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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他推开的女子,不是魂鸢。
却是一名女子,明朗的月色照在她的喜服上,隐隐能瞧见一抹红。浮荡而过的发也不是银色的,而是墨色,与他一样的发色。
那女子,不是魂鸢!
千面缓缓站起身来,目光定定的看着那纠缠的两道身影。
只见那红衣的女子手中持了一柄长剑,而那黑衣的女子只手握一柄短匕。刀剑相撞,发出刺耳的声音,听得千面不禁掩耳。
大红色的衣袍翻飞,那红影灵巧的跃起,避开了短匕的锋刃,转手长剑挥去,划过那黑衣蒙面女子的手臂。
面巾下的薄唇抿得极紧,手臂被划了一剑,她却是利落的甩出手里的短匕,飞向那红衣的女子。
“噹——”短匕被长剑弹开。
红衣女子顺势刺去,怎知迎面而来的却是一道红光。
那人双目一惊,撤步回头,侧身避开。
“轰——”千面只觉这大殿震了震,那红光消匿之处,是那面梳妆台,此刻已经坍塌了,瞧不出原来形状。
“你是何方妖孽!”那红衣的女子忽然喝道,嗓音略显轻柔无力。
这声音——
千面瞪大了眼,再细瞧那落在窗前的红衣女子,那身影……不正是那日与他隔帘说话的公主殿下!
她方才说什么?妖孽,难道那黑衣的女子是妖?
“你又是什么人?竟敢坏我好事!”依旧是低哑的女音,似是刻意为之。
千面疑惑的蹙着眉,他一直呆在魂鸢身边,想必也没有与哪个妖孽结仇,那么那黑衣的女子是谁?
“有我在,你休想伤他!”那公主的声音忽的阴沉,一改之前的无力与柔弱,却还是让千面觉得熟悉。
未等他多想,那两道身影再次纠缠起来。两人的功夫不相上下,只是那黑衣女子时不时打出一道红光,几次都险些打中红衣女子。千面的眼里焦急一片,他虽不明白这位公主殿下为何会武功,但是现在他却希望她能将这黑衣的女子赶走。
可惜,他似乎太高看那位公主了。
“噗——”一道红光穿破月色,撩起珠帘,正巧打在那红衣女子的胸口。
千面只见那红影“咻”地从窗口飞了出去,消匿在夜色中。窗外传来一声痛吟,便再没声音了。
他的心再次悬起,一面关心那公主的死活,一面又提防着那黑衣女子对他下手,顿时急得额头冒出细汗。
饶是如此,千面却是强壮镇定的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我?”
那黑衣的女子捂着肩膀,面巾下的唇角扬了扬,并不回话。为什么要杀他?因为他是魍魉国的太子,因为是那人所要求的,因为他必须得死!
眸光寒烈,那女子已经缓步向千面步去,右手缓缓抬起,手中幻化出一把匕首。锋利的刃在月色下泛着冷光,那冷光雀跃在千面的脸上,他只觉一阵恶寒。
步子不住的后退,却终是退到了墙角。
那女子忽的笑了,笑声极其阴冷:“呵,看你还能往哪儿退?”她扬起手,匕首尖锐,看准了千面的心脏。
那女子却不急着刺下,又是一声冷笑:“这一次,还有谁能来救你?嗯?”
匕首凑近一分,千面的后背紧紧贴在墙上,就连呼吸都忍不住轻了些,“你到底是什么人?”他的目光里虽然闪烁着惧意,说话的语气却是十分镇定的。
“你去问阎王吧!”女子冷笑,匕首猛的刺下,千面下意识的闭眼。
血,一滴一滴的掉落在地上。夜,忽的就寂静下来了。
只听见鲜血滴落在地上的声音,月光照过来,隐约能看见那一摊鲜红的液体。
痛意没有袭遍全身,千面甚至没有感受到一丝痛意。方才有一阵风拂面而来,他感觉到谁人的发尾扫过他的面颊,有些微痒。那淡淡的发香,那么熟悉。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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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4、有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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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拂着那女子的衣袂而过,她的银发轻轻飞舞,衬得一双美目微寒。
千面抬头,只看见那女子的背影,却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阿鸢!”男子的嗓音微颤,有些不敢相信。
魂鸢背对着他,看样子她又救了他一命。只是,这空气中浮荡的血味,是谁的?
