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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悔?”魂鸢抬眸,深深的看他一眼,步子不禁靠近,“我倒是想问问,你可曾后悔过?”当初对她处以陨落之刑,赐给她无尽的痛苦,他可曾后悔过?
那男子不答,只是转过身去,微微扬手,那诸神台下便火焰高涨。那是三昧真火,即便是神也会被灼伤。而魂鸢当初便是受了那样的痛苦,沉睡过去。陷入黑暗中数千年,再醒来却成了半妖之体。
“想要恢复神职,恢复神力,那么便再受一次这三昧真火的炼化,去吧!”他扬手,魂鸢的身体便飘荡起来,缓缓的向着诸神台的方向逼近。当初也是一样,他亲手施法,将她推进了火坑之中。三昧真火烧去了她一半神力,烧化了她的身体,自此神界上神魂鸢从神谱上除名。而夜里天际代表她的那颗星,也陨落了。
身子悬浮在诸神台之上,底下的火焰忽的高涨,热风袭来,将她的衣袂翻飞。而魂鸢的身体却在一点点下沉,向着那诸神台下,缓缓降下。绣鞋被炼化,她的脚底炙热。
面上痛苦横溢,而上古大帝已然转身,不忍再看。
唯有噬影,尚且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眸中是说不尽的伤悲与怜惜。魂鸢的衣袂被火吞噬,寸寸肌肤缓缓呈现,不过半盏茶功夫,那女子便赤身裸体,似是初生的婴孩在火中蜷缩着身体。
噬影的步子不禁向前挪去,手腕却被人抓住。
男人沉沉的声音道:“这是她的选择,你现在过去阻止,她还会再次尝试。”
他的话让噬影浑身一颤,脚步不再向前,只是担忧的看着那浴火的女子。
不知道她现在,在经受什么样的痛苦,而那些以往的记忆,真的会悉数记起吗?
——
天边飘过几朵白云,一道小巧的身影从魂鸢眼前跑过,吸引了她的目光。
这里是哪儿?好像还是在神界。
她的脚步循着那小身影而去,怎料去到了自己的神殿。
门口,那小巧的身影站住了,门内步出另一道身影,一样的小巧,却比那小姑娘年长几分。
魂鸢的眼帘低了低,眸光微闪。那小姑娘,莫不是曾经的自己,而那小小的少年……
她下意识的步近他们,只听那稚嫩的男音道:“阿鸢,你这是怎么了?”
“千夜,我好伤心,父亲不爱我!他根本就不爱我!”
千夜——
魂鸢没想到,再次听见这个名字,竟然是在自己童年的记忆里。这么说来,她的确认识一个叫千夜的男子,而且认识他的时间,比敖冽还要长。
无数的画面从她眼前穿梭而过,魂鸢只呆愣的站在原地无从触摸。直到,她差点将神界边缘那个洞穴里的恶魂放出。上古大帝大怒,而千夜替她承担了一切罪责,被贬下人界,经受轮回转世。而魂鸢也因此偷下凡间,找到了千夜的转世,容千夜。
容千夜,曾是魍魉国的太子。
……
疼意遍布全身,魂鸢拧紧了眉头,始终不肯睁眼。那些美好的记忆,在她被处以陨落之刑时,被封印。
无论是千夜还是容千夜,无论是千面还是夜狂,亦或者噬影,魂鸢爱上他们都是注定的不是吗?
若无前世的缠绵悱恻,如何能换得今生倾心一梦。
那么到底为何,容千夜会变成三个人,而魂鸢也被施了分魂秘术,到底是谁?
