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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的美丽和忧伤 作者:裴在美-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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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在栉比鳞次房舍之间灰不溜秋的一小方块——那块暴露于太阳下、光秃秃有如一块吸力强大海绵一般的黄沙操场。只是,又总忍不住要一再研究当年竹林目前所在的位置。
  要不,干脆找个人到地政科拿资料好了。应仲平建议道。
  嗯,也可以啊。
  随即一想:就算拿了数据来,找出它的位置,又能怎么样呢?
           小河儿女二三事:阿幸与阿娈
  与其说纽约是个人文荟萃的地方,倒还不如说是全世界各个角落人类聚合的集散地来得更为妥帖。大部分生活在这个城市的人,其实并没那么多闲工夫、闲钱、闲时尚来享受这个城市独树一帜的精英文化与消费生活。大部分的人也不过就是在工作、住所、采买几个定点上周旋打转,跟地球上其他地方的人一样,重点并无不同。
  但是居住纽约和其他小乡小镇的区别却在于,即使生活仍旧局限,活动范围也只在几个点或线上,他们所属的地盘却是资源的最大公约数,全球最活络的焦点。因此心理上,自有一种身处世界枢纽的优越感( 或错觉) 。不动则已,只要想,探个头,伸动下手脚,便有无限伸张的可能性。便是缘于此,地球上各个角落的人马不断地朝这儿奔来。年轻人,特别是心高志大或满脑子想望的青年,格外爱蜂拥至此。
  当然,所有新兴进驻的人,要不了多久便身不由己加入进一场混战,那是有如涡漩机般的搅拌混转,在这等律动改造之下,不消多时,就要给连皮带骨、不留痕迹地吞食尽净。
  人却是极其顽固的动物,尽管历经如此彻底的并吞蚕食,总还有些东西,无法消灭。譬如过去的一条街,一条河,夏日向晚的号角,午后云天飞机轰然而过……儿时的记忆与生活,奇异地占有超大的比例和比重。即使在另外一个世界脱胎换骨,即使是纽约那样尖刀一般锋利的城市,杀剐削剁而后,却到头来发现身心各处,那个旧有的自己,仍极不安分地自皮下不住窜冒而出。
                                 一
  才没几年,阿娈好不容易脱掉了旧时的洋装褶裙,仿照美国大学生那样随意一件套头衫,一条破洞洞的牛仔裤。背包里塞着借室友打字机打出来、尽管漂亮但却贫乏的履历,以及刚出炉的文凭。如此从北卡州立大学的校园直奔灰狗车站,千里迢迢跑到纽约。
  半个小时内打了三通电话才把阿幸从睡梦中喊醒,再等了一个小时,她才姗姗来迟出现在第八街的公车总站。阿幸满头红色蓬松的卷发,一条曳地长裙,嘴上叼着烟卷,阿娈还未来得及开口抱怨,阿幸已经蛮不以为然地说了:又不是第一次来纽约,自己叫部车直接上我那儿去不行吗? 后来她才知道,阿幸每天都是夜里工作,总要迟至午后方醒。早上就是她的半夜,下午才是她的清晨。
  至于红发嘛,据她自己说是因为头发已经无可救药地白光了,只好将之染色,为了挑选最适合自己的染发剂,她正逐一而试,不巧正好试验到了这个该死的赭红。
  应该还不至于那么糟吧。阿幸手抚头发斜睨着她,作了个堪称妩媚的表情。
  她们正坐在中国城边、运河街口的一间广东茶食店里,阿幸一边吞云吐雾地告诉她:我从不自己烧饭,这儿嘛,就是我的厨房。
  阿娈脸上立刻出现不屑于这儿脏乱的表情。阿幸却不以为然地说了:小姐,这里可是纽约啊。等你习惯纽约以后才知道什么配叫做“脏”罢。
  阿幸住曼哈顿下城的苏活区,所谓的苏活(s0HO),便是Houston 街以南,运河街( 中国城) 以北那几条有如棋盘错综街道的小区。那儿原本是堆货仓库和工厂,七。年代以降,画家来此殖民蔚为风气,逐渐成了艺术家与画廊的聚集地。发展至今,已是气氛前卫、独步纽约的非常地段。近些年来拜艺术前卫风气之所赐,开了好些风格独到的餐厅、酒馆、衣饰店,连像样的旅馆都开上两家了。既近中国城与小意大利区,离华尔街亦不远,这样的地理位置加上当代艺术的号召,使得苏活骤然成为举世知名的景点。
