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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笃姆精选集-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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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他顺着大路奔去,一直到了地头。他突然被绊了一下,地上发出一点人声。“汉娜!”他喊道,“汉娜,你还活着?感谢上帝,你还活着!”他真想对着黑夜狂呼,以表示自己的欢欣,可是他不能够,他的心急跳着,就像要炸开了似的。他把妻子像婴儿似地抱起来;雨下得更大了,他便脱下身上的衣服来把她裹住,然后将她轻轻地贴在胸口上,慢慢走着,走着,顶着倾盆大雨向自己的家走去,好似生平头一回与自己年轻的妻子单独在一起。
  汉娜了无生气,一任丈夫摆布;直到从约翰眼里滚下一颗颗热泪来,掉在她的脸上,她才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把泪水从他的脸上抹去。
  “汉娜,亲爱的汉娜!”丈夫喊着。这当儿她又伸出另一只手,抱住他的脖子。
  幸福又悄悄走在他们身旁,他还不曾完全赶走它。
  谁不知道呢,那些我们称之为“工人”的人们,其不幸往往就在于他们的生活全凭着两只手!激动中,言语不济了,自然便伸出手来,好像这也跟干活儿似的,只要动动手就行了。结果,常常为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便闹出大乱子来。而且只要多会儿开了头,便一发不可收拾;因为这种人的多数,虽然也并非坏人,却都是在盲目地过日子,眼睛只盯住今天明天,全不知道从以往的经历中吸取教训。
  约翰便是这么个人。在失去了工作和收入的日子里,穷困与种种不顺心的事刺激着他的神经,手便又在自己老婆身上出起气来;而老婆呢,也不比他冷静。街上的一班无赖汉与小青年,这时就聚在小屋前,听着里面发生的悲剧,以此来开心。唯有一个人,就是邻居那位老木工,才怀着一片善意。他走进屋去,要么劝得斗嘴的两口子不再吭声,要么抱着一个轻轻吸泣的很乖的娃娃走出门来。“这种事与你无关,小天使,”老木工说,“和我一块儿走吧!”边嘀咕边把孩子抱回自己家里,到那里便由一个年纪与他相仿的老婆婆,慈爱地从他手中接过去。
  可是在盛怒过去后,大家都精疲力竭了,丈夫与妻子又搂在一起,紧紧偎依着,吻着,像是要这样置对方于死地似的这情形外面的人便全然不知道了。“啊,汉娜!死吧!”有一回,粗野的丈夫喊道,“我与你一块儿死!”这当儿,从妻子的红唇间吐出了一声叹息;她神志恍惚地瞅了瞅激动的丈夫,把已被撕破的内衣从肩上扯下来,露出雪白的胸部。“好的,约翰,拿刀来,打这儿刺进去!”
  可当他瞪着她,像要想知道她是否把这可怕的话当真时,她又突然叫道:“不,不!别这么做!别这么做!咱们的孩子,约翰!这么做太造孽啦!”说着,便急忙遮住自己裸露的胸部。
  约翰却慢慢说:“我现在明白了,我是个废物,我对不起你呀!”
  “你没有!你没有,约翰!”地嚷着,“是我坏,是我刺激你,是我横竖找你的碴儿!”
  他于是把她抱得更紧,吻她,让她讲不下去。
  “约翰!”她在嘴被松开,重新吸了一口气后说,“只管搂我吧,约翰!虽说我很疼,特别是在心里,可过后你得吻我,吻得我死去,要是你能够的话!挨打时是疼的,但过后却更甜了!”
  约铺望着她,见她是那样美,不禁心里一酸:这是他的妻呀,仅仅是他的妻呀,而不是任何其他人呀。
  “我再不打你了,”他说,“随你以后怎样把惹我都行!”他以温存而卑屈的目光,俯视着她。
  “不,约翰!”她恳求道,低沉的嗓音听起来是那样温柔,“你可以打我!只是有一点,你昨天犯了,今后可不能再犯!你别打咱们可怜的孩子!你打他,会使我恨你,会使我心里,约翰,最最难受的呀!”
