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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我是颇为偏爱的,我就在电视机前好好听一课吧。
黄永玉先生是一个大画家,这当然无须我来介绍。况且我对画并无研究,只记
得他的一些漫画特别好玩。比如《永玉六记》。我偏爱他的文字,是从1980年前后
开始的。好像是在《诗刊》上,刊有一组他写的《力求严肃认真思考的札记》,当
时,我还用一个本子将那“札记”抄了下来。之后,又看过他的散文《太阳下的风
景》和《这些忧郁的碎屑》。我不记得和多少人说过,散文能写到这份上,那你想
要他不成为大师,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2时30分,我准时调好了频道。
一张矮木桌,长长的。两把木靠椅,小小的。主持人说这是黄永玉先生提出的
特别要求。七十有五的黄永玉先生,显得特别年轻,健朗。那顶小黑帽也格外来神。
来神的自然还有那烟斗。他坐了下来。他的演讲稿是一装裱好了的长卷。有一万多
字。他说是在上海花了五六天的时间写好的。他说这样的演讲过于隆重,他不得不
有所准备。黄永玉先生是一个文化浪子,我的桌上就摆着一本他最近出版的书《沿
着塞纳河到翡冷翠》。他曾经在世界上的很多国家讲木刻、讲雕塑、讲音乐、讲文
学,甚至还讲一些与绘画与文学不搭界的别的什么,比如拳击,他说似乎都没有这
么慎重过。他说在这个地方演讲,还真有那么一点紧张。(近两月岳麓书院颇为热
闹,余秋雨、余光中以及美国哈佛大学的杜维明教授都在这里依次紧张过了。)
黄永玉先生的讲稿长卷从右往左地转动着。开始,他照着讲稿念了念。他的性
格好像不允许他照本宣科。没念上几行,他就抬起头来。我欣赏他那种“老顽童”
似的感觉。他的智慧是一种大智慧。他谈绘画,我听到的却是绘画以外的东西。他
说有的人喜欢拉架子。架子是什么呢?架子是对自己虚弱的一种防护,一种自卫,
就好像端着一挺机关枪对着周围的人说,你相不相信我?不信,好,我马上开枪扫
射。他在谈艺术谈文学,谈着谈着,忽然又谈到科学,他说政治要是讲一点科学,
也就民主了。文化漫步,一点也不假。他总是说他是非专业的,是槛外人,是沾了
没有导师的光。人若不是到了一定的份上,总免不了拿虎皮作大旗。黄永玉先生的
这份谦虚并非什么人都能学得来。
听江堤说,黄永玉先生为岳麓书院题了两个字:如梦!人生如梦世事亦如梦。
想想我躺在沙发上呆呆听着看着黄永玉先生的演讲,不知不觉间居然我就进入梦乡
了。
(原载《湖南广播电视报》1999年11月20日)
黄永玉岳麓书院侃大山
明建飞
“我最喜欢的是文学,第二是雕塑,第三是木刻,第四是绘画。但前三项爱好
全靠绘画养着,因为它们稿费太低了,……”黄永玉的大实话里藏着幽默,引起人
们的一阵笑声,这位中央美术学院的著名教授也笑了!这是11月14日下午,在岳麓
书院古老的院落里。
初冬的阳光穿过树隙,扫拂在数百名正在听黄永玉演讲的各界人士的身上,而
更多的人则正通过电视观看现场实况转播。从湘西凤凰的大山里走出去的黄永玉,
谢绝坐在主办者原先安排给他的大师椅上,而是坐在一张湖南农村最常见的矮木椅
上,就像在他故乡的农家庭院中与人聊天那样侃侃而谈。从佛罗伦萨谈到巴黎、纽
约,从古典主义谈到马奈、高更、马蒂斯、毕加索,谈他对艺术的见解,谈他亲历
的人生故事,并回答了现场听众提出的许多问题。他谈到五岁在他家新屋的板壁上
“发表”他仅20余字的第一篇“文学作品”而遭责打;谈到他初中留过五次级;谈
到中国动人心魄的铿锵锣鼓,而西方现代音乐也就是“加上了音符的锣鼓点子”,
现代抽象绘画也就是“加了色彩的锣鼓点子、谈到他以天真的态度对待自己的生活,
以“世故”的态度面对社会生活的生活哲理。风趣、随和、机智而又有些情性不羁,
这位自称为“流浪汉”和“手艺人”的老知识分子,以他的才识和境界感染着现场
的人们,带动起人们的欢笑、掌声以及思索。
今年7月以来,湖南经济电视台在这个古代贤儒讲学论道的千年学府已是第3次
举行这种文化演讲活动;这期间,湖南卫视也举办过一次类似的演讲。以“幸运九
九”“快乐大本营”“玫瑰之约”“真情对对碰”等大众娱乐节目在国内造成轰动
效应的湖南电视界,也开始更多地注意组织品味“雅”一些的节目,这无疑是个好
的迹象。据悉,经视准备将在岳麓书院的文化演讲活动系列化,以形成具有品牌效
应的节目。
抗战期间的“文夕大火”之后,湖南元气大伤,在历史上具有重要地位的湖湘
文化在国内外的影响亦渐式微。将作为湖湘文化象征的岳麓书院与文化名人结合,
举办系列文化活动,除为观众提供品味更丰富的电视节目的功利性目的之外,恐怕
对重振湖湘文化的历史地位也有积极的意义!