  一到周末,简直就是动物园! 阿幸故做恼人地说。接着她狡黠一笑:不过房地产倒是因此涨了好几成。这里更是我们老中画家的天堂。因为离中国城近啊。买菜、吃饭这种民生所需走几步路就到。
  阿幸自己,每天中午起身,便到此吃饭用茶,阅读中文报章。
  不约而同的,总有几个附近的画家过来凑热闹聊天。要找她,到这里比打电话或上她家里还管用。这儿饭菜的道地、伙计大声的吆喝、油拉拉的桌面碗筷、墙上张贴的中文菜单、赤红的财神爷图像等各式纷纭杂沓,全是纯中国式的。在大家几乎全盘西化了的生活形态当中,能固定安插上这么一张中国屏风式的背景,也算得上是异国生活特有的情调了。
  这是阿娈——我小时候的邻居。怎么样,有够俏吧? 阿幸总以这样的开场白将她介绍给自己那帮画家朋友,兴之所至还会加上句:一般的明星还不如她呢。
  末了却不忘刮她:不过你可是要小心别再胖了。
  见她尴尬,阿幸又像是帮她解围似的:人家还是艺评界的明日之星哩。你们现在倒趁这机会好好拍拍她的马屁,免得将来她把你们画展骂得狗血淋头的时候后悔莫及啊。
  致使她一时之间心情有如坐云霄飞车。这会更是百口莫辩,自己根本现在什么还都不是呢。简直不晓得要怎么面对这四面八方、各式男女画家一齐涌上的打量目光。
  晚上阿娈就睡在阿幸画室隔间的一个小床位上。
  这地方本来是预备给我那助手用的,有时候工作得晚了,不方便回去就这么将就一下。现在你来了……
  阿幸抬抬下巴,很佻伛地瞄了一眼自己上层的起坐间:也只有让他到我那儿将就了。
  那表情,不像是怪她,倒像是还高兴她的促成似的。
  助手来了,是个犹太小子,身材倒还不恶,尤其是裹在破牛仔裤里、圆圆鼓翘的屁股,一对长腿结实挺拔,走起路来不可遏止地让人注目。只是一头黄毛小卷,千条蛇似的,发丛下藏着一对涣散的淡色蓝眼。
  这下子阿娈可不以为然了:你怎么跟这么个家伙……
  阿幸却只淡淡说道:人可不能貌相。再说,纽约还是人家犹太人的地杆呷。
  那又怎样? 也不能让我们全成了犹太婆子啊。
  好,你有志气。我倒是看看你将来成个什么婆子! 阿幸不服地啐了她一口。
  到了夜里,那助手果然留下了。对街的灯光借着墙面的大窗映照进来,工作室里黑虽黑,却暗得清清楚楚。阿娈听得上层塞寨率搴加上楼板不断咯吱响,看来上头的两人不仅动作频繁,还不住扁着喉咙谈笑呢。一会似乎有人大剌剌起了身,踩得楼梯又是一阵咯吱响,脚步声却仿佛是向着自己这儿来。
  阿娈暗叫一声不好,那人一个快步已经到了床前,两只毛爪子一阵上下乱摸索。她这厢尖声叫起。灯霎时亮开了。
  一个披头散发、原始野人样的、毛丛丛赤裸裸的黄毛男人就这么立在跟前。上头的阿幸突然散放一串轻佻的笑浪。
  他嘴里咕哝一句什么,随即一个箭步冲上前去,身子险些撞上阿娈的头脸,毛手即刻从她身后的枕头底摸出一个东西来,随即丢下一个谢字。阿娈连他背影尚未看清,人就已经不见了。
  上头的阿幸笑道:别怕,他是去找保险套的。
  次日早晨( 事实上已是过午了) ,阿幸破例没去大同茶餐厅。
  当阿娈爬了五层——每层二十英尺高的楼板( 这栋百年老建筑原是用来堆货的仓库,唯一的一只电梯不仅是手摇,而且只能载货) ,进得门来,喘息既定,正好喝上他俩泡剩的最后一杯咖啡。
  此时两人正闲闲坐在阳光晒进的桌角边,白茫茫的光晕里,也不知是刚起的困倦还是什么原因,显得和谐异常,但却忧伤。
  人都静穆穆地坐着,仿佛Duane Hanson的塑像作品。倒是那个比尔,将头发在脑后束了个马尾,刮净了下巴,看上去不那么失了魂似的邪气了。
  阿幸回过神来,笑说:昨晚没吓死你吧? 阿娈还逞强,调皮道:我哪那么容易吓死。只可惜没机会把他看个清楚。
  阿幸一拍腿:那容易! 哎……还真不坏呢。
  阿娈怕她给翻译了,急得乱摆手。
  阿幸趁势将羊角面包往她脸前一推,顺口说:他又不是我的私人收藏,好比这Croissant ,谁都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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