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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最后一片茶色的光芒收尽了,天上的星星多起来,月亮也放出纯洁的光,一切都铺遮上一层柔和的月光。
我静静地等待着。
已经九点了,巧却没有践约,她不会来了。我猜想她是把自己看得太自卑了,没有勇气来。
巧仍然不理解我啊。
小姑却像影子般出现,她顺手打开了灯。
灯光下的小姑婷婷玉立,如出水的芙蓉,但眼睛里隐藏着悲凄和忧伤。小姑说再过两个月她就要出嫁了,她真不想离开我,可是身不由已啊。一边哀哀地诉说,一边落泪。我头一次看到她哭得这么伤心,她的情绪也感染了我,我觉得非常憋闷和压抑,翻身坐起来,暗示她:过来,好好地亲吻你。
小姑犹豫了一下,走近我,把一盒月饼搁到我怀里,顺势在我的面颊亲了一下:“你早点睡吧,我走了。”
我送小姑到门外。月亮升上来,爬过屋头,在浓重的夜色中穿行,依稀的月光把山村笼在一层神秘的梦幻中。
这样的夜色,能激荡多少少男少女的情思啊,可小姑一点也不留恋,她走得让人伤心。
我几乎一夜没睡,第二天泼命干活儿——打炕,弄得跟黑鬼似的。我模仿大人的样子,也在腰间扎了两条塑料布袋,很滑稽可笑。
终于熬到傍晚,我去巧家挑水。家家炊烟袅袅,月亮也早早爬上来,天上一丝云也没有。不知谁家开始放鞭了,给平静的山村增添了些节日气氛。
到了巧家门前,我突然犹豫了,不敢进门去。我不知道巧见了我会是什么表情,她会做出怎样的解释呢?
等我低头进了院后,才知道自己犯了个常识性的错误:过了门的姑娘是不能在娘家过节的,巧昨天已经回了婆家。
我恨死了秋生。
巧的老妈倒是十分热情,不停地问这问那:什么时候回来的?放假了吗?考得什么样?……我一一作答,却并不记得说了些什么,我心里只有巧。
怕巧的老妈唠叼没完,我急急压满水,挑起水桶,慌慌出门去了。好久不挑水了,乍一挑,压得慌,像挑了两座山。
我的心情很坏,心里总抹不去小姑和巧的影子。她们为什么疏远我?是因为我对她们客气了许多,还是我太庄严了?
我终久是一个学生,一个被人们视为高尚、文明的读书人。我痛恨但又无力抗争,只有把爱和恨藏在心底,只有把这丝恋情深深地埋藏在心底,强迫自己喝下这杯苦酒。我还要走一段更长的路,儿女情长是遥远的事情。我的心在溶解,感情也在淡化,不再那么执着和狂妄了。我立在门前,着迷地打量窗影里的自己,欣赏胡子拉碴的脸和结实的骨架,感觉自己真的长大了,不再是富于幻想的孩子了。
老妈说今年花生丰收,长得好,产得多,村干部则把这一切归功于党的十二届四中全会的胜利召开。所以那些日子再忙,村委也没耽误开会,一是学习新政策,二是调整新班子,老爸和爷爷竟也光荣地列席会议,把一大堆庄稼活留给了老妈、我和小弟三个人。
我们在院里摘花生,一边听广播剧《红楼梦》。“今日葬花是奴家,它日葬奴知是谁”“落花流水人去也,速水流年都无情”,这些词儿很伤感,听得我两眼噙泪。
三个花生垛,够我们折腾的。摘了不到两个小时我就烦了,跑到屋子里打开电视,专注地看《孔乙已》,小弟也不示弱,找个借口溜进来和我抢频道。院里只有老妈一人在大日头底下的灰尘中劳作。
晚上老爸开会回来,莫名其妙地训了我一顿。他的话很严厉,我的感觉不是在接受教育,而是在遭受攻击。他尖苛的用语,深深刺伤了我,我简直要窒息过去,真想一走了之,不管天黑路远,离开这个家,混个样子给他看看。
可很快我就失去了勇气,只能静静地、悲哀地听着,一边绝望地在心里咒骂自己的前途。真受不了他那套陈芝麻烂谷子的理论,我想反驳,却难以找到有力的证据。本来我打算正儿八经与他谈谈自己的打算,可到了这般地步,我不得不打消了念头。
听完训话,回到自已的屋子,呆呆地坐在沙发上,直想坐到天亮。
但不久我的心却奇妙地安逸下来,一丝悲哀也没有了,反倒有了一种鸟出禁笼的愉快感。我断定自己已经病入膏盲,无可救药。不管我下一步将要面对的是幸福的大道还是魔鬼的宿地,我都不在乎,无非撞个头破血流,还能怎样呢?