(原载《湖南经济报》1999年11月19日)
黄永玉回乡记
向继东
从中央电视台《东方之子》中得知黄永玉先生回故乡,通过老乡的老乡介绍,
才得有幸采访黄老。
我本拟好了采访提纲,可黄老不是一个“忠实”的配合者,谈锋常常“以攻为
守”,存心让你跟着他转,不让你讨个没趣就算很不错了。
话题转到他两年前在香港出版的画册《水浒人物》。黄老话多了些,他说,这
本画册辑录了他1987年至1988年间创作的14948《水浒传》人物水墨造像,里面没有
大奸大恶,也没有完美无暇的正面人物。黄老认为:用今天的观点看,道德的批判
不一定有力,幽默的分析对整部作品才有帮助。例如,黄永玉先生喜欢潘金莲敢爱
敢恨的性格,觉得具有争取男女平等的时代意义,所以他画了一幅潘金莲双手插腰、
昂起头的形象,题字是“爱了,把我怎么样?”另一幅喝得脸红耳赤的宋江,右手
按着左手颤兮兮地拿起笔点将,题字是“凡事清醒才清楚明白。”从来没有画家敢
脱皇帝的外衣,他却画了宋徽宗赤着胳膊坐在石头上捡衣服里的虱子的窝囊相,左
上角写道:“朕身上长虫状如琵琶”……
黄老近两年一直在撰写自传体长篇小说《无愁河上的浪荡汉子》,还只写到4岁,
就已经有10多万字了。作品在《芙蓉》杂志连载,读者反映很好。他却自谦说,他
那不叫长篇小说,可以叫长长小说。他只记录了一些有趣的故事,为历史作一份见
证。因为那个时代,那些人物,那些事件都很有意思的。他还说,他写小说完全是
先娱乐自己。因而,他没有任何套路,常令读者有意外的惊喜。
我问:“黄老这次回来几个月了,您还准备在故乡住多久广
黄老说:“这次是移居香港后第三次回故乡,在凤凰过的春节。老伴过了春节
就回香港了。女儿黑妮也一同回来了。前几天才回意大利。我想住到五月底回香港,
因为还有些事没办好。
“您是否可能回家乡长住?”
“想回来就回来,但不会长住。‘东方之子’里说我有三个家,其实我有四个
家:意大利、香港、北京,还有这里。香港有我的居民证,北京也有我的居民证,
我还是中央美术学院教授,中国美协副主席……”
那夜适逢凤凰县人民医院一牙科大夫来为黄永玉先生补牙,采访多次被治牙所
打断。这时黄老又回中堂坐在沙发上让牙医治起来,我们几位也跟着跨进灯火辉煌
的中堂。中堂没有神龛,对门正上方大书“古椿书屋”四字,下面是一幅黄永玉先
生画的梅,配对联句为“理得则心安,无欲而名立。”左侧是黄老的一幅国画,题
为《在河之洲》,鹤立数只,十分传神。此画曾以《望乡》为题在画报上发过,我
说,这类画一般在东方很受欢迎,这时治着牙的黄老插话说:“西方照样也喜欢,
这就是从意大利挂历上抽下来的!”
中堂右壁上挂着一幅几笔勾画的“大炮阁下”像,很传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