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说:“你看我像吗?”我也说:“那你看我像吗?”我们都哈哈大笑起来。他告
诉我他二十三岁,刚大学毕业,现在一家报社做摄影记者。那天,我们一直走在一
起,不知道的人一定以为我和他是原本就相识的。我们很谈得来,仿佛老朋友一样。
临走时,他问我:“以后还能见到你吗?”我说:“有缘的话我们就会再见的。”
他说:“缘分也是可以人为的。”我说:“人为的就不算是真正的缘分了。再见。”
说完我就很洒脱地走了。其实,我这样做是想留住这份对我来说算是奢侈的美丽的
偶遇,因为一旦让它延续下去,这份美丽就再也难以保存了。毕竟,我是已为人妇
呀,虽然我对他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虽然他那种强烈的青春气息是如此的吸引
我,那种感觉是我那比我大八岁的丈夫从来没有给过我的。
没想到在归途我们搭上了同一辆长途汽车,他原来是我的老乡。他喜形于色,
对我说:“你看,我们真的很有缘呢!”我虽然有点不安,但是也不知为什么竟然
很高兴。他把一张名片递给我,说:“以后有空就找我玩啊。”他又问起我的地址,
我只好告诉他我住在哪条街哪幢楼。他说:“你不介意我去找你吧?”我居然大方
地说:“当然不介意了。”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样的心理,我没有告诉他我已经结婚。
今天,他出现在我的楼下。难道,他真的是来找我吗?
如果是的话,我该怎么办呢?
快到下班时间,丈夫即将回来了。我是应该把他请上我的家里,大大方方地介
绍我的丈夫给他认识,还是应该对他视而不见?
但鬼使神差地,我走到了楼下,到了他的面前。
他见到我,脸上放出光彩,歪着头叹了一声,说:“终于等到你了!我只知道
你住在这幢楼,不知你住哪号房,只好在这里等你出现。”
原来,他真的是在等我。
我笑了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他说:“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说着已经骑上了一辆摩托车。这时我才发
现,他身旁停着这么一辆车。
我还在发愣,他已经戴上了头盔,发动了车子,对我说:“来呀。”
我本来还在为我的措辞而发愁,可是现在,他那青春焕发的神情感染了我,我
的心又像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吸引住了一样被他吸引了去。
该死的!我这不忠的妇人!我居然真的坐到了他的身后,任由他风一般地把我
带向一个未知的地方。
他把车开得飞快,我耳边只听到呼呼的风声。他的开襟衬衣的下摆被风扯起,
像浪涛一样拍打着我的身,我的心。
我不知道他要把我带到什么地方,这对我来说根本就不重要,我只知道我发现
自己原来很喜欢和他在一起。
仿佛在空中飞翔,感觉从来没有这样美妙过。终于,他停了下来,说:“到了。”
我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郊外,满眼的嫩绿,满眼的清新。此时正是初春,空气
里充满了新鲜的气息,我们就在一条小河边,河边是田野,田野上立着几根电线杆,
电线上有燕子在啾啁。
我不禁张开双臂,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大声说:“好舒服!”
他笑着看我,一脸自得地说:“我没带错地方吧?”说完,他打开摩托车上的
储物箱,像变戏法一样,拿出了一架相机。
“来,我给你照几张相片。”他兴致勃勃地说。
我犹豫了一下,然后就愉快地充当起他的模特来。我穿着一身纯白的长裙,外
面还有一层粉红的轻纱,我相信这身打扮和这清新的春色一定很相衬。
他定睛看了我一会,说:“你很美。”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脸上竟然热起来。
天色忽然暗下来,阵阵春雷在我们的头顶滚过。看样子,是要下雨了。
我着急地说:“要下雨了,附近没有可以避雨的地方,我们走吧。”
他说:“别急,我有雨衣呢。”
淅淅沥沥的春雨从空中飘洒下来,像一首优美的抒情诗。他从储物箱里拿出一
张红色的雨衣,抖开了,披在我头上。我被罩在一片温暖的红色当中,外面的雨已
经与我无关了。
他也钻了进来,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只有一张雨衣。你介意吗?”
