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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荡的九月 [苏] 维克多尔·斯米尔诺夫-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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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感到,我们两人的思想流到一起,合二为一了,好象是一道被网儿隔开,但仍往一处流的河水。我伸出手去,触到了她的手掌,触到了她那纤细的长手指。她的心情大概比我还沉重吧。她不肯相信他已经死了。她象个孩子,在盼望着出现奇迹:象做恶梦一样,顷刻间一切都变了样:额头上有伤口的半大孩子霍地站了起来,用手掌一抹脸,伤口立刻消失,斑斑血渍就象在倾盆大雨之下,全被冲洗干净。

  从前,我怕看她,怕看她那块黑披巾。我老觉得有点害怕,有点难为情,所以总要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可是这当儿,我们两人的手握在一起,我们相互靠近,我们两人想到一块儿去了。在这个空荡荡、踏得一塌胡涂的院子里,如果不算阿勃罗西莫夫的话,那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阿勃罗西莫夫到这儿是想来帮我忙的,他确实帮了我的忙。

  “我要上那儿去,上林子里去,”我对安东妮娜说。“他们为非作歹的日子长不了了!”

  她什么也没有说。也许确实如村里人所说的,她是个哑巴吧?不过我的话她是听到了。她摇摇脑袋,仿佛是要我别去冒危险,她的眼睛因为害怕睁得更圆了。我循着我们两人奇怪的、一致的思想的流向,探究下去,我突然明白了:她了解土匪的情况比我多,她了解,所以害怕。

  她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恐怖并不是抽象的。她好象回忆起什么事情,才提出了警告。她能了解什么事情呢?她能在哪儿碰到他们呢?我的胸膛里有什么东西咯噔往下一沉,一沉到底,就象一颗迫击炮弹投进漆黑炮筒一样。我预感到事情不妙,心情很是紧张。她这个憨姑娘,是不是有一回到林子里去采野桔子或者黑莓果,意外撞上了那几个透过赤杨林,朝大道上窥探,在树影和光线交织的斑驳背景中闪动着扁脸的家伙呢?我一想林子中可能发生的事情,两手都哆嗦起来了。

  但是她的手指,她那惯于捏泥巴和上釉底料的纤细而有力的手指,紧紧地攥住了我的手,让我的手不要哆嗦,叫我不要再去想象林子里野桔子丛生的空地上可能发生的事情。过了一会儿,她松开了我的手,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院子。她慢吞吞,神态严肃地迈着脚步。她是这样柔弱,简直无力自卫。她后佛不是士生土长的人,不是格卢哈雷村人。她那忧郁的神态,我看了不由动了怜爱的感情,我心痛得五脏六腑都兜底翻了个个儿。

  “这也是人之常情啊,”我一边想,一边对刚才被她手指捏过的手掌瞥了一眼。“这也是人之常情啊!死神和鲜血就在你的身旁,你的前面,似乎是凶多吉少;可是,爱情却似突然发作的剧痛一样,不期而至。大概,这是因为战争压缩了我们的生活,

  个小时等于一年,一年相当于一个世纪。爱情,如果是自己找上门来的,那种爱情是疾风骤雨,而不是一滴一滴地淌下来的涓涓细流。

  你的爱情是从什么时候萌起的呢,安东妮娜,我的宝贝? 

第二节
 
  “随便什么防区我都不准你去,”古潘对我说。

  我们大伙儿坐在我家那间热烘烘的厨房里,吃着煎鸡蛋,而阿勃罗西莫夫却躺在冰冷的前室。这顿饭有点儿象葬后宴。古潘和他的两位带自动枪的民警多喝了几杯,满脸通红通红。这位区分局局长拿起自制的铅汤匙,使劲地弯它。他已经折断两只了,可是谢拉菲玛姥姥没说一句怪他的话。是啊,管它呢,叫他弯吧,我们用德国佬的迫击炮弹箱铸出了成千上百个匙子……古潘是个身强力壮的汉子,连火钩子也折得断。他一来,房间就显得挤多了,仿佛搬进了一只保险柜。

  “随便什么防区我都不准你去,”区分局局长又重复了一遍。“赔了阿勃罗西莫夫我已经够受了。这种自作主张逞英雄的行为不能再重演啦!”

  “我不是一个人去,”我说。“格卢姆斯基和波佩连科陪我一块去。我们都有武器。”

  “什么武器?”

  “这种武器,您自己知道,应手的。等打完仗,我们全上缴。”

  “我不准你去防区,”古潘又重复了一遍。“我的损失够大了!”

