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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晚了,我来接你啊。”加贝说着,从车筐中拿出一件衬衫,“快披上吧,夜很凉的。”
的确是凉。但我没有理他,缩着膀子朝前走。在这一刻,我竟然觉得他有些碍事。
“樱桃,你怎么了?”他推着自行车,小心翼翼看我的脸色。我面无表情。
“宝贝儿,上车,我们赶紧回家好吗?”他哄孩子般劝我。
“让我安静一会儿。”我皱着眉头说。
他深深地看了我好久,终于闭上嘴巴。推着自行车,他沉默地陪我走着,一路无话。夜色深沉,自行车偶尔发出几声“丁当”的脆响。
回到屋里,茶几上的玻璃碗里盛着洗好的樱桃,鲜艳欲滴。尽管正是樱桃季节,但他依旧只买得起夜晚卖剩下的樱桃,所以每天晚上下班回家,总有这么一小碗樱桃等着我。想到自己一路的冷漠,我终于感觉到可耻,脸部僵硬的线条也缓和下来。
“好吃吗?”他拎起一枚樱桃塞进我嘴里。
被挑剩下的货色,不是很甜,但我还是重重向他点头。
他怜爱地揉揉我脑袋:“好好吃,我把衣服洗了。”说完,他端起满满一盆衣服走出房间。看着那个善良单纯的背影,嚼着酸酸甜甜的樱桃,我心中越来越酸涩。
洗完衣服,加贝又为我拎来满满一桶清水。因为天热,我开始天天擦澡。地下室没有独立浴室,于是他就用布为我在房间里“圈”出一个“整体浴房”。我在“浴房”内擦身子,他在“浴房”外给我递进一盆又一盆干净温暖的水。尽管同居已经好久,我们依旧羞涩。他从来没有撩开那层薄薄的布,我也从来没有大大方方地在他面前袒露过身体。每当我穿衣服时,他总会自觉地把头扭向一边。
今夜,情况有些不同。因为感动,因为羞愧,一种奇妙的激情如同潮水般一波一波拍击着我的胸腔,我的心突然软成一片羽毛,轻柔飘忽。坐在浴盆里,我轻轻往身上撩着水,隔着半透明的布,看到他半蹲在地上,静静看着我。
“去把灯关了。”我轻声说。因为激动,声音竟然有些沙哑。
“不,你会诱惑我的。”
“去吧。”我再次温柔地说。
他犹豫几秒钟,起身关灯,顺手又点燃了一支蜡烛。当他捧着蜡烛扭过头时,我已经走出了布帘。从他满眼的震慑与惊叹中,我看得到自己的美丽。我向他慢慢走近,伸开双臂,蛇一般缠住他的脖子。隔着两层衣服,我清晰地感受到他擂鼓般的心跳。
他一言不发。如同捧豆腐般,小心翼翼把我捧到床上。尽管只是细细一抹窗户,月光依旧如水般倾泻过来。他痴痴望着我,许久许久不敢动弹。我也静静凝视着他,用尽目光中的每一份缠绵。
“亲爱的,真想和你一起死掉。”他低低说。
“那就爱死我们吧。”
他轻叹一声,将头俯了下来。我闭上眼睛,身子如丝绸般舒缓打开。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我看到一只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鸥,银箭一般快乐地刺向大海深处。
喧嚣归于平静之后,我如同婴儿般被他拥在怀中。因为出了汗,他拿起一把扇子为我扇。风轻轻的,挠痒痒般拂过我的皮肤,我的心被一种巨大的满足与安详感动着。
“加贝。”我轻声唤他。
“嗯?”
“别对我太好。”
“为什么?”
