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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的是肉刺压迫神经,犹如腰疼连带的腿疼,轻轻一触两个肉刺,整个掌心就像过电般扎心。我拖着箱子和左脚一路上吞咽要夺眶而出的泪水,无声的疼痛只有无声的忍耐。昨晚上经过一路的奔波大家都筋疲力尽,很早睡下,我却一直盯着左脚发愣到深夜。自行换过消炎药,疲倦地睡去。
早上,起床发现左脚周围的皮肤好像好些了,可是肉刺根的刺痛没有任何减轻,昨晚以为是飞行空中的肿痛。行动实在不方便,只有在宾馆单人间里的地毯上铺上床罩,然后在上面压腿并练习瑜珈功,至少这样可以保持身材和柔韧度。想站在那里做做简单的跳跃,做不到,很无奈只好打电话求救北京修脚室的大夫,才得知是因为鸭蛋子把周围的瘊子都烧掉,瘊子的根突出于皮表,没有脚垫和肌肉的厚度,所以压迫神经产生刺痛。如果坚持跳舞就要垫上很厚的棉花,或者吃止疼药,封闭是打不得的,那会影响到韧带或骨骼。静静的,杭州的朋友来了、走了,家里的电话打了、挂了,老师的信息发了、回了,我一个人哭了、止了……
我的左脚呀!上帝可能是有意地珍爱我而进行考验吧,但愿这不是对我的惩罚!
祝福我吧……我可爱的左脚……回归舞者的生活……跑,跳,飞翔……
NO。5 干掉瘊子
实在忍受不住左脚瘊子的折磨,简直有些痛不欲生,今天情绪涌动要哭泣的时候发现眼泪已经干涸。合作方的团长出现,解决的办法有了,决定于2004年8月2日下午去杭州最好的神经外科做手术,以最果断的方法干掉瘊子,从而结束它对肉体和精神的摧残。
中午就要出发去看病,我很紧张,胃也随之不舒服。蜷缩在床上等待接我去医院的电话。铃声终于响起,抱着恐惧和兴奋踮进电梯。
见到浙江二院的外科大夫,揭开纱布,黄黄的一片,伤口周围有水泡,已经感染了。怎么和这里的大夫解释瘊子是什么都没用,医生说手术是可以切掉瘊子,可由于伤口感染目前不能手术,最重要的先消炎。听到这里,我又哭了。眼泪原来是不会干涸的……
盯着全是腐肉的伤口,一阵眩晕,看来我的脚真的很棘手。世界上或许真的没有医治的办法,大夫建议最好等最重要的演出结束后再手术,此前只能垫些厚棉花坚持……
天,那我坚持了3个月的左脚治疗算是白白受罪了,耳边不停回荡着异乡人的说话声,没有半句可以听懂……我真的渴望那种良医的出现,病人像一个无辜的弹球在医生的指挥下,被击打得满世界乱撞,直至头破血流。
之后,交了三次消炎药的费用就哭着蹦着去换药。大夫取出干净钳子、酒精团和黄药布。反复消毒伤口外侧,铺上一小块在伤口的白色腐肉上,又夹起擦掉。我大声哭诉请求大夫轻些,然而大夫毫不手软,说如果这层腐肉不去会继续烂掉。一块、又一块、再一块、还有一块,干脆放弃药棉,最后直接用钳子把连着嫩肉的白皮撕去。
此时我已泣不成声,浑身湿透,身体颤抖。大夫终于停手了,一块黄色药布盖在暴露的红肉上,绑上纱布。我“快乐”地逃跑了,大声哭着,不顾形象地跳跃着逃跑了。
我以为自己经历3个月左脚治疗会变得很坚强,原来,人越是知道痛的感觉就越脆弱、越恐惧。
现在我只有安静地抬高患肢老老实实躺在床上……
NO。6 苍白
今天,2004年8月5日,杭州的天气很是凉爽,躺在白色床单的双人床上,同行的演员都去剧场排练了。昨晚梦见学校已经去世的古典舞鼻祖唐爷爷,可能是托梦给我吧,看见他一如既往的健康和活泼。
脸色是苍白的,有些浮肿,在听摇滚。稍微有些胃口,吃进去的东西没滋没味。有史以来感受到最生动的苍白,房间里一片寂静,手指敲击键盘发出清脆的“哒哒”声。白色的纱布缭绕在柔弱的左脚掌上,绵软地低垂着,只有伤口纱布上一簇血染的晕红。
一切变得很简单,睡眠,写作,吃东西,看电视,听音乐,和家人通话。