外边阴了天,好象要下雨。这些天气温挺高,挺闷人,是不是雨来的前兆?
我给自己多放了三天假。 开学三天后的下午,我回到学校时已薄暮冥冥了。我问徐兴春班主对我旷课有何反应,他说班主至今未归,不仅如此,刘恒、贺东等十五六个同学这几天也不正常,上午离开学校, 直到晚上黑透了才回来。经过徐兴春的严密调查,弄清了他们的来龙去脉:到附近的村子打工去了,每收一亩地花生,赚一块钱。
缺这么多学生,任课老师大发其火,记下逃课者的名字报到校长那里,由是,大追捕拉开序幕。刘恒他们回到学校时,被一网打尽。处理的结果是:罚没所有“赃款”,集体补课。
受了处分的刘恒并没有安分,下了晚自习,他在宿舍门口拦下我,说有好东西给我看。我以为他开玩笑,不料这家伙真的掏出几张照片。借室内透出的淡红的灯光,我看到一个女子的身影,我的兴趣立即被激发起来,和他一起返回教室,仔细研究这个婷婷玉立的倩女。此人有点面熟,但说不清是谁。照片是在蓬莱阁下拍的,穿连衣裙,梳港式发型,挎一架照相机,很动情地注视着前方,看上去多情而有修养。我一下子被她的表情、她的眼神吸引住了,当时的感觉是:狂热地爱上了她。我想从刘恒口中套出这个姑娘的底细,但他很鬼,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只字不谈。刘恒收起照片,颇为满足地离开教室,他洋洋得意的神态,反倒使我茅塞顿开,蓦然想起她是谁:陈蕾。
整个晚上我的眼前总浮现着陈蕾的身影:婀娜的姿态,神秘而多情的面容……。我发誓要把陈蕾追到手。我把这个想法与徐兴春说了,他的兴致比我还高:“我们打赌,我赌你不成功。如果我输了,送你一本两块五的小说,若你输了,掏钱请我吃饭。”
我们就这么说定了,很当回事。其实谁都明白,打赌是假,找刺激是真。
班主返校那天,大雨滂沱。班上发生的若干事情使他暴跳如雷,指责我们老毛病又犯了。当然,他没有再处罚那些同学,只是提出口头警告。其中原因,可能与贺东的参与有关,贺东的行为堵了他的嘴。
下午,仅有一节英语是正课,其余是自习。我们的注意力大多被操场上的低年级女生吸引住了,她们正在集体操练新的运动项目,我只在电影里见过,有点类似迪斯科舞步。女生们鲜艳的红色服装,象一团燃烧的火,在明朗的天空下,在绿色环卫中跳动着,荡涤着我们的心。
好天气没持续多久,一个小时后天色突然暗下来,不久,尘土混杂着雨水的腥气从门窗中袭进来,
刘恒的心绪也如这天气一样坏。起因是他经过班主办公室时,听到有人在嘀咕他,他非常气愤,但又无处发泄,只能在日记中毫无顾忌、粗野的骂,而且还用英文写了一遍,谴责学校的“不正之风”,表白自己悔恨入学的心情。
我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徐兴春慢慢告诉我:“大家正在研究你呢,知道他们怎么评价你吗?”我说肯定没有好话。徐兴春说你猜对了,大家对你的评价是:杀气腾腾,身怀绝技。
嗔!他们懂什么?我只不过是一名普通学生,一个十几岁的大孩子而已。
坏心情持续了好多天,导致了刘恒与陈蕾的翻脸,不知刘恒走过陈蕾桌前说了句什么,陈蕾伤心地哭起来,并且跑回宿舍呆了一个下午。
课间劳动时,我和刘恒爆发了冲突。原因是他薅了一把草,看也不看,随便往身后一扔,直接扔到我的头上。这小子明明知道我就在他身后,此举显然是向我挑衅。我的火气腾地上来了,顺手把草狠狠摔到他身上,刘恒愣了片刻,突然一跃而起,发疯一样朝我扑过来。
我也不示弱,迎着刘恒撞过去。这些天我就憋着一肚子气:这小子值日分馒头时,总是少了我的。
我们撕扯在一起,互相掐着脖子,在草地上滚出好远。班主饶有兴趣地观看了一会儿,抬起他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