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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活见鬼,怎么脑子刚转到他身上他就来电话?我没心思跟他废话,直接骂道:“洗你个头啊,去死!”
“真没礼貌!”林莽莽在电话那头唉声叹气,“不洗算了,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看你脱光光,我不着急。”
“流氓!”我恼火地嘟囔着挂了电话,继续上我的网。
上网上到12点,关了电脑准备上床睡觉,换睡衣的时候,隐隐觉得卧室外的阳台上有些异样,抬头望去,看见一团模模糊糊的阴影在窗上晃来晃去。我警惕地关掉了屋里的灯,穿好睡衣推开阳台门,赫然看到一只巨大的、充满了气的粉红色安全套飘飘荡荡地浮在半空中,套套上面画了两只神情专注的眼睛,像是正在向屋内窥视着什么。
手机又响了,我接起来,林莽莽在电话那头得意洋洋地说:“怎么样?正好赶上更衣时间吧?就知道你没有拉窗帘的习惯。嘿,没想到从哥们儿那儿顺来的氢气机还能派上这种用场!”
我哭笑不得:“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啊?”
林莽莽哈哈大笑了起来:“今天先用气球意思意思,下次直接架梯子,你下来或者我上去,多么古典浪漫的爱情桥段啊!”
“是挺浪漫的,可惜永远不会发生在咱俩之间,你就做梦去吧!”我冷笑一声挂了电话,顺手从桌上拈起一根大头针,走到阳台边向那个套套气球上戳去。
气球啪地一声在半空中炸开,碎片坠着细绳直线下落,楼下传来林莽莽的惨叫:“啊,我的两块五毛钱!!!”
凡事皆有两面性
也许是因为我老爸老妈回家了,也许是因为受了两块五毛钱损失的刺激,总之第二天早上林莽莽总算没再等在门口非要送我去上班了。
可惜凡事皆有两面性,不忍受骚扰,就得忍受挤公共汽车的痛苦。一大早出了门,我就在各种啤酒肚、象腿、巨乳、肥臀的挤压下度过了苦不堪言的半个小时,好在我还有自己分散注意力打发时间的办法。
耸立于大厦顶端的巨型广告牌上:一个阔步前进的女士剪影轮廓,仅仅清晰地突出了被绑在一起的脚踝和手腕——被束缚,谁都没乐趣,所以抬高一米。左岸公社,少数人的写字楼。
掠过窗外的大公共车身上:一片黑压压的手臂丛林般翘着大拇指向上竖起,一只绿色的小猫腾跃其上——猫扑网,很好很弓虽大。
中途停靠的车站灯箱上:玲珑浮凸的瓶子里,深褐色的液体从瓶口喷薄而出,挥洒成绚烂张扬的图案——可口可乐,畅爽开始。
高高悬挂的车载电视上:一名运动员被人潮托起,又自高空中以优美的姿势翻腾着落入人潮之中——阿迪达斯,Nothing is impossible。
……
这是一个信息爆炸的时代,每天只要你一走出家门,就会立刻置身于广告的海洋。对于很多人来说也许早已经麻木甚至厌倦,但是当你对广告这门艺术产生了兴趣时,它就变成了无处不在的享受,就连挤公共汽车这么辛苦的事,都因此而变得生动活泼起来。
尽管如此,下车却依然是一件相当恐怖的事,我不得不抱着豁出去变成相片儿的决心,一边高喊着“换一换、换一换”,一边瞅见缝隙就拼了命地往里钻,不管会被踩扁了脚、会蹭上一身臭汗还是会遭遇公车色狼的咸湿手,我都必须勇往直前。
精神生活对现实世界的超越只能存在于有限的范围内,当身陷于这种狼狈中时,你就是精神世界再丰富再强大,也不会生出任何美好的想法。所以只有每天的这个时候,我才最倾向于接受老妈的现实主义论调。
好不容易下了车,上班的漫漫征途却才刚刚走完了一半。走到换乘车站,远远地看见烟儿正安静地站在灯箱前,我悄悄地走过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等车啊?”
烟儿表情错愕地回过头,等看清楚眼前的人才松了口气笑道:“是你呀kitty!吓了我一跳!”
我不是第一次在这个车站碰到烟儿了,只不过以往烟儿每天上班都有护花使者,今天却只有她一个人。我往烟儿的四周看了看,问道:“你们家陈鹏呢?怎么今天没送你?”
