上教出几个人来,全洲的乡亲都……都……”老队长说不下去了,一阵激动和委屈充塞心头。
青年想安慰老队长,一时也不知说什么。
“我们洲上人是太可怜了,”老队长说,“祖祖辈辈也没有一个知书识字的人,只知道背拱天地在地里累死累活地苦,苦……上个月县里下来一个通知,我们拿着那张纸,只知道字是黑的,公章是红的,半天摸不着头脑,到县里才知道是上级分配给我们救济粮,结果我们去迟了,粮食被别的地方领了。那救济粮至少也能救活我们洲上几家人性命啊!”
虫豸唧唧,蒿草连天,已走进小洲的腹地。深掩荒草之中的这条小路消失在和江水相连的河汊边。荒寒的河面上一只大盆由两根粗黑的、分别系在两岸的绳索控制着往来运人。大盆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