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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认真的!我是认真的!我想也许他们要一张我站在旁边的照片或什么的!但是当卡洛琳越过她的太阳眼镜上沿看着我时,我倒带听听自己说了什么,然后发出一声绝望的呻吟。至少这让她笑出来。
“我不常做这种事,老实说。”
“别担心。反正我不认为他会让我做那种《卫报》式的人物专访。”
“那不是我担心的原因。”
“没关系,真的。”
不过,随着她下一个问题,这一切全被遗忘了。我一辈子都一直在等待这个时刻,而当它到来时,我几乎不敢置信:我觉得毫无准备,被抓个正着。
“你有史以来最喜欢的五张唱片是什么?”她说。
“对不起?”
“你有史以来前五名的唱片是什么?你的荒岛唱片(Desert Island Discs),减掉——多少?三张?”
“减掉三张什么?”
“‘荒岛唱片’有八张,不是吗?所以八减五等于三,对吗?”
“对。不过是加三张。不是减三张。”
“不是,我只是说……随便。你有史以来前五名的唱片。”
“什么?在俱乐部?还是在家里?”
“有差别吗?”
“当然有……”声音太尖了,我假装我的喉咙里有东西,清一清喉咙,然后重新开始。“呃,有,一点点。我有有史以来前五名最喜欢的舞曲唱片,还有我有史以来最喜欢的唱片。你看,我有史以来最爱的唱片之一是‘飞行玉米卷兄弟’(Flying Burrito Brothers)的Sin City(‘罪恶之城’),但是我不会在俱乐部放这首歌。这是一张乡村摇滚民谣。每个人都会回家去。”
“别管了。任何五张。所以还有四张。”
“什么意思,还有四张?”
“如果其中一张是Sin City,那还剩下四张。”
“不对!”这一次我无意掩饰我的慌张。“我没说那是我的前五名!我只是说那是我的最爱之一!它可能会是第六名或第七名!”
我把自己搞的有点惹人厌,但是我控制不了,这太重要了,而我已经等了太久。但是他们到哪里去了?全部这些我多年来放在脑中的唱片,以防万一洛伊·普罗里(Roy Plomley)或迈克·帕金森(Michael Parkinson)或苏·罗莉(Sue Lawley)或随便哪个在第一电台主持过‘我的前十二名’(My Top Twelve)的人跟我联络,然后要求我为某个名人当一名迟来且公认没没无闻的枪手?不知道为什么除了《尊敬》(Respect)我想不起任何唱片,而那张绝对不是我最爱的艾瑞莎歌曲。
“我能不能回家整理出来再让你知道?大概一个星期左右?”
“听着,如果你想不起任何东西,没有关系。我会弄一个。我的老葛鲁丘俱乐部前五名最爱或什么的。”
她会弄一个!她要抢走我仅此一次的弄出一张会登在报纸上的排行榜的机会!我不答应!
“噢,我确定我可以想出点东西。”
A Horse With No Name(“无名之马”)、Beep Beep(“哔哔”)、Ma Baker(“我的面包师”)、My Boomerang Won’t e Back(“我的回力镖一去不回”)。我的脑袋忽然涌进一堆烂唱片的名称,而我几乎要因为缺氧而休克。
“好,把Sin City放上去。”在流行音乐的整个历史上一定还有一张好唱片。
“Baby Let’s Play House(‘宝贝,我们来玩过家家’)!”
“那是谁唱的?”
“猫王。”
“噢。当然。”
“还有……”艾瑞莎。想一想艾瑞莎。
“艾瑞莎·富兰克林的Think(‘想一想’)。”
没意思,不过也行。三个了。剩两个。加油,洛。
“金斯曼(Kingsmen)唱的Louie,Louie(‘路易、路易’)。王子唱的Little Red Corvette(‘小红车’)。”
“可以。太棒了。”
“就这样?”
“这个嘛,我不介意很快地聊一聊,如果你有时间的话。”
“当然好。不过这张排行榜就这样?”
“这里刚好五张。你有什么想改的?”
“我提到过巴布·马利的Stir It Up(‘搅和’)吗?”
“没有。”
“我最好把它放进去,”
“你想把哪张换掉?”
“王子。”
“没问题。”
“然后我要用Angel取代Think。”
“好。”她看了看表。“我回去前最好问你几个问题。你为什么想重新开张?”
