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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十曰谈 作者:[苏联] 里娅·沃兹涅先斯卡娅-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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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人——我不知道他是不是间谍——我们一起把那三个克格勃压在床底下大干了一通,真带劲。我最讨厌那些克格勃了,他们老想不花钱,白用人,万一碰上麻烦,他们就缩了脖子,好像你活该倒霉。为了他们,我们偷客人的文件,套他们的话,把他们骗到这儿、骗到那儿,可我们所得到的唯一回报,就是不被他们赶出欧罗巴饭店。什么奖章阿奖金啊,人们的尊敬啊,都被那些家伙赚去了。看看那些关于便衣警察的电影就知道了。可没有一个电影演那些豁出命来为那些警察干活的姑娘们。就因为这个,我那次很开心。

  阿尔宾娜的故事引起了大家的好奇,她们接二连三地问了许多问题,像外国客人的房间里被安上了什么设备,那些客人知道不知道自己被克格勃监视着,等等。阿尔宾娜的确很了解这些情况的内幕,她一一做答,大家极认真地听她介绍,特别是佳丽娜。接着便轮着佳丽娜讲了。

  ◆ 故事之五

  持不同政见的佳丽娜讲了从劳改营向外界传递消息的手段之一。

  故事发生在我同斯拉瓦在劳改营结婚后的第三次会面。

  我带着吃的,带着外界朋友们的问候来看他,照例被允许住上3天。我被带进会见室,兴奋得要发狂。我想把这间小屋收拾得像家一样;在罐子里插上几枝花,把水果摆在桌子上,不时地看着门口,注意听着走廊里的脚步声。他们终于把他带了进来。我们每次会面时,最初那几分钟的情景我没法告诉大家,不是我不愿意说,而是事后我什么也记不得了——由于极度的快乐和伤心我完全失去意识了。

  过了一会儿,我和斯拉维克都稍稍平静下来后,我拿出东西给他吃时,注意到他焦虑的神情。

  “怎么啦,亲爱的?”

  “嗐,有些消息送不出去,今天值班的那个狗娘养的太厉害了。”

  “你能背下来吗?”

  “我能,可你在3天之内背不下来。好长时间没人来了,消息攒下一大堆。”

  “那你说我用笔记下来不行么?”

  “在这儿怎么记呢?这些屋子都有人监视。那些东西要写下来差不多得用小字写满4张纸呢。”

  “咱们想想办法吧。”

  我们想的办法是这样:早晨起来后草草吃点东西,然后再上床。我把头发散开——大家可以看见我的头发又长又厚——趴在我丈夫身上,再把头发抖落开盖住我们俩的头。在浓密的头发的掩盖下,他口授消息的内容,我呢,伏在丈夫胸脯上记录。这样写起来十分困难,不光是因为要在练习本大小的纸上记录大量的内容,还因为斯拉瓦得不停地上下颠着我,这样才像作爱的样子。他们一直在盯着我们,但一点破绽也没看出来,大概只顾着惊叹我们作爱的本领吧。三天以后我走的时候,他们满可以把我全身上下搜下遍,但他们没起一点疑心,压根就没想过要搜查我。

  那次会面,除了带出政治消息外,我还带回来我们这个儿子。

  这机智的策略引起女人们的大笑,奥尔佳说:“这么说你儿子是口授出来的喽?哈,将来他一定像他父母那样有政治头脑……不用着急,孩子长大了,也许一切都会好起来。现在我来讲讲我和丈夫当初住在单身宿舍时的绝招。”

  ◆ 故事之六

  女工奥尔佳讲的是她和丈夫婚后一直没有机会过正常的夫妻生活,后来他们灵机一动,想出个妙法。

  我跟你们讲过我和厂里的一个工人结了婚。唔……他们在红场为我们举行了共青团婚礼。婚后,我和米沙没地方住,东西也没处放——一套咖啡具和床上用品。我们都住在那座单身楼里,只是他住男部,我住女部。一天过去,两天过去,一个星期过去了——我们还和没结婚的时候一样,下班后见面,一起去看电影或是逛公园,要不就到朋友家玩。一切都还好——就只缺一样东西:双人床。我们在公园里拥抱、亲吻直到骨头酸疼、嘴唇红肿,然后只好垂头丧气地回到各自的宿舍。房管所答应给我们找房子,可他们的话就是到了你退休的时候也兑现不了。当时可把我俩苦坏了。

