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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的眼神转了转,深吸了一口烟,嘴唇动了动,却没直接开口,过了一会才说道:“我年轻的时候也做过一些不想让你爷爷奶奶知道的事。但是现在想起来,我那些决定都是正确的。我希望你也是。叫醒你的确不是什么大事,但是我希望你不要隐瞒什么自己都无法收场的秘密。”
难以放弃
在自己父亲面前,做儿子的是完全不会为了面子而掩饰自己的情绪的。这时候,我的眼眶有些湿润了。父亲的话让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我真的能够控制的了结局吗?我真的能让一切都平平静静的过去吗?不……我不能确定,我甚至都不能保证明天还能再睁开眼睛。此时此刻,我竟忽然产生了放弃的想法,我想不再去管这件事了,我想好好的活着,即使不是为了我自己,也要为了我的父母。他们只有我这一个儿子啊!失去了我,他们会是个什么样子?
这时,曾经在梦里看到父母为我哭泣的场景再次浮现在脑海中,我的鼻子有些酸了。
“我去跟你妈说一声。”不知道老爸是否看到了我的情绪变化,他突然丢下一句话后,然后转身离开了我的房间。
呆呆的注视着父亲的背影,我的心情十分的矛盾。到底还该不该再继续下去?一头是我的亲生父母,一头是这几天如亲叔叔般关照我的田兴国。从这两方面的轻重比例来说,我自然是很好衡量的,但是从田兴国所处的危险处境来讲,我真的无法作出决定。
彷徨,犹豫,我的心里就想煮开的水,不停的沸腾着,沸腾着。
当老爸抱着被褥进来的时候,我还保持着刚才他离开时的姿势。他向我甩甩头,示意我让开位置。然后将被褥铺在了我的床上。
“您怎么跟我妈说的?”我怯怯的问。
“说有点事跟你商量商量。”
“她没说别的?”
“她说让我别揍你。”
“……呵呵,您好像很多年都没揍过我了。”我尴尬的笑了笑。
老爸长出了口气,道:“再过两年,想揍也揍不动了。”
这时我从侧面注视着父亲的脸,在我的印象中,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这么近的跟他相处过了。从他两鬓染起的丝丝白发,印证着他刚才所说的话。父亲老了,他真的有些老了,在我有数的记忆力,当年他带我出去玩的时候,还是一个生龙活虎的小伙子。可是现在密集在他眼角的皱纹,却已深的再也不能自己展开。
我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他将被褥铺好,然后将烟灰缸和水杯摆在床头。
“你睡不睡?”父亲转头看着我。
“睡……”我条件反射的应了声。可是这一声出口之后,我又马上后悔了。真的要睡吗?睡……就意味继续那个计划……而不睡,只要熬过12点,我就可以再也不用管那么多闲事了……田兴国这时已经在梦里了吗?他在做什么?是耐心的等我……还是已经自己去找寻那个女鬼了……?
“啪”的一声,父亲从床头将灯关了,道:“睡就赶紧睡。”
“哦……”随着光线的消失,在我心里刚刚产生的一点侥幸消失殆尽了。黑暗重新鼓舞起我的勇气,借着窗外投进来的月光,我深深的看了父亲最后一眼,然后脱衣躺下,背对着父亲。不知何时,有一滴泪水顺着眼角流淌到了枕头上。
爸,妈,对不起……我还是选择了继续……儿子……也许要对不住你们了。
……
眼前的景物恍惚了一下,警觉的我立时意识到梦的来临。我慌忙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来确认时间。因为虽然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是我知道因为心情的缘故我折腾了绝对有不短的时间。
11点17分。这是手机上显示的时间。
天!竟然已经到了这个时间了??我紧张的环视着四周,寻找着田兴国的踪影。与此同时,我的心里不由的打起鼓来:今天的梦可千万不要在和上次一样出现时间的偏差了啊。那样的话岂不是事情已经过去了!!老天!保佑我一切顺利吧,让我赶快找到田兴国吧!!!
可是祈祷归祈祷,命运却并没有给我那么理想的安排。
当我的视线慢慢适应了周围的黑暗之后,当我终于可以将周围的景物辨别轻出之后。我心里敲的鼓停了下来。那面鼓继而变成了一块巨石,重重的砸在了我的心头。
顷刻间,我感觉天旋地转一般。我的身体甚至都有些摇晃起来。
这里。
我所站的这里……
我入梦后所处的第一场景……
竟然是叶儿家附近,那个我曾经来过几次的公路边!
