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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她感到对这姓司徒的人爱也不是,恨也不是。
一念至此,圣瑜更是蓦然心惊。
怎么一下子想到爱与恨这么严重的利害去!
脸上的红晕因而久久未褪。
看在对方眼里,不知会想出些什么念头来。
圣瑜太不世故,太不晓得男孩子心理了。
其实,她这副样子,看在司徒峰眼内,只有一个反应。
他觉得她漂亮、美丽、且迷人。
男人一见了合眼缘的女人,小腹下必有一股暖流,缓缓的往上冲,很难受,也很好受。
唯其如此,司徒峰更不会表现出这份尴尬来。
他的脸,绷得更是毫无表情。
圣瑜还以为他冷感!
其实宋圣瑜嫁给司徒峰之后,再想起来,被司徒峰笑她幼稚,直气得圣瑜半死。
这圣诞前夕,在玛利亚无心玉成之下,三人结伴到了一间卖中国杂碎的夜店去吃宵夜。
司徒峰与宋圣瑜都没有胃口似,不像玛利亚,完完全全的据桌大嚼,狼吞虎咽。
一则是菜的质素实在差,司徒家与宋家的厨子,功夫一等一,叫这对娇生惯养的金童玉女怎能接受?
二则,是真的两人都各有心事。那年代,少男少女一下子对异性有了特殊感情,在言语与行动上更多矜持与顾忌,不会造次。
那玛利亚不同,大情大性,毫无忌惮,吃完了,抹抹嘴,又扯着他俩到旁的酒吧去饮酒。
酒吧在圣诞前夕的生意,好到难以形容。
别说没有座位,根本连站着的位置也绝无仅有。
人人都凑热闹,拼命挤。
玛利亚才踏脚入酒吧,四面八方都是朋友,立即应接不暇,湮没在人堆之中。
只剩下了司徒峰与宋圣瑜,不得不彼此作伴。
人实在挤,挤得面对面、背贴背,人人都被迫着有肌肤之亲。
宋圣瑜怕得很。背后的一个洋男孩,使劲地压过来,使她不得不把整个身子靠到另一个陌生男人的背上去,那种感觉差透了。
她挣扎着很辛苦才回转身来,宁愿把面凑近了司徒峰的胸肩之间,还没有这么难受与委屈。
当她微抬起头,接触到司徒峰的眼神时,彼此都有一点心照不宣的尴尬。
司徒峰说:
“我们离开这儿好不好,气氛实在恐怖!”
宋圣瑜连忙点头。于是二人取得了默契,立即对准酒吧的大门挤过去。
这也真要出尽九牛二虎之力,因为人群正在冲进来,不单把他们分开了,且挡住了出路,有如铜墙铁壁,使人寸步难移。
宋圣瑜一急,当即高声喊叫:
“司徒峰,司徒峰!”
司徒峰立即回转头来,看到落在后头的圣瑜,白白的急出一头大汗,满脸凄惶。女孩子在求救时最能感动人。他慌忙挤回去,一把拉起圣瑜的手,再冲出重围。
当他们终于走到街上时,深深呼吸了一口相当严寒的空气,舒服得无以复加,才晓得开心地哈哈大笑起来。
笑着笑着,司徒峰发觉自己原来仍握着宋圣瑜的手,宋圣瑜又发觉自己的手原来仍被司徒峰握着。
这才晓得彼此放开。
二人又不敢互望一眼。
实在已夜深人静,街道上却仍有不少人在走动,欢笑声划破了一直沉默的画面。
到底,今夜是圣诞。
剑桥是个大学城,学生都出来打算玩个天翻地覆,直至天光达旦。
司徒峰跟宋圣瑜一直走在小横街内,司徒峰终于开口说话:
“跟你一样,我不喜欢太热闹的场合!”
宋圣瑜立即答:
“我其实是喜欢热闹的,只是不喜欢一大群不相识的人凑在一起为热闹而热闹。道不同不相为谋,对不对?”