  我们宿舍的女工们合买了一台电视机。有一天,电视机出了毛病,屏幕上没有图像,只有雪花。正在这时米沙来找我。他看了看荧光屏说:“是天线出了毛病,让我上去看看。”

  他出去了,我跟在后边。我们从天窗爬到了楼顶上,米沙立刻看出是哪儿出的毛病,很快就把天线修好了。我坐在旁边看他摆弄。修完以后,他挨着我坐下。我们就在那儿观赏着城市的夜景:下面简直是灯光的海洋,上面的空气清新凉爽,还有最妙的——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俩坐在那儿,米沙对我说:“这是我俩第一次单独在一起,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时间和地点来开始我们的夫妻生活了。”

  他扯下上衣铺在我身子底下,我们第一次觉得做了夫妻。

  太棒了。四周没有一个人,只有电车在下面叮咚地开过,星星在上面眨着眼睛。

  从那次开始,每天天一擦黑,米沙就来敲门,我早就准备好了。我从床底下抓起那只装着毯子的书包,就跟他一起爬上天窗,来到楼顶上我们那块宝地。我们俩渐渐变得更镇静,心情也更愉快了。只有一件事让我们担心:夏天很快就要过去了,以后怎么办?但实际上,我们的好梦结束得比这更早。

  一天,我正在公共厨房里煎土豆。我和米沙说好在我这儿一起吃饭然后上去……忽然楼里的清洁工舒拉进了厨房,她住在紧挨着楼顶的屋子里,天窗就在她的旁边。她当着厨房里所有人的面大声说:“是你呀,奥尔佳。我一直想跟你说说呢。给我解释解释,亲爱的,你和你丈夫在我头顶上干的事我很清楚,我也是打年轻时过来的。可你们干吗弄得那么响,好像两架骨头在铁板上折腾?我第一次听见后,差点儿去找大夫,想告诉他:晴朗的夜晚,我怎么听着打了一夜的雷。后来才知道那原来是个小爱窝。”

  厨房里的女人们听了以后都笑得肚子疼。她们笑,我们可该哭了。我和米沙再也不上去了,一直熬到第二年春天,最后还是厂子里给我们找了一间房。还不错,有15平方米呢。

  现在我至少有个地方放我儿子了。

  听了奥尔佳的故事后,女人们对这些无家可归的小夫妻们都表示同情,瓦伦蒂娜还说对这种情况执委会的人也感到很棘手,因为那些正在外面干事时被民兵或警察抓住的小夫妻们到底算不算是有伤风化,至今还没有个结论呢。

  尼尔娅接口说,即使在合居的单元房里也不方便,她下面讲的故事说的就是这个。

  故事之七

  音乐教师尼尔娅为高尔斯华绥的《福尔赛世家》又添了一段列宁格勒的变奏曲。

  我和波亚可以不必为房子发愁,但有件家具却让我们伤透了脑筋。

  波亚跟舅舅换了间房子,让列奴丝娅住在舅舅原来的那间10平方米的小屋里,和我的屋子紧挨着。我们很高兴:有几家能单独给孩子一间房子呢。我们夫妇睡在我原来的屋子里,这间屋子也是全家的起居室。

  白天,列奴丝娅大部分时间跟我们呆在一起,只是写作业或是睡觉时才回到她的小屋里。我们的家庭生活很快就安定下来了,只是沙发问题让人伤脑筋,刚结婚时我们买了一张时髦的折叠沙发床,谁知这床一压就奏起音乐来——“咯咯吱吱”地响个不停。开始,波亚还开玩笑说:“这床就像咱家的女主人一样,有音乐细胞。”

  后来才发现这可不是开玩笑后。屋子的另一面隔壁住着我姨妈,是个老处女。她人挺好,只是特别爱打听男女的事。

  墙很薄,就是一层胶合板。姨妈在那边咳嗽我们都听得一清二楚。白天波亚在屋里一打喷嚏,姨妈就隔墙说:“上帝保佑,波里斯。”

  这么薄的墙,我们怎么在这种沙发床上过夫妻生活呢?后来还是想出了办法——这要归功于波亚。晚上,我们把列奴丝娅安顿睡了,然后再把电视开到最大音量,在这声音的伴奏下开始了我们的交响乐。

  有一阵电视里播放连续剧《福尔赛世家》。我们开着电视,打开沙发床准备睡觉时,这部连续剧的第一集刚开始。第二天在走廊里,姨妈叫住我问:“昨晚的电视结果怎么样了,亲爱的?我没看完就睡着了。”

  那电视我们一点都没看,只好对她说,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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