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的确,他的话也有几分道理。想到这些天他们公司一连接了好几个大单,我也觉得自己有些草木皆兵了。看他羞辱难当的神情,我赶紧笑着挽住他的胳膊:“那么好啊,恭喜你了。等拿到钱,我们第一件事就是搬出地下室!”
“呵呵!这些天你赶紧打听附近的房子信息,我们终于要见到阳光了!”加贝开心地咧大嘴巴,将我拦腰一抱,稳稳当当地把我放坐在自行车后座上。
为了庆祝加贝高升,我俩咬牙走进PIZZAHUT里。来北京半年了,麦当劳肯德基倒吃过几次,但每当看到漂亮精致的PIZZAHUT,我俩便只能装作一幅视而不见的样子。今天我们视网膜上的盲点终于被取消了。
站在沙拉柜台前,我贪婪地往碗中狂盛。没有经验,沙拉没盛到多少,反倒洒了好多。加贝红着脸拉我的胳膊,小声央求:“够啦,够啦,别盛了。”我恋恋不舍放下勺子,小心翼翼捧着沙拉离开。看到一个个女士捧着垒得如碉堡般的沙拉碗昂首挺胸,我俩惊奇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
比萨上来了,琳琅满目、五彩缤纷,如同幸福的调色板。咬扯着长长的芝士,我满脸陶醉。
“你若喜欢,我们以后常来。”加贝慷慨地说,咬牙切齿地应付手中的刀叉。
加贝头次使用刀叉,用不好,切得支离破碎,钢刀与瓷器发出刺耳的吱吱声。不想让别人看到他的寒碜,我赶紧夺过他手中的餐具帮他切。一边切,一边习惯性向他汇报公司新闻。待我切完两块饼后,发觉他一直意味深长地注视着我。
“干吗这样看我?”我伸手抹了几把他的脸。
他侧头避开,皮笑肉不笑:“樱桃,你有没有发觉自己一直在提一个人名?”
“谁?”
“艾伦。”
我的心狂跳,手也有些哆嗦了。为了掩饰,我叉起一大块比萨塞进他嘴里,佯怒:“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还是把嘴堵上吧!”
他被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急忙喝水,大笑着摆手:“饶命,饶命,我错了!”
我也格格直笑。但,心却乱了。
9
“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
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消,多情却被无情恼。”
这些天,我一直沉浸在“多情却被无情恼”的悲哀中。艾伦的办公室就在我左侧,透过宽大的玻璃隔板,恰好看得到他略有些发卷的黑发与高贵的侧面。可是他从来没有扭脸望过我一眼,偶尔在办公区域里碰到,也如同陌生人般,径直从我身边走过,连头都不会点一点。
或许也就是陌生人。不,本来就是陌生人。
我很生气,觉得自己的自尊被严重践踏了。他再钻石王老五,也不可以如此随心所欲地侮辱女性的尊严。于是我把GUCII扔进鞋盒子里,再也不穿了。
海伦这些天如同上了发条般,殚精竭虑地把自己武装到每一根发丝。为了保持皮肤滋润,她买来一个美容喷雾器放到电脑旁边,时时刻刻喷云吐雾。不知从哪里听说艾伦比较欣赏中国古典美,她立刻洗心革面,把新潮前卫的装扮统统换成‘木真了’、‘中国公主’、‘红草莞儿’等古典怀旧风格。注意到艾伦下班后经常去保龄球场,她赶紧报名参加一个保龄球培训班,痛下苦功,准备随时“一鸣惊人”。
我很佩服海伦这种作风。选定目标后,不遗余力地争取。事实上,以海伦的条件,没有男人追随是根本不可能的。但是她始终守身如玉、待价而沽。她说,婚姻便是生意,也得遵守边际效益最大化法则,只有在最合适的机会下,才能获得最大收益,卖出意想不到的价钱。
那么,如今的艾伦便是她的边际机会了。
星期天一大早,我被一阵吱吱喇喇的声音惊醒。是枕边的手机,刚刚买的,诺基亚最便宜那款。因为是半地下室,信号不好,原本清脆的铃声听起来大便干燥似的。
我拎起手机,把脑袋伸出窗外,大声喊:“喂?”