“他出差了,刚才还给我打电话要我路上注意安全呢。”烟儿甜甜地笑着,只要一提起陈鹏,她就总是抑制不住满脸幸福的表情。
烟儿的样子让我心里有些微酸,要是什么时候裴格也能每天接送我上下班就好了……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我马上意识到自己有些太过奢望,于是赶紧换了个话题:“烟儿,今天我们创意部要开点子大会,你要没别的事儿也过来参加吧,这种会可好玩儿了,你也可以帮我们出出主意呢!”
“是什么产品的创意啊?”
“TT牌安全套。”
我刚说出安全套三个字,烟儿的脸唰一下就红了,半天才结结巴巴地小声说道:“这个……我……还从来没用过啊……”
“啊?”我惊讶地看着烟儿:“你和陈鹏是不喜欢用还是……”
“不是不喜欢!我们俩根本就……还没有过呢……”
我更惊讶了:“不会吧?你们不是已经在一起好几年了么?”
烟儿红着脸笑了笑:“我知道你们大城市的人都比较开放,拿这种事不当什么,我们那边可不行。我从小就被我妈严格教育,说这种事一定要留到结婚以后才可以做,所以……”
我咽了口唾沫,情不自禁地四处张望了一下——都说这年头处女比珍稀动物还难找,如果让人发现这儿肩并肩站着俩活的,会不会引起围观、堵塞交通啊?
“不过……”烟儿接着说道,“我们下个星期就准备去领证了……”
“啊?”我几乎跳了起来,“这么大的事儿你都不早点儿告诉我?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我们也是临时决定的,本来计划九月份领证,十一期间办酒席。可是我觉得陈鹏……”烟儿抿着嘴偷乐了一下,“他也实在熬得有点儿太难受了,所以就早点儿把证先领了,正式办事还是在国庆的时候。”
车刚好在此时进站了,分散在四处的人呼啦一下拥了上来,我一边往车上挤一边盘算着在十一之前必须得勒紧裤腰带省出多少钱来给烟儿随份子……
前俯后仰地挨了一站地,临近我和烟儿的一个位子终于空了出来,我手疾眼快地一把将烟儿按在了座位上,将臂上的挎包扔给她抱着,自己腾出手来继续左右支应。
没过多会儿,我的手机就在包里凑趣地响了起来,其时我正被几个壮汉挤得整个人与地面呈45度角,全靠两只手拼命抓着车顶的扶手才得以保持平衡,只能示意烟儿先帮我接一下电话。
烟儿接起了手机,斯斯文文地“喂”了一声。我的手机有点儿漏音,只听见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然后便传出了歇斯拖着长腔的话音:“嗨,美女!”
烟儿看了我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对着电话解释道:“我不是Kitty,是她同事,她现在……”
歇斯无比干脆地打断了烟儿的话:“美女,我就找你!Kitty是谁啊?不认识!”
我冒着被挤趴下的危险抢过了电话:“歇斯,你活腻了啊你?”
歇斯嘿嘿地笑道:“别这么小气嘛,刚才接电话的是谁啊?声儿真甜!是你同事吗?给我介绍介绍呗?”
“你给我一边儿歇着去,你是种马啊?怎么逮着谁都想往上扑?我们这同事可都快结婚了,你就死心吧。”
“快结婚怎么了?你还不了解我吗?别说是快结婚的,就是已婚的咱们也照单全收啊!”
歇斯的声音听起来特别沙哑,电话里还隐隐听得到琴弦被碰和鼓架移动的声音。我皱了皱眉头问道:“你丫又吼了一宿正high着呢吧?找我到底什么事儿?”
歇斯的真名当然不叫歇斯,他是一个职业的自由摄影师和一个非职业的摇滚歌手,日常生活除了东跑西颠地到处拍照,就是和几个乐队的哥们儿一起煞有介事地写歌、排练,因为唱歌的时候总是声嘶力竭、歇斯底里,所以得了这么个雅号。
这会儿,歇斯在电话那头兴奋地告诉我:“正式通知你啊,下星期二晚上我们乐队在D…22酒吧演出,务必过来捧个场。”
我故作惊讶道:“真的?我还以为我有生之年等不到这天了呢!”
“少废话,到底去不去?”
“您的演出我哪儿敢不去啊!”
“这还差不多。还有,你那个同事我可订下了啊,费神帮我看着点儿,可别让人抢了先手……”
“滚滚滚!”我骂了一句,恨恨地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