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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聊着,不知不觉天已放晚。骆垣宣布开饭。
饭局一开,互相敬酒是少不了的。敬了一阵酒,吴洁向服务员耳语了几句,不一会儿,服务员带着那三个江南女子拎着乐器进来了。她们向客人鞠了个躬,摆好乐器,坐好位子,等待客人点歌。客人传递着歌本,传到林思凡这儿,她翻了翻,说:“来首《手拿碟儿敲起来》吧。”
“不好,不好,还是来个欢快一点的吧。”骆垣说。
“来首《真的好想你》咋样?”毛猫说。
客人七嘴八舌的,三姐妹也不知道听谁的,于是把目光投向吴洁,吴洁说:“还是让刘常委先点一首,大家都点上,一曲一曲来,好吗?”
“这样吧,”刘金全发话了,“来几段江南小调,就是‘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那种味儿。”他对大家说,“这里不是歌厅,听流行歌就没什么味了,你们看行不行呀?”
大家一致说好。
三姐妹互相使个眼色,中间弹扬琴的起调,二胡和琵琶紧随其后,随着音乐,三姐妹齐声唱到:
春季到来绿满窗,
大姑娘窗下绣鸳鸯,
忽然一阵无情棒,
打得鸳鸯各一方。
歌声音清气爽,韵味无穷。《四季歌》后,又唱了几段。骆垣提出让三姐妹给大家唱歌敬酒。三姐妹面露为难之色,她们不约而同地看着吴洁。吴洁说:“本来,姑娘们是没有敬酒这档子事的,今天大家头次见面,小姐妹过来,给大家敬杯酒吧。”
三十六
三姐妹互相递个眼色,异口同声地说:“对不起,我们只管唱歌,不敬酒的。”
吴洁一时语塞,她万万没有料到,这三姐妹如此不给她面子。林思凡冲三姐妹笑笑,转身对任之良说:“你看出来没有,这三姐妹是用眼睛交流思想的。”
任之良说:“你说得对极了。”
席间出现了僵局,稍顷,刘金全对骆垣说:“这你就不懂了,唱歌敬酒是北方少数民族待客的礼仪,江南那边无此习惯。你提这个要求,人家不知道你不懂,还以为你故意难为人家呢。”骆垣不好意思地笑笑,自圆其说:“她们到咱北方,按咱北方的规矩敬敬酒,有啥不可!”
“人家这是‘赛江南’,就是要保持江南的风俗。”林思凡说着,对任之良耳语道,“你们这局长怎么什么都不懂。”
任之良也对林思凡耳语道:“他就懂得裤带以下的那档子事。”
林思凡的脸刷地红了,在任之良腿上轻轻捏了一把,轻声说:“你真不要脸。”
骆垣自找台阶:“那就算了,”他对吴洁说,“把晚上的事安排好就行。”
吴洁点点头,示意三姐妹退出,不一会儿,她也离席而去。
酒酣耳热之际,大家又都说了一阵荤话,猜拳行令,折腾到深夜。骆垣安排任之良他们先回,顺便把一叠发票塞到任之良的手里,这在任之良的预料之中。任之良没说什么,出来拦了辆出租车,和梅雨婷、林思凡、华记者一块儿,各自回家了。在回家的路上,任之良把骆垣给他的那叠发票撕了,他想,这事怎么也不好向徐树军开口,开了口也不会给报销的,还是自掏腰包为好,谁让你摊上这样一位没皮没脸的领导呢!