“爱一个人太深,会受伤害。”
“呵呵,那就害我吧。”
我拿掉他的扇子,认真望着他的眼睛:“对不起,我刚才是因为——”
“嘘——”他轻轻摁住我的嘴角,“乖,什么也别说,什么也不用说。好好睡。”说完,他把我舒舒服服搂住,温柔地拍打着我的背。我听话地把脸埋在他胸前,安安静静闭上眼睛。
或许因为情绪太激动,我一直睡不着。加贝没有成功把我哄睡,倒是自己累得先睡着了。借着清冷的月光,我看到他俊秀的鼻梁、明净的额头、嘴角细细的绒毛,还有浓密的睫毛,如蝴蝶的翅膀,微微翕动。我非常心疼,轻轻抚过他脸上每一处部位,一时间,竟有种地老天荒的感觉。
待他完全睡熟后,我悄悄起身,从床底轻轻抽出那个盒子。在茶几上,我摸到一把剪刀。打开鞋盒,朦胧的夜色中,GUCII正静静躺着,它依旧那么完美无缺,麋鹿皮泛着高贵的光芒,如同一种神秘的诱惑。
我犹豫起来,握剪刀的手也软了下来。守着这双鞋,我在黑夜中静静坐着。良久良久,我把鞋重新收起来,悄悄放回原来的位置。
13
爱情是女人最好的美容品,此话一点儿也不假。得到宠幸与重视的海伦,如同注射了美容激素,面若桃花,明眸善睐。她本来就是一个美女,如今被爱情滋润得更加光彩照人了。
这些天,海伦与艾伦的关系大踏步前进。他们之间的交谈越来越随便、在一起相处的时间也越来越多。公司下午的“TEA TIME”,常常看到他俩端着咖啡杯,站在咖啡间里轻声聊天,而每每撞到的同事总是心领神会地笑笑,快速离开。
看到海伦正一步一步稳扎稳打捕获猎物,我为她高兴,同时也有些许落寞。我不认为自己对艾伦有什么想法,但他的确在我心中掀起了波澜。
自从聚餐后,艾伦和我又恢复一贯冷漠客气的上下级关系,好像有些话、有些事如同空穴来风似的。这真是一个反复无常的男人,即便是钻石王老五,依旧令人恐惧。我打定了主意和他井水不犯河水,没有希望也就不存在失望。有时,“忘记”是避免受伤的最好方式。
天气越来越热了。鲜艳欲滴的樱桃渐渐消失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硕大圆滚的西瓜,剖开热情的内心,一溜排开,鲜红翠绿得直晃人眼睛。
为了抓住樱桃的“尾巴”,加贝决定带我去采摘园里摘樱桃。我说喊上玫姆吧,她爱泡樱桃酒,估计也会喜欢直接从树上摘樱桃。加贝欣然应允。
周末一大早,玫姆斜挎着大大的布包站在约定好的地点等我们。太阳很大,她没有戴太阳帽,更没有打伞,一袭麻布休闲装,一双平底手工布鞋,浓密的头发绑成独辫,天生的高原红肤色,清亮的眼睛,丰厚的嘴唇。明亮的阳光下,她如同一位散发着麦秸清香的印第安女郎。
一看到我们,远远地,她便热情地张开双臂。我和她用力拥抱,问她:“为什么不开车来?”
“卖了。”
“卖了?”我和加贝同时瞪大眼睛。
“是啊!”她淡淡说,“家乡发水灾,淹了好多房子和学校,我把车卖了,把钱寄给那些孩子们。”
我无话可说。这是她的一贯风格,爱了,便肝脑涂地。
为了省钱,我们坐了公共汽车。人很多,我们三人好不容易在人群中站定,加贝习惯性揽住我的肩头。望着窗外一辆辆从容不迫的宝马奔驰,我条件反射似的开始对他抱怨。听到我的唠叨,玫姆惊讶地说:“樱桃,你在说什么啊?”
“呵呵,我在对他洗脑呢。”
“得了,你惜福吧。”
“惜福?”
“是的。你不知道这会儿他们有多羡慕你呢!”她指着窗外的私家车说。
我啼笑皆非。如此恭维对我来说,就像天方夜谭一样令人怀疑。
路又远又破。当我们一连倒三趟车,辗转到采摘园时已经接近中午了。这是北京西郊的一处果园,面积不大,但果树种类挺多,有樱桃、毛桃、葡萄、苹果,主人是一对年轻的农民夫妻,面膛黧黑,神情羞涩又腼腆。我们进入果园的时候,丈夫正拿着大剪刀修剪果枝,妻子则坐在一株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