——
诸神台的火焰愈加高涨,噬影站在台阶前,一脸忧心。时而回头看一眼背对着他的上古大帝,时而望一眼那三昧真火中的女子,心绪凄迷。
“阿鸢…”柏春微张,他唤着她的名字。
而魂鸢却似是听见了一般,那双紧闭的眸子缓缓地睁开。
火焰倒映在她的瞳中,寸寸肌肤在火中消弭,如当初她在锁妖塔里重生一般。那些灼烂的皮肉缓缓掉落,继而有新的皮肉长出。那一头银发也从发尾渐渐向头顶黑去,如墨的长发在火焰中轻轻飞舞,白衣加身,那新嫩的肌肤如婴孩,吹弹可破。
蜷缩的身体缓缓直起,赤足踩在火焰之巅,热风扬着女子的衣袂,她却是踏火而来。
一双黑瞳映着火光,直到魂鸢从诸神台轻轻飘下,那眼里的火光才逐渐熄灭,回归平静。
“阿鸢!”噬影向她伸出双手,目光灼灼的看着那焕然一新的女子。
魂鸢落地,也正好抵在那男子的怀中。纤纤玉指捏住他的衣襟,艳红的唇瓣轻抿,深邃的眸光里忧伤落幕,思念一点点渗出。她的面容凑近,脚尖微微踮起,红唇凑过去,在那男子两片薄唇上轻轻一点。带着无尽的思念,与愧疚,还有心疼。
她的举动让噬影为之一惊,他的两手握着她的肩膀,凤目中划过一丝异样的光彩,尔后心率加快。从见到魂鸢开始,这场景在他脑海中已百转千回,只可惜,魂鸢心里有一个夜狂,还有一个千面。他以为,自己遇见她时已经太迟,只能做她命里的路人。
可是今日的一吻,却是让噬影的心颤了颤。一切美好如初,他的阿鸢也是在乎他的。
虽是蜻蜓点水的一吻,却已经足够噬影回味了。
魂鸢松开了他,深深的看了他半晌,才转身面向身后不远处背对他们的上古大帝。
那头墨发如绸缎一般柔韧,秀丽,如从前一样。
“父亲!”清冷女音唤道。
那男人的背影微微一颤,半晌才转过身去,目光闪了闪,将眼前的女子上下一番打量。
不愧是她的女儿,简直与她长得一模一样。
“我已不是你父亲了!”他的冷漠,早已让他不配做一个父亲。
再次听见这句话,魂鸢的心里再没有当初那般震撼。许是因为记起了一切,也记得了自己为何被处以陨落之刑。
这一切都要源于神界边缘的洞穴里,封印的千荒恶神。当初她与千夜险些将那凶神的恶魂放出来,为此千夜被罚下人界轮回百世。而魂鸢便在神界等了近千年,直到最后一世,她私下人界找到了容千夜。
而帮助她私下人界的,正是那洞穴里的千荒恶魂。然而,相应的,她也放走了他。
当初虽是年少不知事,却是惹下了一桩大祸。再加上魂鸢闯地府,欲抓魂。上古大帝更是勃然大怒,下令对她处以陨落之刑。
自那刻起,魂鸢便不再是魂鸢了。她寻觅了天上地下,没能找到容千夜的魂,直到她陨落,那段前尘往事就此封印。
“我想知道,千面、夜狂、还有噬影,是怎么回事?”她凝眸,语气平静,声音略沉。
“分魂秘法不止我一人会施,而今千荒已经带走了他想要的千夜,想必接下来,将会是一场苦战。”那人说着,便提步向着明阳神殿的方向去。
魂鸢与噬影急忙跟上,只听那人继续道,“千荒的神力早已超越我,当年能封印他的只有女娲,而如今能将他再次封印的,便只有你。”他的话越来越沉重,而魂鸢也听得眉头微皱。
脚步微顿,目光笔直的看着那人的背影,“那为何,你当年没有亲自动手?”即使是实力悬殊,身为同门,想必也不会悬殊到哪里。那么当年,他有为何眼睁睁看着她母亲死了,却独自活下来了?
那人的脚步亦是一顿,噬影跟在两人身后,一直没能接话。而此时,他的目光也聚到前方不远的男人身上,似是等着他的回答。
身为一个男人,怎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深爱的女人去死?他如何能做到的?
然而那人却只答了一句,“千荒与我乃是兄弟。”当年入得盘古门下,便由他亲自施咒,叫他们兄弟二人,不得伤害彼此,直到天崩地裂。
这也许就是为何魂鸢与他二人皆有相似之处的原因。
“兄弟!”魂鸢惊愕,这惊天的秘密,她从未听他说起过。说到底,她还是他的女儿,这个男人…却是什么事情都瞒着她。
“大帝!不好了!”
三人才刚刚迈进明阳神殿,便见星君步来,似是有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
而那男人却似是料到了一般,只回身对身后的魂鸢与噬影道,“你们两个先下去休整一下!”
魂鸢抿唇,噬影抱拳见礼,随后看了魂鸢一眼。
那女子垂眸,半晌才转步离开,向着曾经她的寝殿步去。
噬影紧随其后,颇为担心,“阿鸢,你还好吗?方才那三昧真火,可有灼伤你?”
“无妨!即便是灼伤了,也已经好了。”她提步迈进神殿,那座神殿在她迈步进去的一瞬焕然一新,恢复了从前的模样。
如那男人所言,即将有一场苦战来临。她也该担起自己的责任,找到夜狂,弥补自己的过失。当初若不是她鬼迷心窍,那千荒的恶魂又怎能逃走。又怎会有今时今日的景象?
所以归根究底,造成今天这种局面的人,是她。
然而,魂鸢在神殿中不过呆了一个时辰,神界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