。c。…13…
梅雨婷回到家,有点困倦。她打开鱼箱的灯,有些鱼出现了“浮头”现象,这是鱼箱里缺氧了。她匆匆插上充氧器的电源,然后脱了外套,换上托鞋,去卫生间卸妆梳洗。洗完,回到客厅,一点睡意也没有。她泡了杯茶,坐在沙发上,慢慢地品。
她回想着白天的人和事,不觉微微一笑。因工作关系,她接触过各种各样的人,揣摸过不少男男女女的心思。在众多的食客中,有一些男人给她留过电话号码,但她没有主动给任何一个男人打过电话。她收到过一些客人的小礼物,她把这些东西随便丢到屋子里的任何地方,再也不会去理睬它。
她感到她是孤独的,没有人真正了解她,甚至没有人想要了解她。有人向她表白过爱,她知道,那是虚假的,是男人们的谎言。这些男人们想用金钱和谎言收买她的芳心,得到一时的欢娱。也曾有人拿公共职位交换她的肉体,她都拒绝了。她不是毛猫,她不会把她随便卖给任意一个男人的。她品着茶,目光投向她的鱼箱,有对名叫鹦鹉的鱼,正处在繁殖期,双双躲在鱼箱一角的水草丛中,忙着为它们的新婚生活筑巢做窝呢。这是在鱼商那儿经过几次选配才配成的一对恩爱夫妻。
认为随便放一对雌鱼和雄鱼就可繁殖,那就大错而特错了。有句俗语叫捆绑不成夫妻,尽管这是对人类说的,但用在鱼类或者其他动物的身上也同样适用。就拿鱼这样低等的动物来说,在配对时,也不是随随便便的。在繁殖季节的成鱼,它们会在鱼群中挑选自己喜欢的异性,而被挑选出的异性也是有选择地接纳挑选它的异性,然后才成双入对,进入特定的区域,雄欢雌爱,生儿育女。
她自然想到了任之良,初次见面之后,她把他从无数个她认识的男人中分离了出来,认定他是可以与之倾心交往的朋友与伙伴。她没有谈婚论嫁的意思,不要说自己心仪的男人是有妇之夫,而且,即使她嫁了人,她也不会是贤妻良母。人毕竟是人,与鱼有所不同,鱼类中,除为数不多的鱼在它们的后代出生后可关照一段时间外,大多数的鱼,在其后代出生后就不管不顾了,任由它们自生自灭。即为人妇,则亦为人母,为妇为母,则要承担各种各样的社会责任,这样就被一张无形的网罩着,不能越雷池一步。这样的生活,对于她来说,不知是福还是祸?
她喝了一口茶,茶已泡得很酽,且水温适宜,口感极好。她端起杯子,一口气喝下大半杯,拿起水壶把它添满,坐在那儿慢慢地品尝。
第二杯茶喝完,她的倦意全无,脑子处于活跃状态。她再次把目光投向鱼箱,鱼箱里充够了氧,鱼儿的精神也很饱满。她站起来,走向鱼箱,鱼儿立刻围拢过来,她知道,它们饿了。她投了些饵料,鱼箱里像炸开了锅,哄抢鱼饵的鱼们把整个鱼箱闹了个天翻地覆。她重新坐下来,注视着鱼箱。鱼箱在荧光灯的照射下,映衬着蓝色的背景,清澈透亮的水,散发着柔和的蓝莹莹的光,充氧器吹起的气泡泡,在鱼箱里形成了一片彩虹,看上去很美。
鱼饵一会儿就吃完了,鱼儿在那片小小的五彩缤纷的世界里欢乐地嬉戏。一对被她称作“黑箭”的鱼,在水中龙腾虎跃,十分欢乐。它俩在箱底,用嘴将彩色的石头拱来拱去,看上去非常可爱。其中一条,一个猛子跃出水面,又一个俯冲冲向箱底,再翻身做几个优美的翻滚,沿正弦曲线般从这头游到那头,可称得上是出色的表演家了。其他几对,有的互相亲昵,尽情地戏水,有的则剑拔弩张,互相攻击,极具情趣。梅雨婷看着看着,一扫心中的阴云,哧哧地笑出声来。谁说艺术是人类所独有的,并且是在劳动中产生,在劳动中发展、完善起来的?看看这些鱼吧,看看它们精彩的表演吧,难道你不以为这也是艺术吗?
她站起来,弯腰观赏着鱼类的艺术,鱼们又聚拢过来,面对着她。她用手在箱壁上挥了一下,鱼们跟着她的手窜来窜去。她想,这才是她真正的朋友,她沉默下来,冲着它们扮了个鬼脸,投下一点饵料,进卧室休息了。
林思凡回到宿舍,脸都没有洗,倒在床上就睡。专题片的事让曾她头痛。她和任之良、华记者的意见总与上面的意见有分歧,面对这种分歧,她束手无策,而任之良总能在这些分歧中找到平衡点,吸收各方的意见,使问题得到解决。这个看似处处随和的男人,内心却十分刚强。在工作中,他既坚持原则,又灵活多变,但又从不使人感到圆滑。这样的男人,在她接触的圈子中,确实少有。
三十七
刚睡下的那会儿,她睡意,觉得马上就要睡着了。但她想起这些天的所作所为,便联想起许多往事,她的神志又异常清醒起来。
大学新闻系毕业后,她顺利地分配到电视台工作。几年下来,因工作成绩突出,为人真诚热情,人又机智活泼,颇得同事、熟人和圈内人士的喜爱。在个人感情问题上,她先后处过几个“男朋友”,处不了多久,就无缘无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