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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度是个嘛玩意儿?我根本不懂这个词意。我只知道应该尽职尽责做好工作,当好领导,完好任务。
这个差事确实不好当,上任没几天,工作成绩直线下滑,引起了领导的关注,给我限定了时间。我只得下了保证:一定加大力度。
有了力度,还真出成绩。在规定的期限内,东区十五个村子,只有两三个没有彻底清理。队员们已经疲惫不堪,他们的思想负担太重了,消极情绪开始在大伙中间漫延。我立刻召开动员会议,并且在行动中率先垂范。
那晚十二点钟,队伍向最后的村庄挺进。车子停在村外,人员悄悄潜入,对钉子户形成包围之势后,我翻墙进院,开了街门,大伙一拥而进,屋里的人还没反应过来,我已经踹开房门出现在炕旮旯里了。一声令下,队员们蜂拥而上,把炕上的那条汉子拽下来,命他靠墙站好了,现场审问,他说他只是替人看门的,并不是我们要找的人。也许他说的是实话,可我不愿意相信这是实话,我说:“给他点厉害看看。”
没人响应,他们在等待我出手。
我挥起拳头猛击那人的胸部,他晃了两下,没倒。有队员在一边“啮啮”发笑,还有的提醒道:“下巴,下巴……”
是个懂行的。
瞅准了下巴去了个勾拳,立见成效,他哼一声蹲下去。
剩下的事儿是队员的了,噼哩叭啦一阵乱揍。
我怕出人命,令快速撤离,奔下一个目标。
东区小分队的任务提前完成。领导把我们编入西区小分队。队长是秋生,我是队副。心里头不服,却不敢表露出来。
认了吧,谁让他的官儿比我大?
小分队下一个目标是西寨子,我们村。
我不明白领导为什么做出这样的安排,让我参与对自己村子的攻艰任务,应该让我回避才是。可是,领导就是这么安排的。
西寨子队部虽然很宽敞,我们进去后,空间却一下子没了。秋生是主角,他让我陪他坐“主审”位置,我拒绝了:“这是我们村,我需要回避。”
趁乱时,我悄悄溜出来,在院子里透气。说实话,屋子里太压抑了,甚至有些恐怖,虽说是执法办事,可我总觉得不落忍。逗留了一会儿,又返回屋里,刚刚坐定,就看到我爷爷被带进来,我的脑袋“嗡”一声,眼前一阵发黑。
秋生猛拍桌子,断喝一声:“叫什么名字!”爷爷报上了名字。
“为什么抗法。”爷爷说:“我没抗法,我是看不惯。”
“挺顽固的,蹲下!”秋生还在拍桌子。
有人在后边用手轻轻捅我。
是老爸。露着半个脑袋,用焦虑地目光看我。
我努力平抑着激动,慢慢起身离开坐位,从人群后边挤到秋生身后,轻轻拍了下他的肩,凑到他的耳边说:“他是我爷爷。”
秋生终算收住声,不过,他只是停顿了那么几秒,然后回过身去大声问说:“那你说怎么办?”此话一出,一屋子的人大笑。我的脸一下红到了耳根。
这家伙竟然如此戏弄我,也许他彻底忘记我是谁了。我再也无法忍耐,一把揪住秋生的后领,另只手掀翻了桌子。
屋里骚乱起来,惊呼声,恐惧的喊叫声……
我从容地跨过秋生,扶起了爷爷。
我非常清楚自己闯的祸有多大,扶住爷爷时,我什么也不怕了。我对满脸惊讶和恼怒的秋生说:“一切我担着,我会找领导解释的,该抓就抓,该判就判,与你无关。”
他们没有抓我,秋生指挥着小分队撤走了。他很明白,撤离是最好的选择。
人都散尽,屋里只剩下我们爷儿仨。不,还有老妈,听到口信后,她哭着来到现场。
1988年2月,我被开除。
两个月后,我收到一封信,是吴敏芹的,她的字比以前漂亮多了,格式也规整了许多,只是话不多,不似几个月前,每封都是厚厚一叠。她来信是告诉我她要结婚了,新郎是秋生。信的最后她发出邀请:你能来参加我的婚礼吗?
她明知道我不会去的,所以,她的来信,分明是在告诉我:我嫁给了你最恨的人,这是我对你的惩罚。
正文 六十五、不是结局的结局
离开政府后不久,我去了趟县城,到看守所探望姐姐。她以故意杀人的罪名被拘捕。姐姐确实杀人了,她把姐夫送进了地狱。
姐很憔悴,却她很镇定,也很平静,不过,分手时她哭了,说想儿子,托我经常关照她的儿子,准确地说,是她与那个纪校长的儿子。
最惦记姐姐的还有纪校长,他离崩溃不远了,一个大老爷们,天天以泪洗面。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才勇敢地站出来,是不是有点太迟了?他最痛心疾首是,为什么姐姐不选择离婚,非要制造这么一场悲剧。
1988年春天,我揣着琳琳给我的那五百块钱离开了南坡乡,到临县去找活干。我的动力来源于一封信,信的落款仍然是一个“秋”字。她说她在临县经营一家大公司,希望我能去那里上班。我把“秋”以前给我的信都翻了出来,仔仔细细重又看了一遍,此时我才读懂她对我的关心是那么地真挚,她应该是我最值得信赖的朋友。
她是谁?
——全文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