千面刚刚放下的心一瞬又悬了起来,他的目光越过魂鸢的肩膀看去,只见那条纤柔的藕臂半抬着,纤纤素手此刻正握着那黑衣蒙面女子手里的匕首。鲜血顺着魂鸢的指缝间滴落,那人却丝毫不觉疼一般,仍旧死死的捏着。
“你是谁?”魂鸢凝眸,目光将眼前的蒙面女子上下一番打量,语气颇冷,隐含杀意。
那黑衣的女子看清她的脸,明显一惊,话也不回,握着匕首的手徒然松开,向后退去。
不过一瞬功夫,魂鸢却将她眸中的惊慌失措看得清清楚楚。这个女人,有点怕她!
“哐当——”匕首被她随手扔在地上,那道红影缓缓向那黑衣的女子步去。曳地的红衣拖动,千面的目光也随之移动。他看见,魂鸢方才站的那个地方,地上有一滩血,月光照在那匕刃上,反射出刺骨的寒光。
她受伤了,方才为他徒手接下了匕首,可见魂鸢来的多么匆忙。
她的确是匆匆赶来的,她不过是去东面的宫殿查探了一下,就一会儿功夫,便有人对千面下毒手。魂鸢曾说过,她会保护好千面,上次逍银的事情发生以后,她就说过,决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再发生。可是现在,眼前这个女人竟敢在她眼皮底下,对千面动手!
“谁派你来的!”她的步子靠近,那黑衣的女子却是极为警惕的看着她,步子不断后退。
那人依旧不回话,只双目紧了紧,右手缓缓垂了下去。
魂鸢的步子已经迈出了大殿的门槛,曳地的红衣拖过,银发被夜风撩起,轻轻荡了荡。她的目光依旧死死盯着前方后退的女子,那受伤的右手尚且淌着血,鲜血滴落在她艳红的裙摆上,消失不见了。
“阿鸢——”千面跟了出来,他担心她的伤,跑出来时手里还握着那柄被魂鸢扔在地上的匕首。
魂鸢没有回头看他,却也是心神一荡。便是这微微走神的一瞬,那黑衣的女子抬掌便向她袭去。
翻转的手腕如蛇身一般柔韧,划过魂鸢的脖颈,好在她闪避及时,躲开了。
身子轻轻一荡,便浮了起来。曳地的红衣飘起,那人抬脚便回了过去。艳红色的绣花鞋,脚尖似是刀尖一般刺去,黑衣的女子闪避。
两道身影交际之时,千面看见魂鸢左手抽出一缕白光,尔后寂静的夜里便响起了裂帛之声。
黑衣女子的后背被划开一条口子,雪白的肌肤裸露在空气之中,片刻功夫便渗出一抹血红来。那人却丝毫犹豫的时间都没有,转而飞身向红衣妖娆的魂鸢而去,双臂张开,在空中随手一捞,便捞得两柄弯刀。
刀身泛着红光,似是沾了血迹一般,十分诡异。魂鸢微抬左手,长鞭在空中一个婉转,直飞出去。
白光擦过黑衣女子的肩膀,那人试图用弯刀挡开,怎知那银鞭却似有灵性一般,径直攀上了刀柄,缠上她的手腕。
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女子另一手砍下,“噹”利刃相撞的声音刺耳,未料那条软鞭竟然比钢铁所铸的剑还硬气。黑衣女子无法,只得扬起右手,将手里的弯刀向对面的女子飞去。
“嗖——”软鞭收了回去,那人的身姿在空转大弧度旋转,动作优雅轻灵,却像是跳一支舞一般。千面看得愣了愣,半晌才想起了什么,转身往长廊那头跑去。
之前救他的那女子,想必就是这琉璃国的公主,也是今晚与他成亲的女子。方才只见她被那黑衣女子打出窗户去了,不知道身上的伤怎么样。可不能让她就这么死了,若是公主死了,那位女国主还能助他复国吗?
思及此,千面的脚步略略加快,寻到那窗外的长廊上,却没看见任何身影。冷月照在窗台,半缕月光折下,垂落在地面。千面看见地上的血,眉头又是一蹙。
“公主?”他轻轻的唤道,步子循着地上的血迹找去。
怎知,一路找到庭院之中,那血迹却消失在一株万年青后。自此,再无踪迹可循。
千面蹙着眉,站在那株万年青旁许久,目光又四下看了看,最终转身往回走去。他心里还牵挂着魂鸢,虽说以她的能力,根本不用他担心。但是那黑衣的女子似乎不简单,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