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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共事这么多年,你苦没有少吃,我批评得也多,得罪了的地方,还望你多多包涵。”徐树军说得真诚而略带感伤。
任之良不好意思地笑笑,说:“说哪里话呀,要说包涵,也得说望你多多包涵。我工作没有做好,给你添了不少麻烦,真是过意不去。你要真的退了,也就无法弥补了,只能留下这个遗憾了。”
“我说的是实话。你的水平、能力比我强,有你的配合,我这个局长当得很轻松。以后由谁来当这个家,不用你,那就另有一说,若还用你,你该怎么配合还得怎么配合。你知道,这事由不得我们呀!”
任之良听出了徐树军的弦外之音。他知道徐树军早就想让他进领导班子,为此事徐树军向有关“人物”吹过风、说过话、跑过腿。现在听得出来,这一切努力已付之东流,这个主任还能不能干得了,也未可知。
任之良听了,没有过多地想这些问题,这既在他的预料之中,也不是他刻意追求的东西。只是苦了徐树军,为自己操了这么多的心,真难为他了。想到这里,他说:“谢谢你了,有你这番苦心,我也就知足了。你是知道的,我不是非要在官场上混个什么样子不可的那种人。不管谁当这个局长,要我继续在这个岗位上干,过去怎么干,以后还怎么干。我干工作,不是为了谁谁谁,是为了对得起我领的那份工资。如果不让我在这个岗位上干,叫我干什么,我努力干好就是了。”
“我相信你说的是心里话,只是太亏了,也太不公平了。”
任之良含笑说:“没有什么亏不亏的,更谈不上公平不公平。真的!”他仍旧笑笑,“我也套用一句俗语,感谢你的知遇之恩。但我真的无所谓,这样多好,有空了看看书,上上网,清心寡欲,还可能颐养天年。我真的不想陷到那个泥潭里,我不是那种人,没有那份闲心。”
徐树军沉思半天,说:“这样也好,清静。”
任之良望着他,半天才说:“听你的话音,你是决定要退了?”
徐树军微微欠欠身子,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只有如此,我才可能活得安稳些。”
任之良说:“我理解!”
“好了,已经过点了,你说,想吃点什么?我们高高兴兴去吃饭!”
“还是回家去吃吧!”
“就咱哥俩,找个清静的地方随便吃点,好好地喝上几杯,痛痛快快地聊它一个下午,想聊什么就聊什么,你说怎么样呀!”
“好吧,恭敬不如从命。”
他俩进了附近一家小餐馆,要了一间包厢,二人相对而坐。刚一坐稳,老板就进来了。这是一位中年妇女,高挑个儿,圆脸,很秀气的样子。她微笑着和他俩打了个招呼,便问他们吃点什么?徐树军问任之良:“来碗青粉汤如何,这是你家乡的小吃,挺好的。”
“随便吧,你知道,我这人不挑食,好伺候。”
“那好吧,”徐树军对老板说,“来两碗青粉汤,炒四个小菜,打一斤青稞酒!”
老板笑容可掬,站在徐树军的身旁,说:“每次来都要这个,也不来点新鲜的?”
显然,她和徐树军熟悉。徐树军说:“你这有什么新鲜的呀,还不就老一套!你没听说么,喝来喝去还是清茶好喝,吃来吃去还是家常饭好吃,玩来玩去还是自己的老婆好玩。”
老板在徐树军的身上蹭蹭,看上去大方而又自然,笑得也更加灿烂,是男人看一眼就心动的那种。她望着任之良说:“这话我爱听,不过,这后一句就未心是真心了,你们男人,总觉得孩子是自己的好,老婆是别人的好。小兄弟,你说我说得对吗?”
任之良说:“老板还挺懂得男人心思的,不知研究过多少男人了呀!”
“那么说,你是同意我的看法了?”
“那要看是什么人了。”
“是个男人,全都这样呀。”
八十四
“哦,我看未必。”
“好吧,小兄弟,我这是给二位逗逗乐子。我去上菜,你们慢慢聊吧。”
老板出去后,任之良小声问:“你当真要退呀?”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呀?”
“也是,落得一身轻松,何乐而不为呢?”