“嘻嘻,猜猜我是谁?”手机那头传来一阵轻笑。信号太差,声音时断时续。
“别逗了,快说,我这边听不太清。”
“亲爱的,是我啊,海伦!”
哦,原来是那个妖精。海伦让我陪她去燕莎附近的一个女子世界做头发,然后去东方新天地看看今年最新款的夏装。尽管与她逛街有一定的心理压力,但想到加贝要加班一整天,我一个待着也无事可做,于是便欣然应允。
匆匆吃完早餐后,刚一走出小区,海伦便从她那辆银色富康中向我使命挥手。已经入夏,但清晨的凉意还是很重,海伦穿着一件细细肩带的紫色吊带裙,不知是怕冷还是防晒,外面披一条绣着花鸟图案的鹅黄色丝巾,鼻梁上架着夸张的紫色墨镜,整体给人的感觉是华丽又不失高贵。
我暗暗思量,看来如果一个女人真的用心打造自己的话,,肯定能打造得日臻完美。
海伦的香车一向很舒服,抱着她诱人的红嘴唇抱枕,嗅着馥郁的夏奈尔香水,我惬意地说:“海伦,还是你的车好哇!”
“得了吧,我正想换掉它呢!”
“为什么?”
“你没听说吗?银色富康被人称为‘淫妇’!”她撇嘴愤恨地说。
我哈哈大笑:“这样的联想实在太风马牛不相及了吧?”
“不。我可不想让人有什么笑柄,实在是太可耻了。”
“那你什么时候买新的?”
她扭脸甜蜜地冲我笑,千娇百媚:“亲爱的,我不买新的了,我觉得还是坐男人的车子比较好。”
驶过喧闹的霄云路,我们进入一条僻静的巷子。在一个挂着白灯笼、种着几棵樱花的美容中心前面,海伦停住了车。估计她是这里的常客,人还没从车子里出来,站在门口的侍者已毕恭毕敬地迎了过来。
这是一个日本风格的美容中心。有舒服清凉的榻榻米、身穿和服的服务生、宽大的落地窗。窗外恰好是一汪湖水,尽管水不算干净,但在干涸的北京城,已经实属难得。
冲洗过头发,海伦如王后般披着绿袍子坐在美发椅上。一个头发削成鸡冠花模样的发型师亲亲密密拢着她的头发;一个修甲师,奴隶般坐在她身边,精心修护她的指甲。我无事可做,便站在海伦身后看热闹。通过高大的美容镜,我看到自己站在高贵的海伦身边,简直就是一丫环。
海伦打算进行离子烫。两天前,她无意中听到艾伦赞叹中国女人如瀑的长发,于是立刻洗心革面,把自己长长卷卷的头发拉成直发。发型师一边往她头发上涂厚厚的发膜,一边斜着眼睛看我。看着看着,突然忍不住说:“这位小姐的头发是否也该打理一下了?”
我摸摸头发。的确,翻翘的卷发已经长长,劣质烫发水严重损害了我的发质,头发看上去枯黄凌乱。但瞄到挂在墙上的价格,我苦笑:“不了,我打算留长发。”
一听说我打算留长发,海伦立刻紧张地问:“你干吗要留长发?你这样不是很可爱吗?”
“我要向你学习啊,瞧长发多迷人!”我撩了一把她的长发,开玩笑道。
“不不不,长发很难打理的,而且会显得人老。我年龄比你大,所以——”海伦努力劝我。
这时,发型师慢吞吞地说:“发型要根据脸型、个性进行设计。我觉得你的下巴尖,脸颊饱满,如果塑造一个时尚的短发,会有一种意想不到的效果。”
“是啊,是啊,剪了吧,剪了吧!短发又舒服又清爽。”海伦热情洋溢地劝我。
我犹豫。短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