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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
他用右手牵起我的手,抬起左手,手掌直立示意司机慢行,而我见车慢下来,
就要一下冲到马路对面去,他却猛地拉住我,然后带我一起风度翩翩地走过马路。
这是我见过他最绅士最从容的一面。
人才市场里人头攒动,我拿着毕业证复印件个人资料表格一直挤不到前面去。
他去看了一圈之后过来发现我还站在边上,他一手拿过我的资料,站在人群之后伸
长手臂,声音洪亮得像打雷:“小姐,面试总经理助理。”大家都回头看他。“不
招男性。”那人事小姐回答说。“是女孩,一切标准都符合”他还是朗声回答,然
后趁大家在看稀奇而放松的时候,将我推到面试者的桌子面前。我已脸红如火。
结果是我电脑不熟,没有助理经验而且面试时因脸红如火被对方认为出不得场
合而被当场告知不合适,我眼看着地下恨不得找个地洞,而他却一把接过我的资料,
对那小姐说“谢谢你给她这个机会”,然后自然而然地牵起我的手,把我拉出人群。
“死猪头,还不是你害我出丑?”我在心里骂。
杨睿带我进了一家西餐厅,那里面有空调,又有轻音乐,还有木质地板,和红
砖墙。他很优雅地为我拉开椅子等我坐下然后才在我的对面坐下来。然后很气派地
点菜。我的是蛋炒饭,他点的是咖喱鸡饭。
“你有男朋友吗?”他嘴里包着一块鸡肉问我。“有怎样?没有又怎样?”我
停了一下反问。“不怎样,我只是想知道,当他喊你时,是不是也会喊成亲爱的猪
尾?”他一脸坏笑。我晕掉。我从没想过我的名字,会同这样庸俗的东西联系起来。
看来人心恶的话,总是把事往坏处想的。“猪头”,我在心里闷闷地骂了一句。
“你一定在想,你是猪尾的话,我就是猪头对不对?”他像看到我心里去了。“对!”
我放下叉子和勺子,喝了一口水说道。“呵呵,那我们不是谁也离不了谁了?”
路过超市,我忍不住往里面看了一眼。猪头却一言不发的走了进去,我只好跟
着他去。那里面的东西真好看,毛巾又厚又软,拖鞋也很漂亮,猪头走过去拿了一
个篮子,“过来!”他喊我。他拿起一块毛巾,是白底兰花的,好看吗?他问我。
我刚想点头,可一看价格:18元。“猪头,你不能买东西,你不能乱花钱,我们都
还没找到工作。”我拉住他的篮子。“我给你买呀,猪尾,你不看看你那毛巾又硬
又黄。也不知用了几百年了。还有连拖鞋都没有一双,连睡衣都没有,你怎么这样
对自己呀,没有睡衣,穿着牛仔裤睡觉能睡好吗?”
他不顾我的反对,买了一支牙刷,一双拖鞋,一条毛巾,一条浴巾,还有一套
白底红格的睡衣。看他买单时付了120 元。天呀,我哪有钱付他呀。120 元,是我
爸半个月的工资呢。
尽管如此,回到住处,我还是在做完家务活后,靠在西墙的墙边摊开日记本来
写日记,同时记下他今天买东西花的钱。猪头在东墙边打开他的VCD 听歌。放的是
保罗莫里哀的轻音乐《I AM YOUR LADY》。“猪尾,我还欠你多少钱?”猪头突然
抬头问我。“啥?”“啥?你不是在算我还欠你多少钱吗?”他笑笑的。“千里眼
呀?嗯,还有40元。”“丫头,你还嫩着呢,我一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你在想啥。”
“我还嫩?我21岁了呢。”“我28岁了,猪尾,我比你大七年,也就是说我七岁时,
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谁知道你那七年有没有白吃饭?”我心里暗想。“我比
你大的那七年并没有白吃饭。”听到这里我张大了嘴。“我当过工人,学过推销,
做过船务,干过导游,搞过策划,做过国际贸易,还有我还谈了一次长达五年得恋
爱。”他轻描淡写地说。看来,我不能小瞧这个猪头。
“你不觉得我们今天吃的那炒饭太贵了吗?其实那种饭我都会做。”我说。我
主要是想到若这样吃下去,我和猪头很快都没钱了,而且我还要欠他很多钱,其实
在家里我很少做过饭。
“咦,你还会做饭?好呀,明天就开始。”
第二天就去买了一大堆红萝卜白萝卜绿豌豆黄玉米红红的火腿肠还有鸡蛋。我
也把那些布满灰尘的锅找出来刷得透亮。