“这其实是一个朋友的点子。”朋友。真可悲。“她没告诉我就安排好了,当做是一个生日礼物。我想,我最好把詹姆斯·布朗也放进去。Papa,s Got A Brand New Bag(‘老爹有一个新袋子’),不要猫王。”
我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做必要的删除与重写。
“好朋友。”
“对。”
“她叫什么名字?”
“呃……萝拉。”
“姓什么?”
“就……莱登。”
“还有那句口号,‘老人的舞曲’。那是你的吗?”
“萝拉的。”
“那是什么意思?”
“听着,我很抱歉,但是我想把‘斯莱与石头家族’(Sly and The Family Stone)的Famiy Affair(‘家务事’)放上去。Sin City不要。”
她再一次划掉又写上去。
“老人的舞曲?”
“噢,你知道的……有很多人还没老到不去跳舞,但是对酸性爵士(acid jazz)和车库音乐(garage)和环境音乐(ambient)什么的来说他们太老了。他们想要听一点摩城、复古的放克、斯代斯和一点新的东西以及别的全部混在一起,但是他们没有地方去。”
“有道理。那是我的调调,我想。”她喝完她的柳橙汁。“干杯。我很期待下星期五。我从前很喜欢你放的音乐。”
“我可以录一卷卡带给你,如果你要的话。”
“你愿意?真的吗?我可以在家开自己的葛鲁丘俱乐部。”
“没问题。我最喜欢录制卡带。”
我知道我会这么做,也许今晚,而且我也知道当我撕开卡带盒的包装,然后按下暂停的按键时,感觉起来会像背叛。
“我不敢相信。”当我告诉萝拉关于卡洛琳时她说,“你怎能这么做?”
“做什么?”
“打从我认识你以来,你就一直告诉我马文·盖伊的Let,s Get It On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唱片,而现在它连前五名都排不上。”
“该死。靠。去他的。我就知道我会……”
“还有艾尔·格林怎么办?还有冲击演唱组呢?还有查克·贝瑞呢?还有那个我们争执过的人呢?所罗门什么的?”
老天爷。
隔天一早我打电话给卡洛琳。她不在。我留了一通留言。她没回电。我又打一次。我又留另一通留言。这越来越叫人难为情了,不过Let,s Get It On绝对不能没有上前五名。我试第三次时接通了她,她听起来很尴尬但充满歉意,而当她知道我只是打去变更排行时明显松了一口气。
“听好。绝对的前五名。第一名,马文·盖伊的Let’s Get It On。第二名,艾瑞莎·富兰克林的This Is The House That Jack Built。第三名,查克·贝瑞的Back in the USA。第四名,冲击演唱组的White Man in The Hammersmith Palais。而最后一名,最后但不是最不重要的,哈哈,艾尔格林的So Tired of Being Alone。”
“我不能再改了,你知道。到此为止。”
“好。”
“不过我在想,也许做你的前五名最爱俱乐部唱片也有道理。顺便告诉你,编辑喜欢那个故事,萝拉的事。”
“噢。”
“有可能很快地跟你要一个填满舞池的排行榜吗?还是这个要求太过分了?”
“不会。我知道是哪些歌。”我拼出来给她听(虽然说当文章刊出来时,上面写In The Ghetto,那首猫王的歌,这个错误巴瑞假装是由于我的无知)。”
“我差不多快完成你的卡带了。”
“是吗?你真是太贴心了。”
“我该寄给你吗?或是你想喝一杯?”
“嗯……喝一杯也不错。我想请你喝杯酒来谢谢你。”
“太好了。”
卡带,是吧?它们每次都有用。
“那是给谁的?”当萝拉看见我在搞消音、编排顺序和音量时她问我。
“噢,就是那个帮免费报纸采访我的女人。卡罗?卡洛琳?大概是那样。她说如果她能感受一下我们要放哪种音乐,你知道,会比较容易。”但是我说的时候没办法不脸红而且死盯住我的录音机,而我知道她不是真的相信我。她比任何人都明白合辑卡带代表什么意思。
我约好跟卡洛琳碰面喝酒的前一天,我发展出所有典型的暗恋症状:胃痛、长时间做白日梦、无法想起来她长什么样子。我只记得起来洋装和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