拆开那日换药的纱布,大面积的皮已生新肉,红红嫩嫩的,宛如小姑娘的羞涩。起消炎作用的黄药布早就干了,生硬地支在皮肉上方。还有一丝纱布与尚未痊愈的伤口粘连,我用酒精棉球去湿润它,然后一点点地揭下来,看到瘊子的根部暴露着几颗肉刺。不停地用棉球擦抹,竟然无意中掉了两棵肉刺,留下的是红红的小坑。记得当初长瘊子就是满满的一片肉刺,这就应该是传说中的“神经钉”。这猜测在后来与北京大夫的通话过程中得到证实。
天亮,再次拆开药布看看那折磨人的瘊子,周围已经开始长肉。大夫告诉我最好在瘊子根那里贴上药布使它湿润柔软,这样在明天回京的时候就可以剔掉它们。左脚还是照样包着纱布,默默地等待着一切的到来。
回到北京挑掉肉刺,却得到待命的消息。我好像有些恍惚,北京的旧楼里又闷又热,窗沿火辣辣的烫。虽然住地条件不好,可今早还是安静地睡到10点,没有宾馆楼道里吸尘器的叫声,没有突来的电话铃声,没有焦躁不安的疼痛,没有四面投来疑惑的目光。我在自己的空气中沉沉地睡着,近日来紧张焦急的心理和抑郁的情绪逐渐消退。一只老鼠慢慢爬出黑洞,开始为自己那黄澄澄的奶酪重振旗鼓,每一天都是为了得到我那美味可口的奶酪奋斗。
5日在飞往北京的机舱中就已经无比轻松,因为左脚的剧痛减轻不少,可以开始轻轻奔跑,跳跃。这是我3个月来渴望已久的事情。空中清爽的空调解去杭州起飞时潮湿气候的侵扰,人一下安静许多。在离开地面之际,淡忘西湖,淡忘那周围的酒馆,淡忘湿热的南方天气。
一晃就是3天,好像那个时刻感受到秋天习习的凉风,可惜忘记在8月7号吃西瓜“咬秋”。回忆起在北京11个年头里的春夏秋冬,发现很喜欢秋天。不想昨晚和今天的闷热,一下打碎了对优美的秋日的记忆。的确太热了,现在我躲在凉爽的“雕刻时光”咖啡馆,要了杯乌龙茶继续写我的博客。无蚊无蝇,只有研磨咖啡豆的声音。
抬头看看窗外的北京,其实我还是很喜欢的,这里,有我的舞蹈生涯,尽管,伴着那刻骨铭心的疼。
胴 体:触碰
2002年6月28日 23:03 雕刻时光
阴暗的天空给人沉静、安宁的感觉,坐在窗边享受这雨天。雨落如线,是那么的柔美温顺。松枝上晶晶闪亮。泥土的清香钻进窗缝,醒脑、洗肺。
真快,我已经到了大三实习的阶段,一个新的实习任务是要与杭州歌舞团合作一部叫《 玉鸟》的大型舞剧,我出任女主角“玉”,比较班里其他同学,我进行的是表演实习。在得到导演垂青之时,自己开始为舞剧的出演努力,一经得到院方主管领导的同意,立即投入排练工作。在大学学业接近尾声的时候,我还没有经过一部大型舞剧真正的运行过程,全新的角色,这算是第一个。没有前人的录像可作为依据来进行学习和模仿,完全是导演独立创作,我有点担心自己是否可以胜任。
上午在去中央民族歌舞团排练厅的路上,雾气氤氲,犹如仙境。轻盈,美丽,虚幻,一线微弱的白色光芒似乎正奋力撕破乌云冲入天际,就像我的心情,纷繁、飘渺。
舞剧中的每一段新舞蹈的设计都是依剧情需要或者情感表达而现场设定的,在未来排演的某个日子里还仍然可以随整体感觉而调整、修改,直到满意为止。这个剧有四个主演,三男一女,戏份均衡。其中一个是现代舞专业的演员,第一次见他时觉得他长得挺逗的,两个腮很突出,留着及腰的长发。走进排练厅,大家俨然一副练得热火朝天的架势,但彼此却很陌生,开始通过动作接触熟悉对方的名字、模样、身高、重量和感觉。
我斜靠在他的胸膛上,整个人完全倾倒,等待着他缓缓将我的重量掌握之后,举到空中。整个情形被我意识为定格:雨天让光着脚板的我很冷,他的胸膛热热的,很暖和,很快想被这种温暖包围。头一次和陌生或者不太熟悉的男孩靠得那么近,感觉他目光在你身上的扫视及耳朵里听到的心跳和呼吸声。因为目前我还纯真得没有谈过任何朋友,所以自己心率开始有些不齐。在有经验的舞者们看来,这真是一件可笑的事情。他们怦然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