炒好一大盘放在猪头的面前,他盘腿坐在小桌前深深地吸了两口气,然后用勺
子舀了一大勺放进嘴里,然后闭上嘴,也不吞下去,还皱着眉,我急得差点要用平
底锅去敲他的头。他发出声音来:“猪尾,真是太,太,太,太好吃了……”呵呵,
他随即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我一尝,其实有点咸。然而猪头却隔三差五地叫我炒
饭,而我的技术也日渐纯青。因为我下厨,所以猪头将洗碗的事包了。
面试,面试,每天都在人才市场去看消息,合适的就推荐去面试,反正中介收
了钱的,我就每天去。管它采购啦,广告啦,培训人员呀,助理呀,我都去。每天
跑两家面试,累得不行。
晚上猪头就给我恶补电脑知识,采购流程,国贸基本知识,因为我虽然是学英
文的,可是我学的是教育英语。对国贸却不懂。补习时,他就要求我坐到他的东墙
那边去。一次我心不在焉地听他讲L/C ,T/T ,B/L ,等,一面颠三倒四地答复他,
他忍不住用笔敲我的头“猪尾呀,你怎么比我想象的还要笨呀。”我的泪突然掉了
出来。我不说一字,起身回到西墙,靠在墙上,将头埋在臂弯里。清冷的月光从西
窗投进来,我想家,我为自己的工作担心,我也觉得猪头太伤我的自尊心了。我刚
开始只是压抑着默默地流泪,然而猪头一句“如果觉得太难了,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让我顿时哭得涕泪滂沱。
我能回去吗?妈妈下岗了,爸爸的单位不景气,弟弟还在上大学,而我,因为
没有关系,也分不到好的单位。我无法回去。但是我就是想哭,哭不是为了解决问
题,只是为了发泄,只是为了缓解压力。我就是要哭,因为我觉得累,我觉得害怕。
因为我不得不同这个该死的猪头睡在一间房里,然后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因为我
为我自己的处境感到万分羞愧。
猪头没有劝我,他走了出去。我哭了个痛快,然后倒下就睡了。哭也是一种运
动,哭过后我往往能睡个好觉。迷糊中觉得有人在灯下凝视我,有人在为我盖被子。
而我在痛快的哭泣之后第一次睡了一个安稳踏实的觉。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猪头正靠在东墙上抽烟。“你回去吧,我送你一张飞机票。”
他很冷静地说。“为啥子?”我已睡懵了,一下忘了昨夜的事。“回去吧,分配干
啥就去干啥,找个老公嫁了,过一种平静安稳的日子。女孩子不该有太大的野心。”
他的眼里为何有一种无法言诉的痛苦?“不,我不回去,至少两年内都不回去,我
还没赚到供弟弟上学的钱。我也还没赚到买房子的钱。”我揉了揉眼,“不过,你
可以把飞机票折成钱再送我吗?”我认真地问他。那一时我真觉得他是天下的大好
人。“哈哈,你该去面试会计。啊,对了,你今天有面试,还不赶快?”我慌慌忙
忙地穿衣,拿包,然后和他一起出门。
那是一家工艺品公司在为分公司招秘书。老板是香港人,而且很年轻,才30岁
左右。英文名字叫TONY。
他打量了我半天,用英文与我对了话,然后又问了是否有工作经验,我老老实
实地说没有,早把猪头说的有过经验的话忘到一边。出人意料的那个老板说可以了,
我带你去分公司看看吧。
分公司在东莞的一个镇上,开分公司的目的是在这边找几个工厂,好外发产品
给他们做。所以除了我这个秘书之外,还有几个业务员。
TONY是个很和气的人,完全没有猪头那种傲气和昂然之态。于是当TONY问我的
情况时,我就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TONY也问到陪我一起来面试的那个男孩是谁,
我红着脸说是我表哥。TONY只是若有所思地笑了笑。然后又问起我家里的情况,我
回答时不免情绪低落,他马上对我说:“慢慢会好起来的,我以前家里也很穷……”
这样一路说着,司机已不知不觉地将车开到东莞了。然后吃饭,吃饭时TONY还
为我夹菜并问我是否习惯广东的饭菜。我觉得他是如此平易近人。然后去看公司,
看宿舍。他将我从一楼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