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慵懒的声音问:“谁呀!”
“你的那个侄女,学航天工程的,她叫什么?”何隽一边翻着那些便笺一边问。
“什么侄女?什么航天工程?”寿星一头雾水地说,“你是谁呀?何隽吧?这么早打电话来你找死啊?折腾一宿了我刚睡着。”对方突然明白了何隽的意图,哧哧地笑了起来,“是昨天晚上你又看上哪个姑娘了吧,哈哈哈哈。我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你知道,人那么多,我也高乐高了。嘿嘿。”
“她不是你的侄女?”何隽失望地问。
“是我侄女我能把她发给你这个色狼?”对方揶揄地说,“我也不认识她,可能是谁带来的吧,你再问问别人。你们不是在一起吗,怎么,失散啦?”
何隽挂断电话,心里暗叫一声可惜。
他把女秘书叫过来,对她说:“这些纸条都是昨天下午各类闲杂人等记的电话,现在我都不知道是谁找谁的,一会儿人来了你给问问。没主的条子,你再还给我,那就是找我的。”
女秘书似乎没明白何隽在说什么。但她还是把何隽手里的字条都接了过来,转手就扔到了字纸篓里。她说:“我一下午不在,公司就叫你们搅得像猪窝一样。”
何隽一屁股坐在办公桌上,看着宽大的落地玻璃外面晴朗的天空发呆。天是湛蓝色的,只是有几道淡色的云随意掠过。何隽想,这种天气应该适合户外运动,可他该干什么去呢?
何隽对那个女孩的印象开始模糊了,他怎么也想不起来女孩的面容,记忆里只有红色的头发、冰凉的皮肤,还有那个女孩穿衣服时的背影——总之都是一些片段。何隽挥挥手,想把这些抹去。
结束了,如同夜晚的结束。人大概能活三万多天,可以做爱三四千次,这只不过是其中的一次而已。现在,所有线索中断,除非女孩对他情有所属,回来找他,否则,肯定就是结束。
何隽离婚后一直晃悠着,开始还觉得这种自在的生活很受用,又回到喝酒熬夜的从前。可很快,他就感觉到事情不是那么美妙,最重要的就是自己的身体和以前是没法比了。以前熬夜打麻将,第二天该干什么干什么。现在可不行,喝上一次夜酒,没有个三四天缓不过劲儿来。另外,就是他的狐朋狗友们也各有家室,基本顾不上和他在外边瞎混。所以何隽离婚后最铁的伙伴就是同样离婚的张良。当然,张良也得在有空的时候才能陪他。对于女人,张良是一个只讲究数量不讲究质量的家伙,喜欢大洋马,但其他的也能接受。所以,他的生活像走马灯一样热闹,老少咸宜,兼容并蓄。何隽只不过是他的调剂。
何隽知道张良现在在做什么,但他还是给张良打了电话。张良嬉皮笑脸地对他说:“你可真是我的好哥们儿,大洋马把我的骨头根儿都整得酸痛,刚刚扬长而去,你就紧接着来烦我。你们他妈的真打算对我涸泽而渔啊?”, 何隽开车接了张良,两个人本来打算去郊外,结果遇上了大堵车。何隽不由得烦躁起来,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去拿烟。张良怀疑地看着他,说:“何隽,你可不像是神清气爽的样子。怎么你昨天晚上没上那个妞儿?当柳下惠来着?要不就是生理上出了问题?”
何隽没有搭理他,眼睛却朝四下观望着。在十字路口左侧的岔道上,有一队小学生举着提示牌过马路。他们列队整齐却左顾右盼,迎面走来的人群纷纷避让。其中一个小男生好像踩了前面的小女生的脚后跟,两个人一起摔倒了。一个过马路的姑娘弯腰扶起他们。由于是在马路中间,这一幕很显眼。姑娘的头发是染成红色的,当她抬起头来的时候,何隽认出了她。 “就是她!”何隽说。 “谁啊?在哪儿?”张良透过挡风玻璃一个劲地张望。
汽车在缓缓前移,何隽打开转向灯,打算强行并线,拐到那条岔路上去。他的行为引起了周边司机的强烈不满,喇叭声响成一片。张良看出他要干什么,大声提醒他说:“你不能拐弯,那条路是禁行线。”
何隽把车停在了路边,拉开门就要下去。张良说:“这里不能停车,警察来了我怎么解释啊?说司机去找他的性伙伴去了?”