此刻离他是这样的近,彼此都听得到对方的呼吸。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回答他,
一切都好像停顿下来,天地间只剩下我和他两个人。
他把头低下来,吻了我的额头。我没有抗拒,他又吻了我的唇。
事情的发展好像有点过火了。我轻轻地推开了他,撩开雨衣。雨点打在我的身
上,提醒我是个已婚的人。
我掠掠淋湿的头发,说:“回去吧。”
他默默地把雨衣披在我身上,骑上摩托车。
归途上他问我:“你生我的气吗?”
我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我生我自己的气。”
我心乱如麻,他的吻把我弄得六神无主。
我承认自己已经爱上了他,虽然我们相识才几天。
爱情真是不可理喻,它要来的时候,挡也挡不住,不管你是不是真的需要它。
那天以后,我的心开始了痛苦的挣扎。我并不想背叛丈夫,虽然那雨中的浪漫
是如此难忘,虽然我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感觉,但是我知道在幸福的婚姻和浪漫的爱
情之间,我宁愿选择前者。
我决定去对他说明一切。
刚到他工作的报社楼下,就看见他揽着一个女孩的腰说笑着走过来。
看到我,他的笑容僵住了。我不自然地笑了笑,问他:“这是你女朋友吧?”
他有点迟疑,然后说:“是的。”
我的心忽然放松下来,好像解脱了一般。
他问:“你,来找我吗?”
“不是的。我正要去前面的餐厅等一个人。”
“哦?等谁呢?”
“等我的丈夫。”我笑着说。
东北吉普赛
王阿成
“北漂”您听说过了,可“戏漂”您知道吗?
渔标扒乘的这趟有20多节货厢的火车,是一趟空列,远远地看,像一条笔直的
百足虫,正轻快地向东北、向黑龙江的方向行进。
在一节偌大的、空空的货车车厢里,就渔标一个人龟坐在角落里。
“渔标”这个绰号,是他在北京漂的时候,“北漂一族”里的一个本溪的胖女
孩儿给他起的。那个胖女孩儿比渔标大几岁,自来熟,见人就撒娇,“你请咱吃饭
呗,你请咱吃饭呗。”一想到那个胖女孩儿闹人的样子,渔标还下意识地搓了一下
鼻子。
“百足虫”开始转弯了,渔标能感觉出来,身体不由地向一边倾斜,靠在车厢
壁上。这样反倒挺舒服。
渔标从北京扒火车,往东北的方向走,达达达,达达达,已经颠了整整一宿了。
想到一个搞艺术的年轻人混到这种狼狈的样子,渔标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的确像那个本溪的胖女孩儿说的那样,在北京漂的这后二年里,他一次咬钩的
机会都没有,真的就像渔标似的在“水面”上漂着。那个本溪的胖女孩儿还说,咱
本溪那儿有条溪,本溪本溪嘛,平常有不少大老爷们儿在那钓鱼,老也钓不上鱼的,
旁人就管他叫“渔标”。干脆也管你叫渔标得了,再说你长得又那么瘦那么小,真
的像一根儿渔标似的。
旁边那些漂的人就笑了起来。
渔标一声没吱,只是瞪了那个胖女孩儿一眼,然后扭了扭身子,使劲儿地搓了
一下鼻子。
那个本溪的胖女孩儿说,咋?要强暴咱哪?你行么?
于是那些漂的人笑得更开心了。
北漂大军里的男男女女差不多全是年轻人,他们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
的、当影视明星的梦想与目标走到一起来了。他们天叮天儿聚在电影厂门前等活儿、
等机会。电影厂的门前就像个大市场似的,每天的一大清早就有不少招群众演员的
电影、电视摄制组的面包车呼呼地开到这儿来,车门哗地一拉,从车上跳下来一个
平头或者秃头的剧务,冲着黑压压的北漂一族喊:“《AAA 》剧组,群众演员10个,
一天20块钱,一共拍两天,中午管一顿盒饭,谁愿意去?愿意去的过来。”
呼一家伙,一帮人拥了过去,我去,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