  “好的,汉娜,我也不打孩子,”他做梦似地说。
  妻子使低下头.去吻那只刚刚才揍过她的手。
  这情景没有任何人看见,然而,在后来他俩双双死去以后,却传了开来。
  尽管穷愁潦倒,债务逼迫,这所狭小的茅屋仍然是他的家,是他的城堡,因为生活在这里的两个女人,谁也不去揭他的疮疤,只有在这儿他才得以幸免。
  这并非出于怜悯,而是她们压根儿就没想到。即便偶尔提到他早年的过失,她们也更多地看着是不幸,很少认为是犯罪;须知,在她们的一生中,是与非常常温在一起,几乎是无从分辨的。妇人还在小姑娘时,就有过一个很者的老头儿做她的朋友;他也因犯了与约翰同样的罪,被判服苦役,有几年锁着铁链从车里出来推过小车。像别人讲自己年轻时的冒险故事一样,他也满不在乎地给小女孩讲了自己的遭遇。他当时住在邻近的一个村子里,常常赶着一匹白色的瘦马往城里运沙子,在家时便刻木屣与镰刀把儿。每次赶车经过,他都像老祖父似的对坐在门槛上的快活的小女孩讲几句慈爱的话。天长日久,只要白发老人在大路上赶着破车进城,小汉娜便留神起来。老人当时送给她的那双小木屣,一直还放在小阁楼上,不久前她才为女儿找了出来。“老爷子不知这会儿到哪儿去啦?”她在揩去木屣上的灰尘时自言自语说,“过去他可是经常来的呀!”说完便把木屣小心翼翼地并排放到了一起。
  这样一位获得了善终的老人,他曾经也是个囚犯。这个事实既未令他本人不安,也未使汉娜不安。
  然而不久又发生了一件事,突然使一切全完了。
  那是家里还有点收入,日子过得还算凑合的时候,只是汉娜的母亲生病没过多久便故世了。汉娜痛哭了一场;约翰精打细算着勉强安葬了岳母,结果所挣的一点钱花了个精光,除此还欠了一些债。在屋前的园子边上,有一棵多年的老神树;从前,礼拜天的早晨,小两口儿常在树荫下坐坐。可在一年多前,由于日子难熬,约翰便把它砍了,准备拿那笔直的树干去卖点钱。据老婆婆说,这树还是她丈夫亲手栽下的哩。不过,那树干一直还躺在院子里,只是那宜人的树荫却没有了。眼下倒算派上了用场;邻居那位木匠把它打过去,为老婆婆做了一副盖子高高的寿木。这样,老婆婆就体面地这是她临终时还焦心的事儿被送入了墓穴。
  丧葬费多数尚未偿还,其他债务又逼上来了,加之又出现了没有活儿干的时期。
  一个礼拜天的早上,汉娜给年已三岁的孩子穿戴完毕;所谓穿戴,也只是那么套上去礼拜堂的可怜见的衣服罢了。约翰坐在桌旁,胳膊肘支在桌上,面前摆着早晨的咖啡,一只手搔着黑色的鬈发,另一只手用粉笔在桌面上写了一些数字。
  可过了一会儿,粉笔便在他手指间折断了,捏得粉碎;他茫然地瞪着老婆和女儿。“你在干吗呀,汉娜?”他终于问。
  老婆扭过头;在她听来,这话过分生硬。“没干吗!”她用同样的语气回了一句,“给孩子穿衣服呗。”
  “那么从前,你与你妈单独过的时候,根本没有孩子让你穿戴,你又该干些什么呢?”
  “我去城里讨口!”她回答,口气是那么倔强,那么带刺儿,“去讨口也比这会儿强!你娶了一个叫花婆,你自己是知道的!”
  “瞧你就不害臊!”约翰冲口道。
  “是的,”她强硬地说,眼睛直视着他的脸。
  “那你干吗不学洗衣服呢?你母亲可是会哩;她给老爷太太家干过活儿。你要是会,现在就可以给咱们挣钱,省得像这样坐着挨饿,不更好吗?”
  女人沉默了,这可是她从未想到过的。她答不出话来,美丽的脑袋里却翻腾开了。这当儿,丈夫的目光还盯在她身上,压迫着她,像是要化她为乌有似的。喜地,她产生一个念头,一个使她呼吸都停止了的念头,可她仍忍不住说了出来。“倒还有别的营生好干咧!”她道;见丈夫不吭声,又继续往下说,“咱们可以纺羊毛;你在那里头干过六年,也可以教教我嘛!”
  约翰恰似脑袋瓜上挨了重重的一击,脸色陡变,神气伯人,吓得孩子赶紧用两只小手抱住了妈妈。
  “婆娘!汉娜!”他吼道,“是你对我说这话吗?你?”
  这当儿,她却面无人包地把自己的脸凑过去;约翰抓住她的双肩,把她拉到自己面前,仿佛先得弄弄清楚,这是否是她本人;随后便猛地一下把她推开。女人身旁的椅子被撞翻了。孩子发出一声尖叫。汉娜撞到了炉子上,嘴里发出微弱的呻吟,慢慢滑下地去。
  约翰眼睁睁望着这情形,头脑似乎已失却思维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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