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好!其中也许有认识死者的朋友。如果当晚见到他,一定记得他跟谁在一起!明天一早就去办吧!」
说得容易,做起来不简单。首先必须逐个打电话追查,光是问话就要花好几天,从中找出有可能性的对象更非易事,可是不能不那样做。这是查案工作的程序。
「你对定期演奏会的事很热悉嘛!」
远藤带着好奇的神色看着卷川。
「哦,我是古典音乐迷呀!」
「是么?第一次听你这么说。」
「从前我曾想过学做指挥哪!」卷川的语气似乎十分缅怀过去。远藤想像到卷川穿着黑色舞台服、绑蝴蝶吠上台指挥的情形,忍不住叹一口气。
「……不可能的!」
「什么?」
「没什么!」远藤摇摇头。
冷入骨髓的夜晚。被森林重重包围的砖瓦洋房静悄悄的矗立在黑暗裹。美奈子把单车停在门边,环顾四周。月色分明,泛着苍白的光芒,使四周染上一层雪白,有若雪景一样。
美奈子决定今晚无论如何都要进去。正月五日那天第一次来时,意外的发现杂志记者和摄影师等人跑来跑去,不可能在白天潜入洋房去了。也许由于峰岸家是这一带的名人,禁止传播关系者擅自进入,所以即使裹面无人居住,还是请人在门前守卫巡视至傍晚六点钟左右。
为着探悉巡更的是否每天都在,美奈子不得不天天跑一趟,不觉引起巡更的注意,开始对她投来怀疑的眼光。
美奈子决定半夜潜入洋房,其实需要相当的勇气。但一想到别无他法时,只好下定决心,购买大型手电筒和折叠式的轻金属小梯子,最长可延至九公尺左右。把梯子绑在单车行李架上,旁晚时分从茅野市的旅馆出发,路途中转进路边餐室吃晚餐。
第一次向餐室主人询问峰岸家的地址时,店主很仔细地告诉了她,同时内心一定在想,她是个好管闲事的女孩子。尤其这么寒冷的夜晚,又见她穿运动衣牛仔裤骑单车,更加觉得不可思议了。
美奈子把梯子从行李架上拿下来,放在地上,延至尽头。金属互相摩擦的声音,在 寂静的夜裹显得出奇的响。然后,她挟持着梯子走去铁门前。
走近那一瞬,美奈子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大门开着!不走近来看的话不会现,铁门居然开着一条细缝。她用手一推,门往内侧大开,不发任何声响,……怎么回事?无可否认的,有人在洋房裹面。是不是峰岸纪子?她为何回来?还是……没时间迟疑了,既来之则安之,进去再说!美奈子鼓起了勇气踏步进去门内。
眼前出现喷水池。这个她听修一说过。来到玄关,又在迟疑是否应该按锌,结果一声不响的旋转门钮。门开了,美奈子走进亮着灯的大厅。
有谁在呢?美奈子听到自己的心跳得很厉害,站在大厅左顾右盼,不知如何是好。
左右两边都有门,也许是饭厅和客厅吧!她准备开左边的门。就在那时,无意中发现楼梯口对面的走廊上,有一道门开着。那是什么地方?一直开着,是否有人在裹面?美奈子蹑手蹑脚的走近那道门。她穿着网球鞋,完全没有声音。
开着的是写上「仓库」的门。美奈子往裹窥视,见到裹面的墙壁裂开一个大洞!那是一条秘密通道吧!愈来愈脱离现实啦!她从洞口望到一条楼梯,下面有灯。
美奈子提心吊瞻地在楼梯口窥视一阵,决定下去看看。
下到地下室,见到有个房间,房门半开半掩。不用多说,这是秘密之室。美奈子突 然觉得脚抖,恐惧感发上来。可是,想到这是寻找修一的唯一途径,不能回头了。她慢慢挨进房门,往内探看。十分宽敞,布置高雅的房间。灯亮着,没人在。美奈子走进去。看到一张收拾整齐的床,旁边有张小桌子,桌上放着一个手表。美奈子忍不住叫起来:「修一的手表!」
她跑上前去拿,不错,是修一的手表。他在这裹!这裹是地下室。可是,他为什么会在这裹?
