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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来了?”稍有温度的问话声令我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尔后又摇了摇头,但一看周芸又要变冷的脸色,我这才吞吞吐吐的说,“前半段有一些印象,后面喝完酒后便没印象了。”
周芸看着我的眼神似看一个病入膏肓的垂死之人,满脸悲痛外加痛心疾手的样子,“我还当你走出来了呢!哪知道你却那样不可救药,为了个男人竟然将自己置于那样一个险地,若不是我刚好出来寻你,你就算被人吃干抹尽抛尸荒野也是活该。”
我听她说的这样严重,不由得也开始后怕,可是对于她的指控还有些不以为然,况我也不是因了那个男人才去借酒浇愁的,我,我这不纯属好奇么,哎!好奇害死猫,这话到底是谁说的,忒他奶奶的准了!
我舔了舔还有些干裂的嘴唇,声如蚊蝇的争辩道:“这不是好好的么,别自己吓自己成么!再说,我,我也不是为了那个男人才去买醉的,我,我就是好奇,那地方我还从没去过呢!”
“吓自己?我要是晚去一分钟,你就被人带上车了,那后果你自己想想。”周芸怒了,指着我的鼻子恨铁不成钢的发火。
我不敢再说话了,可是捏着手里的纸条还是有些疑惑,见周芸拿了帽子准备走人,一咬牙,顶着再次被她痛骂的忐忑心情,不耻下问,“那个,这个。。。”我向她扬了扬手里的纸条,她似是不耐烦道:“自己找人去,别指望我给你擦屁/股。吃过这一次亏,看你下次还敢?”
我缩回头去,幽怨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我没有直接回家,穿戴好后又吃了点东西,才按着纸条上的电话打了过去,接电话的是一个有着沉稳声音的男人,当我听见他的声音的时候,我那一直处在半休眠状态的脑子才终于正常的工作了起来,我刹时感到事情有些棘手。
我和对方约在他下榻的紫鑫大酒店见面,挂断电话后,我不无悲愤想着,我跟紫鑫大酒店是不是犯冲,昨个刚在那里不通快过,今天还要去那里自找不痛快,天,这日子没法过了!
当我拎着包包,带着我浑身家当,战战兢兢的坐在酒店大堂的时候,我感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注视。
想来我昨个在这里做下的事体,都叫这班人瞧见了,可惜我并无半点心虚理亏,我的紧张完全是来自那个还未出现的男人身上,我不知道他要我赔多少钱,只是想来怕是不低。
此刻我万分后悔,干毛没事要去酒吧喝酒,自己买两瓶二锅头兑点那个有色饮料回家关起门来尝试一下不就完了么!瞧这事闹的,还真不知道要怎么收场了!
因还未到用餐时间,我便低头坐那里对着一杯白水努力回想着后来的事情,可令人悲愤的是,我居然一点也想不起来,除了那一脚。
我正想的入神,不防有人已经站在我面前看了我半天,等我后知后觉的察觉到有人盯着我看的时候,那人已经自动自发的拉了椅子坐下,完全无视了我疑惑的眼神。
很抱歉,我从昨晚事发之时便没瞧清那个横插一脚的人长的啥模样,因此,我刚发呆不是在想那英雄救美的那个人的长相,而是我踹了那一脚之后的情形,不知道他们最后打起来了没有。
姐唉!明知道我是那么的好奇,还非要藏着掖着的在我面前卖关子,弄的现在我根本没有跟人谈判的资本。
啥都不知道,还不是任人狮子大开口么!
对面那人也不说话,招了手让服务员上了两杯咖啡,以手示意我也用后,便一眨不眨的盯着我看。
我舔了舔嘴唇,心中既恼怒又尴尬,只是碍于他可能会变成我的债权人,便忍着心中不适故作大方的任他打量,只是这人为毛看着看着便低头抿嘴笑了出来?
我颇疑惑的看着他,不得不承认,他这一笑立时令这店堂亮了几分,那一闪而现的风华,在我们这个城里还真是无人能及。
我故做镇定的任他打量,清了清嗓子,率先打破沉默,“这位先生贵姓?”
不管谈的结果怎样,最起码的礼貌我还是应该展现出来的,虽电话中确认了对方,可粗心的我在挂断电话后居然忘了问他姓甚名谁!唉!