“话是那么说呀,等你到了我这年龄,你就知道是什么滋味了。”
是什么滋味,失落?人生走到了尽头?还是世界末日?任之良一时无语。他想,人到了这个年龄果真如此?是那么留恋已经得到的东西,包括权力、地位和经济利益?他没有这种感觉,不知是他没有到这个年龄还是另有原因,他也不知道。他想,这恐怕不是年龄问题,反过来一想,这不是年龄问题,那又是什么问题呢?这是不是也是人类的本性呢?他又一想,马上否定了“本性”一说。
“又在想什么呢?”徐树军见他呆头呆脑的,笑嘻嘻地问道。
任之良也笑笑,说:“我说你也太那个了,真的。如果我能退,我都想退了。”
“别说笑话了,你风华正茂呢,时下有点不顺,总有时来运转的时候,还是慢慢熬吧!”
“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
“你什么也不用说了,酒来了,咱们喝酒!”
他们说话之间,服务员端来四个小菜,随后老板拿着一壶酒,笑眯眯地进来了。她在他们面前各放了一只酒杯,就要斟酒。徐树军说:“还是拿大杯吧!”
老板叫那服务员换上两只茶碗,斟了满满的两碗,酒是烧开的,碗里冒着热气,一股酒香扑面而来。
徐树军嗅了嗅,端起碗抿了一口,对任之良说:“嗯,尝尝。”又对老板说,“你也坐下来,和我们一起喝几杯。”说着,他转身从身后的柜台上拿过一个茶碗,从老板手中接过酒壶,斟了一碗,放在她的对面,示意老板坐下。
老板说着生意场上的客套话,坐在任之良一边,端起酒碗说:“既然二位看得起我,我先敬二位一碗。”说着扬起脖子,咕噜咕噜喝了下去,然后把碗向空中一扬,“二位可得给我这个面子哟!”
“老板好酒量啊!”任之良赞叹道。
“痛快!”徐树军说着,端起酒碗一饮而尽,用酒碗示意任之良“嗯!”
任之良这才端起碗来,在他俩面前划过,一口气喝下了那碗酒。三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怎么样?”笑过之后,徐树军问任之良。然后说,“这是纯正的青稞酒,没有经过任何勾兑,喝起来冲劲大,但它不收拾人,不像有些酒,喝起来只撂瓶子不撂人,不知不觉就喝过头了,让你好几天缓不过劲来。”
“徐局长说得对,别看现在那酒,包装倒很漂亮,喝起来倒不如这散酒地道。就像如今有些当官的,看上去人模人样的,其实一肚子的坏水。”老板附和道。
“所谓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是也。”任之良也来了一句。
他们就这样边吃边喝边聊,不觉已经喝了一壶,个个脸红耳热,说话也带了几分醉意。徐树军说:“哎呀,这酒呀,真是好东西,喝上几口呀,就像神仙似的,什么烦恼都能抛之脑后。来,喝!”
“是呀,你们男人呀,喝上几杯就飘飘欲仙了,干什么事儿呀,贼胆也大了。不是有句广告词吗,叫什么来着,哦,叫‘酒壮英雄色胆’你说是不是呀?”老板问任之良。
任之良跟她开玩笑:“我记得那广告词里没有那个‘色’字呀,我看,倒是老板有几分色迷迷的了,可别让我们犯错误呀!”
“哎哟,我的小兄弟,这事儿也犯错误呀,那不得天天犯错误呀!你说是吗,徐哥!”
“嗯,还是老板说得有道理,男女之间不就那点事吗,有什么犯不犯错误的。”徐树军笑眯眯地说道。
“看来局长醉了,醉了。”任之良指着徐树军说,“怕的是在老板面前失了局长的身份。”
老板马上接过话题:“小兄弟呀,你的心思我明白,你是怕徐哥说多了,有失面子。我告诉你,脱了这身皮,谁都一样,实在看不出谁是局长,谁是老板,你到澡堂里看看,大家都一样,都是不长毛的猴子。哈哈哈!”
“精辟!”任之良几乎是脱口而出。他想,酒这东西不仅能使人忘却烦恼,还使人显出本性。他知道,早在新石器时代晚期,人类就已经开始用粮食酿酒了。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