司徒峰笑着说:
“对。”
司徒峰笑得很特别,嘴角略提高时,给人一种不屑的、不经意的、吊儿郎当的,甚而是自负的感觉。
宋圣瑜的心突然牵动,她又想起了史云龙。
各有各的吸引人之处。
司徒峰与宋圣瑜一直漫步街头。
偶见一队队小童组成的诗歌班,走到人家屋前去报佳音。
那种详和喜悦的气氛,感染着所有人的心。好像救世主降临世上,更能带给世人平和安康似的。
圣瑜畅快地一跳一蹦的走着,且不期然地转一个圈,轻盈地好像一只小鸟。
那个动作真的魅力四射,把司徒峰吸引得有点目定口呆。
显然地,宋圣瑜已经浑忘了跟司徒峰的心理怨怼。
环境造成嫌隙,也可以化解宿怨。
反正圣瑜对司徒峰的不满,也只不过是她的小姐脾气久久未得发泄,要求出路而已,实实在在的没有什么大不了。
司徒峰把宋圣瑜送回宿舍去时,已经是凌晨二时。
“圣诞快乐!”司徒峰说。
“圣诞快乐!”宋圣瑜开心地回应。
两人紧紧地握了手。
司徒峰很有点欲言又止。
宋圣瑜是一歪头,也没有立即转身走回宿舍去。
这个细微的动作,已是极大的鼓励。
司徒峰终于说:
“明天给你电话好不好?”
“好!”圣瑜觉得自己赢了一仗,很乐于接受降者的邀请与敬礼。
就是这样,司徒峰开始约会宋圣瑜。
校园内没有人不认为这是一段天衣无缝的配合。
就连司徒峰都觉得对方是自己配偶的最佳人选。
交往了一段日子之后的一天,二人同在河畔野餐,宋圣瑜一反常态,并不说话。且抵着嘴儿半天之久。
司徒峰问:
“怎么了?谁让你不高兴?”
“你!”宋圣瑜说。
“我?怎么会?”
“怎么不会?”
“小姐,怪人须有理,我一整天只陪在你身边,半件惹你不开心的事也没做过,半句令你不畅快的话也没有讲。”
“就是你陪着我,才惹出祸事来!”
“莫名其妙!”
“是你不知就里。”宋圣瑜咬咬牙。
“那么你坦白道来……”
“我收到香港来的信,心里烦得要命!”
“你家里人反对我们来往?”
“不,是我男朋友写信来向我道歉。”
司徒峰一愕。
心上立即像生了一块重重的铅,压着。压得越来越翳痛。
可是,司徒峰是出生世家大户的人,自小就培训成有风度、有涵养、有胸襟。再有更大的不高兴,也不能宣诸于口。
这跟宋圣瑜不同。千金之女,可以横行霸道,是为特色。千金之子呢,是要有日继承大统,执掌乾坤的,故此,必须事事有板有眼,半点也错不得。
司徒峰不用认识宋圣瑜,已知道做有钱人家的女儿,比做豪门男丁舒服畅快安乐得多。
于是,司徒峰在听了宋圣瑜的埋怨之后,只答:
“你收到人家的道歉信,应该高兴才是,怎么还生埋怨,且怨到我的头上来了?”
司徒峰是不是真个不知道其中的关系与关键呢?不得而知。
他这么一说,就真的令宋圣瑜失望,兼更不高兴,嗔道:
“你这人是牛皮灯笼,老点不明?”
司徒峰没有作答。
他默默地看着河水淙淙,思考一个颇严重的问题。
究竟要不要跟宋圣瑜的那个男朋友争一日之长短。
他从来都不争,因为他习惯拥有一切。
可是,现今圣瑜摆明车马,她有热烈的追求者,那如何是好呢?
争赢了,还算没有白费心机。
争输了,脸子往哪儿放?
当然,司徒峰明白,总有一天要尝试失败是怎么一回事。可是,他不要以宋圣瑜为试练自己胸襟的道具。
他怕!
争一件自己心爱的东西,一个不可或缺的人物,争不来时的痛苦,并不需要有过切身经验,才能深深体会。
在现阶段停止发展感情,还可以拯救。
一争,等于火速增加感情,一发不可收拾。
想定当了,也就更不造声,气得圣瑜半死。
终于,悻悻然,各自回宿舍去。
这以后的几个星期,圣瑜与司徒峰分明的在冷战。谁也没有打算让对方一步。
宋圣瑜固然是年少气盛,有恃无恐。
司徒峰也深明自己身份,咽一口闲气还是事小,要他胡乱被别个条件可能比自己差的男孩子比了下来,他,决不冒此险。
于是,情势是僵住了。
宋圣瑜开头因着史云龙写来的那封甜甜蜜蜜的信,深深感动。一方面觉得自己对史云龙仍有很深厚的感情,另一方面又不满意司徒峰那爱争不争,吊儿郎当的态度。故而冲动地认为,就算结束与司徒峰的交往,也未尝不可。
反正一女不能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