何隽站在了便道上,又跨上了商店的台阶。他本来个子就高,这样他就可以俯视大街上人们的头发。
女人的头发有黑色的、白色的、黄色的、
蓝色的,甚至还有绿色的,但就是没有红色的。小学生的队列从他面前经过,刚才那个摔倒的小男孩还调皮地向他做了一个手搭凉棚的动作。
找不到了,真的找不到了。何隽突然觉得自己有点伤感。
“坠人情网,真是罕见。”张良这么说他。
三、张良的“老婆”
张良有很多情侣,但其中有一个是固定的,这个女人叫海乌拉,是图书馆的主任。张良和海乌拉早在上中学的阶段就剪不断理还乱了,但他们没有结婚,而是各自恋爱、成家。后来张良离婚了,而海乌拉没有离,因为海乌拉有个女儿。他们就这样维持着长达五分之一个世纪的情人关系。
张良固执地把海乌拉叫“老婆”,虽然她是别人的老婆。张良对何隽说:“你总不能让我管她叫‘乌拉’吧?那样我们做爱的时候,总觉得是在闹革命。”
海乌拉是一个神秘的女人,因为她能够四平八稳地处理好一切。她可以当着张良的面和丈夫在电话里商量孩子上学的事情,也可以邀请张良和他们全家出去玩。她从来不感到害羞、内疚、恐惧和彷徨,她认为这一切理所当然,就是她生活的常态,她已经很习惯了。作为补偿,她允许张良有自由的私生活,因为她坚信:“张良和其他女人只不过是露水夫妻,他真正爱的人是我。”
现在,他们三个人就坐在火锅店里。妩媚高大的海乌拉,皮肤黝黑,眼睛黝黑,嘴唇鲜红,隔着蒸腾的热气打量着对面的何隽。她笑着说:“真是这样,你别怪张良不能相信,就连我也不能相信,何隽坠人情网,这是事实吗?”
“随便你们怎么说,但我只是想找到她。”何隽说,“我总觉得一切不应该就这么消失。好戏应该在后头呢。”
在大街上,张良对何隽说:“你是怎么想的?”
“你为什么要管我是怎么想的呢y”何隽有些不耐烦,“我就是这样想的,我想找到她,我们的戏没有完,我们还要继续。”
“但你并不了解她,也许她是一个风尘女子,也许只是在圈子里混的小花瓶。你们做爱的感受可能很美好,但这已经足够了。你还可以找到另一个。”
何隽不屑地“嘁”了一声。
“这件事情恐怕得找我老婆帮忙。在茫茫人海之中能够找一个妙龄女青年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张良嘿嘿地笑道,“还是让她来给你找找方位吧,谁叫咱们是朋友呢。”
张良以前不止一次地跟何隽提过,海乌拉精通奇门遁甲、五行八卦、星座血型、天体演算。海乌拉坐在图书馆里,百无聊赖的时候,就钻研这些法术,看这方面的国内外专著。也是奇怪,海乌拉的图书馆里居然没有《大百科全书》这样的基础书籍,但星相九宫却应有尽有。海乌拉耳濡目染,长年熏陶,不知不觉就成了专家,张良动不动就会把海乌拉的法术拿出来炫耀。
何隽不相信这些,但闲着的确是很无聊,就当是和他们吃一次饭罢了。所以,何隽才和张良以及他“老婆”海乌拉坐到了一个饭桌上。
海乌拉很认真,她详细询问了何隽要找的女孩的身高、长相、特点,他们相遇以及分手的时间和地方。可惜何隽也说不出所以然来。他只是朦朦胧胧地说了些印象,红色的头发,冰凉的皮肤。
隔着火锅,海乌拉表情凝重。
她说:“很难。你为什么不问她更多的情况?”
“我不知道,我喝多了。”何隽看着全神贯注思考的海乌拉,觉得这个煞有介事的女人很有趣,“你要是觉得太难也就算了,反正我是有一搭没一搭。这是无所谓的事情。”
“不,这有所谓。我听得出来,你们有缘。”海乌拉坚持说。
“你放心,我老婆有办法。”张良从火锅中捞出几片午餐肉,“她是半仙,人间的事情几乎难不住她。”
何隽只好听海乌拉说下去。
“她是水星星相,在东南方。”海乌拉的眼睛朝东南方看了一眼,“水里有火,是双重人格。水占主导,但火也很强烈。”
何隽听着有点玄妙,也不大明白,这方面他完全是门外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