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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自己,也许没有感情!
她也从来不在乎,他会娶谁。
魂鸢心里沉淀的,只有一丝苦意。一直以来,她想的只是如何为他报仇雪恨;却是忘了,他身为一国的太子,真的愿意只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去夺他的江山吗?她是妖,千面是人。此次若是夺回了江山,还是人界的王。这样的千面,如何还能留在妖界,留在她身边。
“成亲仪式将在三日后举行,大家也一起喝杯喜酒如何?”纳兰稽依旧在笑,他倒是要看看魂鸢能忍多久。
若是她真的容忍千面娶了琉璃国公主,那么只能证明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个女人心里,没有殿下。
也许,这样的结果才是他要的。先皇留下的帛书里,确实是要殿下在登基之后与琉璃国公主联姻。人与人在一起,才是最为合适的。人妖相恋,下场只怕凄惨。
他淡淡的看了椅子上的千面一眼,眸光沉了沉。他将来会是一国之主,怎能喜欢一个妖女?
思绪飞转,纳兰稽的眸光沉了下去。之前那试探的想法被击溃,他也下定了决心。
人心就是如此善变,饶是他对魂鸢怀揣好感。这个女子若是个常人该多好,若是个凡人,与殿下必定是绝配。
“那就喝一杯吧!”许久,魂鸢才幽幽的道。
逍银在一旁听着,不禁看了她一眼,眉头蹙了蹙,眼里闪过一丝错愕。魂鸢就是如此,极少将自己的喜怒哀乐表露出来。就好比现在,将心比心,若是他站在她的角度去听这门亲事,心里当是何等难受!
逍银闭了闭眼,目光从她身上移开。垂在衣袖中的手不禁捏紧,竟想再掐一次千面的脖子。
那方坐在椅子上的千面,已然将头垂了下去,低垂的额发遮去眼底的失落,薄唇紧抿,心也像是沉在深潭之中。
——
转眼三日,琉璃国难得欢腾。
这一日,天色朗润,阳光明媚,天公还算作美。
琉璃国的婚俗与魍魉国不同,至少不像魂鸢梦境中的那般,花轿临门,君骑白马。这三日光景,她一直呆在西殿之中,时常望着王宫东面的天空发呆。
就像现在。
她着一袭红衣,银发散披在肩上,明媚的阳光落下,清风荡起衣角。半扬着脑袋望着东方那片天,身影融进无边的天际,渺小,遥远,亦或者,孤高,冷漠。
千面迈出殿门,这院子里没有旁人。这里是魂鸢暂住的院子,格外清幽,也无人打扰。
他今日过来,是想将纳兰稽的计划与她说清楚的。
千面也着了红衣,艳丽的红色,迎着阳关便会觉得刺眼。这是喜庆的颜色,是喜服。他今日要按照计划与琉璃国的公主成亲,但是他想让魂鸢看看他穿喜服的样子,让她第一个看。
“逍银,你说成亲是什么感觉?”淡淡的女音,虚无缥缈,随着风拂进千面的耳里。
她的话音没有起伏,却叫千面心里起起伏伏。魂鸢没有回头,却是听见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这三日,来这院子里的,也只有逍银一人。她便兀自以为,是逍银。
千面听着她唤着“逍银”这个名字,有些吃味,心里堵得慌。可是听她问的那句话,心却无端柔软了。
她到底是在乎的,在乎他成亲。否则,怎么会在今日,他大喜的日子里,问这样的问题。
许久未得到回答,那女子回身看来。眼波流转,凤目擦到一抹艳红。
那人一袭红衣,孑然而立,墨发用红绸轻束,明眸闪烁一点光辉,薄唇紧抿,须眉沟壑。眉宇间荡着思念,神色复杂,浅浅一笑。
四目相对,魂鸢却是愣了愣,完全没想到千面会出现在这里。今日,不是大喜吗?这一身喜服,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你怎么来了?”她出声询问,站在原地打量着他。
千面张了张嘴,笑意滞了滞,“我有点事想告诉你!”
魂鸢蹙了蹙眉,继而提步从他身边走过,清冷的嗓音说道:“屋里说吧!”
于是,千面随着她往屋里步去。
落了座,魂鸢定定额看了他一会儿,才道:“很好看!”