对面那人转着咖啡杯子,那悠闲的样子好像不是来跟我谈条件来的,若非如此,他何故要留个电话下来?我抿了嘴不说话的也看着他。
“嗯,你变了,变得比以前强势了不少,就连说话的声音也大了不少,确实是个令人幸喜的转变。”那人一开口我便懵了。
听他这话说的,好像认识我,可我却对他没有一点印象,这太不符合常理了,以我一个颜控,这样一副好容貌的男人没理由会被我忘之脑后,除非我失忆了。
他瞧着我不说话,勿自笑了一下,接着便道出了他的身份,他说他叫樊士杰,瞧着他眼底一片热切,我不好意思告诉他,其实我依然没想起来他是谁。
只是现在我有求于他,便不得不随着他的话音傻傻的跟着他笑了两下,原以为自己敷衍的很好,哪知我的演技太差,竟叫他瞧了出来,立时他便阴沉了脸色,不快的问道:“你是不是还没想起我是谁?”
我不安惶恐的如坐针毡,脸上的笑容有些尴尬,低着头诺诺道:“时隔太久,请原谅我暂时没想起来您是哪位,要不您再仔细的帮我回忆回忆?”
我自觉我的态度甚是谦卑,脑袋垂够低,肩膀垮的够有幅度,奈何人家还是嫌我态度不够虔诚,语调不够卑微,神情不够惶恐,那盯着我的眼神恨不能吃了我似的,在我的身子快被他钉进地砖里去的时候,他陡然放松了态度,竟替我开解了起来。
“不怪你,想来我从未正式在你眼前介绍过自己,纵使你见过我几次,时隔这么多年怕是也忘光了。”
我轻嘘一口气,还未来得及擦擦脑门子上的虚汗,他又说了句令我诚惶诚恐的话,“没想到你酒品这么差,踢人,骂人,还吐的我满身,要不是看在相识的份上我根本不会插手你这档子事,好了,你自己看看你惹的事后赔偿吧!”
我颤抖着手接过他递过来的单子,看到上面列的一长串被损坏的物品名字,不禁恼羞成怒,啪的将单子拍在桌上与他怒目而视。
此刻我完全忘了,他是个不能得罪的。
只现在我那小心肝不停的颤抖,心在滴血,颤抖的嘴唇指着他,“这与强盗有什么不同,为什么这些会列在单子上?这与我有什么相干?”
那单子上竟然列了一长串的杯子椅子之类的东西,而最令人触目惊心的是,那最大一笔竟然是赔给那胖子的疗养费,当然,本着宰人就宰熟人的方式方法,他自己也没漏了自己的那套衣服,我运目一看,噗。。。那套衣服居然就是我上班的店里卖出去的,不用想了,光这套衣服我就得白苦半年。
我呼哧呼哧的直喘气,瞪着他看,脑中急速转动,忽然灵光一闪,“我要报警,这明明是讹诈!”
对面那人竟泛开了抹灿如夏花般的笑颜,“警局已经备过案了,还是你那个姐姐帮你签的字,要不找她来问问?”
我心中一缩一缩的抽疼,难怪周芸会是那种态度,难怪她没有将事情摆平,看来我是错怪她了,这么多钱,她好意思帮我垫,我也不好意思开口呐!何况,我看了眼对过的男人,深切理会了周芸说话时那脸上一闪而现的厌恶。
周芸自打那事过后,便对高大伟岸又长的不错的男人全无好感,她的一杆子打翻了不止一船人。
眼看硬的不行,我便来软的,“咱不是熟人么?您再给精减精减?”脸上的笑容无比谄媚,我的两个腮帮子都笑的发颤。
原以为以他先前的热切,我再如此一番定会水到渠成,哪知他竟然一改前面的态度,此刻竟然铁面无私了起来,“这恐怕不成,正因为咱们是熟人,我才帮你垫付了,这样,我这套衣服也穿了一次,我便给你打个八折吧!其他的可真不能减了,我也才回国,事业也在起步阶段,你看,我是真想帮你,奈何我现在也恨不能一个钱掰成两个花,这样,如果你一下子拿不出来,也可分期偿还,这个我还是看在咱们是熟人的份上!没事,我不催你!”
一番话说的是入情入理,甚是情真意切,可我却将他鄙视到尘埃里去了,丫的,当我听不出你故意将“熟人”那两个字咬的嘎蹦响呢,还有,你那衣服买的时候应该打的便是八折,当我是傻子呢!说谎话也不嫌牙硌的慌,居然还敢面不改色。
眼见谈判不成,我便懒得再呆下去,我恨恨的将已经冷了的咖啡一口灌了下去,准备起身走人。
“表哥原来你在这啊!害我好找!”
嗲嗲的声音响起的时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