  “好,那您就调拨给我十个‘小鹰’,”我开了腔。“五个也行。不过要有经验的。那儿土匪不多,我们能把他们一网打尽。”

  “我知道那儿有多少,”古潘说。“十来个人,匪首是火烧鬼。你以为我们两眼一抹黑吗?每个土匪的情况都登记在卡片上了,放在应该放的地方。”

  “那您为什么不把他们逮捕归案呢?还是贪图做卡片省事?”

  古潘打了几个饱嗝,斜睨了我一眼。也许,我在他的眼里,就象阿勃罗西莫夫在我的眼里一样,是个闯劲有余,经验不足的小青年呢。

  两位民警漠不关心地听着,其中一位在他那支什巴金式冲锋枪的转盘里剔什么东西。看样子,弹簧卡住了。“该给他几个梭子,”我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他干吗要带着这么重的转盘呢?衣袋里放不下,靴筒里塞不进。”

  “火烧鬼是个奇怪人物,”古潘仿佛是顺便说起似的。“鬼点子不少!给特务机关出主意,组织假游击队的就是他。他自己也是特务……不过他也参加过乌克兰起义军①。老弟,这个家伙是个惊弓之鸟。法西斯分子挺信任他,他们甚至叫他带领特务队护送装甲运兵车……就是运钞票的那两辆装甲运兵车……看来,他们是白信任他了。”

  “什么钞票?”

  【注 ①:民族主义者组织的武装匪帮。】

  “我们的钞票,苏维埃的钞票,特务在防区有几个秘密仓库,有一个训练破坏分子的学校。钞票就藏在那儿,大概是用来作特务活动经费的,要不还作其他行动的经费。根据我们的情报,他们藏在仓库里的钞票不止百万。火烧鬼带着他的部下护送最后两辆装甲运兵车。我们的飞机把它们炸毁了。就在这一带,就在离格卢哈雷村不远的地方。可火烧鬼倒活了下来!”

  古潘整个身子都朝我转了过来,把他身下的那张凳子压得吱吱嘎嘎地响。区分局局长的眼睛里闪出一道狡 的光芒。

  “有情报说,他在那时脸受了烧伤。这个火烧鬼的绰号终于名符其实了……还有,有一次他同游击队交火,喉部受了伤,从此他的嗓子变得尖声尖气的。就凭这么一些特征,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从我们的眼皮子底下逃脱掉!不管他多么狡猾,他是跑不了的!所以,眼下你不必去冒这个险!明白吗?”

  “您难道就不冒险?”我问。“两个保卫人员,这就安全了,是吗?转盘卡住了。区里连挺机枪也找不到?”

  “别挑剔,”古潘说,“别强嘴。”

  “我参加‘小鹰’,可不是死乞白赖强求的。既然您吸收我,就得让我战斗。”

  “仗有得你打,”古潘说。他转过脸来又对谢拉菲玛说。“姥姥,你这个没爹的外孙象谁呢?”

  他还不知道姥姥的脾气。一旦撩拨到她的痛处,她就会雷鸣电闪。现在地把第二锅油渣炒蛋往桌上一搁,就发作起来了。

  “他是没爹的孩子?”谢拉菲玛问。“他才不是没爹的孩子……他是鬼生的。他整天闹得我不安生,老吵着要打仗。但愿他把他的机枪吞到肚子里去,这仗打得我腻烦死啦!你比他强不了多少。”姥姥出人意外地最后讲了这么一句。“你现在拿他当小鸽子,又疼又哄,到了时候,您就象赶斑鸠一样,大嘘小叫地赶他走。您身上只有一样东西够体面的,就是马裤的裤腿比人家的肥。”

  “噢,”古潘开了腔。“我这才明白你这个外孙象谁了。”

  “象他娘,”谢拉菲玛直截了当地说。“活象伊扎贝尔卡!她也是这样头脑简单。”

  “战争使大伙儿都感到厌烦了。”一个民警插进来说,他想缓和一下姥姥对区分局局长发动的猛烈攻击而造成的紧张气氛。古潘的马裤裤腿确实十分肥大。

  可是古潘并没有生气。

  “我领教了格卢哈雷村人的厉害了,”他说。“这个地方,就是在战前,民警也一向不肯来,他们怕那些利嘴尖舌的娘儿们。啦,从前苏维埃代表到这里汇报工作真是够呛!……有几个被折腾得头发都白了。你听我讲,”他转过身来,对我说。“你以为什么,我随身只带两个人,是为了表现自己?是逞英雄?我人手不够啊!所有的人,全部机枪都要留在奥任。因为,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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