千面先是一愣,尔后恍然,面色徒然一红,就连心跳也急速了些。
“说吧!有什么事?”依旧是清冷的女音。
千面抬头时,那人的目光已经从他身上移开了。芊芊素手执起茶几上的茶盏,另一手捻起茶盖,拂了拂。
她的姿容妖娆,姿态却优雅,无论哪个男子见了,只怕都要惊艳一把。
即使像千面这样,呆在她身边许久,也看了那张容颜许久,也还是忍不住流连。
“其实今天的事情,只是权宜之计。”他幽幽的道,也执起了茶盏,却只是捧在手心里。
魂鸢顿了顿,微微抬头,狐疑的看他一眼:“今天的事?”今天的什么事?成亲的事?
那人抿了抿微红的唇,接着道:“我不会娶她的!”这个世上,除了魂鸢,他谁也不要。可这句话,千面没有说,只是埋在心里,等着有朝一日,自己能够配得上她时,再告诉她。
纳兰稽说的对,他是一个男人,不该总是被女人保护。相反的,应该他来保护魂鸢才是。
所以,他要夺回皇位。她不是想要统领人界么?那么,就让他来替她一统天下吧!
心神一荡,就连手里的茶水也险些溢了出来。魂鸢的面色明显一变,眸中惊愕藏也藏不住。
半晌,她才呐呐的道:“真的?”原本清冷的嗓音,似是被风吹得颤了颤,几分怀疑。
千面含笑,满目温柔:“真的!”
魂鸢的身体向后靠了靠,靠在椅背上,似是松了一口气。这三日来,堵在心里的那块石头似乎被人敲碎了,她现在连呼吸都顺畅了许多。千面不和别人成亲了,只是一场戏,只是一个计。只是一个计而已!
“吉时快到了,你现在愿意和我一起过去吗?”千面已经起身,一袭红衣衬着绝美的容颜。
魂鸢犹豫了片刻,也站起身来。既然只是一场戏,那么她去看看又何妨。这皇宫里本来就有蹊跷,而那位传说中的琉璃国公主更是一面都未曾见过。今日千面与她成亲,还是跟着去看看安心。而且——
凡间成亲拜堂,不是还要入洞房吗?
魂鸢的面色又是一变,目光再次落在前面说身上。那男子也正打量着她,淡淡一笑,伸出手,似是等着自己将手搭上去。
她抬手,如他所愿,却又闷闷的问了一句:“你会跟她入洞房吗?”
掌心轻轻贴合,千面握住她的手,为她的话一愣,不禁失笑,“听说琉璃国公主是位美人!”他的目光飘过她的俏脸,细细打量着她的脸色。
果然,魂鸢的眉头蹙了蹙,一瞬松开,薄唇也抿了起来。
她不说话了,被握着的手想抽回,却不料千面早有防备,握得紧紧地。
“我不碰她!”轻柔的男音说着,拉着她微凉的手缓缓向屋外步去。再不去,只怕就要误了吉时了。就算是做戏,也得把戏做足了才是,新郎怎么也不能误了吉时。
他的话就像一味药,彻底治愈了魂鸢的心病,打开了她的心结。
步出西殿的大门,两人的手便松开了。纳兰稽领着烨华他们站在殿前,一个个穿着喜庆的红衣,俨然组成了一支送亲的队伍。的确是送亲,这琉璃国乃是女尊国,既是在这里举行的典礼,便要遵照这里的习俗。
国主也派了迎亲队伍过来,千面步下台阶,翻身上了白马,纤长的身姿侧立,他的目光侧去,看了一眼尚且站在台阶上的魂鸢。
清风拂着那女子的衣袂,飘然而过。她身上不知何时披了一件雪白的披风,银发卷在帽子里,只露出惊世的俏颜。
魂鸢也看着他,面无表情的看着,目光却是十分柔和的。
他们二人之间的眼神交流很短,却落在了潇黎几人眼里。
“主子和千面公子又好上了!”清浅不动声色的凑到潇黎耳边,低低的道了一句。
那女子不禁失笑,却引来一旁的纳兰稽莫名一望。
纳兰稽自然也瞧出了那两人之间和谐的情愫,他的眉头不禁蹙起。深深看一眼那方红衣翻飞的女子,他的脑中不禁闪过一个凄楚的画面。
无来由的,纳兰稽不希望魂鸢与千面在一起。而且,出发点竟然是为了魂鸢,就好像他清楚的知道,他们二人在一起,不会有好的结局一样。
阳光划过眸子,他看见魂鸢的目光扫了他一眼。身体的某个部位便如火烧一样,灼烫。纳兰稽闭了闭眼,眼帘低下的那一刹,似是看见一道身影。等他睁开眼,那道身影便消失不见了,那灼烫感也消失了,就连台阶上站着的魂鸢也消失了。
好奇怪,他总觉得“魂鸢”这个名字,似乎在他的记忆深处铭刻着。只是岁月的尘埃将其埋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