突然,她觉得毛骨悚然。房门在吱吱作响。背后有人!有人躲在门后面!为何刚才不留意?是谁?峰岸纪子?她会不会在这裹杀掉自己?
美奈子抑压住涌上喉咙的恐惧感,慢慢回过头去……
第九回:「死」
他知道自己死定了。他晓得死是怎么一回事。他见过无数的死亡,晓得自己的死不过是其中之一。只是他是冷静的旁观者。他不相信文学性的修辞,说什么临死之前使生命再度美丽的燃侥。然而一旦成为死的当事者,感觉上总是十分难堪。晚上八点多。林隆春在郊外的私铁车站下车,手裹拿着沈重的公事包,在暗路上踽踽独行。到了一月底,透骨的寒意穿过大衣直侵身体。
附近是新的住宅区,人烟稀少,街灯疏疏落落的,尚无巴士经过。需要二十分钟才走到家。
当初在这裹买房子时,林隆春还是某私立综合病院的脑外科主任。三十五岁的年轻名医,盛名远播至欧美。在欧洲各地举行的医学研讨会,他是必然受邀请的脑外科医生,旅费和住宿费全部对方包办。外科之中,以脑外科的要求最精密,需要纤细的手腕和强韧的体力,手术刀的尖端发生一米厘之差,就能左右一条生命的存亡。普通手术也要五六小时,最长经历过十小时的纪录。无论时间多长,他依然保持同样的冷静。死亡率最高的脑肿疡,若是没有林隆春的话,死亡率将会提高,这是大家公认的事实。
林隆春首次承认自己身上有癌的徵兆,不过是三个月前的事。食欲减退,胃部钝痛。癌的可怕,以及必须紧急处置的事,他比谁都清楚。于是立刻接受检查,结果一目了然,恶魔已经在他的肉体之中扩散。他自己判断,不可能动手术了。他晓得自己只有几个月的命。
林隆春立即辞退外科主衽的职位,放下手术刀。他怕万一在手术过程中发生激痛,就会危害病人的性命。当他离开外科病大楼,搬进处理资料的事务大楼时,许多医生和护士在目送他,其中不乏流泪者。他患癌症的事,早已传遍整个病院。他在资料室裹尽量整理自己的大部分手术例子和临床个案,以期多留一些记录给后人参考。
已经过了两个月。林隆春觉得自己陷入软弱无力的状态。不是怕死,他对死亡太过熟悉了,一点也不觉得死亡可怕。只是每天惶惶度日,失去触摸手术刀的紧张感,使他觉得茫然若失。他是天生的外科医生,连他自己也不怀疑。一旦停止外科手术工作,他觉得那是比死亡宣判更残酷的试炼……
他沿着弯曲的道路机械化的走着。冷风掠过两旁的树丛而去,瘦长的他禁不住缩着肩膀而走。没有人在家裹等他,他是独生子,父母在他念大学时先后困癌死去。原本有个未婚妻,当他知道有病时,主动取消了婚约,并不是爱得死去活来的恋情,他倒不觉得怎么痛苦。
前面是陆桥。马路呈弧状,跟私铁的铁路交叉。铁路嵌在河堤之间,马路本身成为陆桥跨越其上。过了陆桥再走五分钟就到家了。他想起家裹温暖的中央系统暖气,以及热腾腾的香咖啡。
陆桥的栏杆旁,有位少女扶着栏杆望着眼底下的铁路。附近没有见过的陌生睑孔。
林隆春站在远处观察她。十八九岁,小个子,黑短褛,灰裙子,低蹭黑鞋,蓬松的长发垂到肩上。他放慢脚步走近陆桥,少女似乎完全没有觉察他的存在,依然盯视下面的铁路。他在陆桥前面几米的地方站住。街灯映照出少女的侧面,苍白而僵硬。似乎满怀心事,有点紧张又有点顾忌似的。究竟她在想什么?
少女台起睑来。不是看他,而是望着铁路延伸的黑暗之处。林隆春随着她的视线看去,看到一个小红点。红点逐渐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