而我给我自己乃至田兴国所设定的入梦地点,明明是我自己家的楼下。田兴国,此刻根本就不在这里!!
守护
夜,每一个恶梦来临的时候月亮总是会藏起它羞愧的头颅。
风,在并不猛烈的拂动中我似乎可以听到鬼魂的嘶吼。
路,无尽的黑暗两端掩藏着多少无法洞穿的秘密。
心,在蹦跳之中凝固,却又在颤抖之中粉碎。
我蹲在地上,用已落魄的心智抵抗着来自胸口的压抑。时间在我的沉默中流逝着。
许久,我站起了身。手机上的时间告诉我现在已经是11点26分。女鬼的杀人计划将在34分钟后开始执行。而远在千里之外的那场灾难,注定在今晚已与我无缘。田叔叔,你现在在哪?有没有进入我的梦?真的希望你在我毫无理念的催眠下只是进入了一个普通的睡眠之中,如果真是这样,我将鸣谢上苍。
迈着沉重的步伐,我朝着叶儿家的小区走去。今晚失去了田兴国的我,已经不再奢望去封印这边的女鬼。守护着叶儿,已经成为我这个梦里唯一的理想。只要她能平安无事,我也就没有再多的追求了。
凭借之前的记忆,我在不久后来到了叶儿家楼下。这个楼道口让我觉得熟悉,却又觉得陌生。多少次与叶儿的相遇,竟然全都是一幕幕的假相。这让我无论如何也无法平静的登上那看不见的楼梯。我在楼下犹豫了一阵,最后还是决定不再上去。以我的理解,女鬼即便要杀人,也要先进入每家每户,所以只要她不进入这个楼口,叶儿就是安全的。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离灾难来临只有有不到10分钟了。我的心情十分的激动,紧张的观察这周围动向的同时,我无数次的抬头朝叶儿家的窗户张望。真希望那里在今夜将是一个宁静的夜晚。明天早晨,什么事都不知道的叶儿如往常一样起床上班。
还有八分钟了,我紧了紧领口。突然觉得有些冷了。
还有五分钟了,我的嘴里发出了牙齿不停碰撞的声音。
还有三分钟了,周围,没有任何异常出现。
还有一分钟了,周围,还是没有任何异常出现。可是,叶儿家的窗口,突然亮起了灯。
我的脑袋此时嗡的一下大了两圈,在完全没有做任何犹豫的情况下,我大步的朝着楼上跑去。眨眼间来到了201门前,对着大门奋力的砸了起来:“叶儿!!!!”
我的身体在颤抖着,我的手臂在颤抖着。为什么会这样!!难道……那女鬼并不需要我所认为的方法,随意的就可以出现在任何一个地方???
天!!!
叶儿……叶儿!!!
“叶儿!!!!!”我用尽全力的拍打着大门,并歇斯底里的叫喊着。此时我已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所作的一切,只是无能为力之下的一种发泄。
可是眨眼间让我意想不到的事情突然发生了。在我还在为了担心叶儿而头脑发昏的时候,被我砸的砰砰直响的那扇门,突然打开了。在门里,满脸惊讶的叶儿穿着一身睡衣站在那里,眼神中透漏着无限的恐惧。
“你……!!!”叶儿声音发颤的说。
“啊!!!”叶儿的出现让我的心一下子变得冰凉,因为我已经知道之前每一次梦里见到的叶儿都是假的,因此我此刻的第一印象就已经知道这并不是真的叶儿,而是那个扮成叶儿样子的女鬼!我不禁惊叫了一声,然后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
“你……!!又做梦了????”叶儿还在问着。
“别再演戏了!!!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装成叶儿的样子来骗我!!!你把她怎么样了!!!!??”我发狂般的大喊着。
“我……?啊!!你真是科拉琴???我是叶儿啊!真的叶儿!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我竟然真的进入这个梦了!!”叶儿说着,竟朝我走近了一步。
“靠!!你还骗我!!你这个恶鬼!!!”我愤怒的叫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