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变白的东东,又看看自己的手,忽然克制不住地呕吐起来,似乎连胃都要呕出来
了,全身有气无力,虚弱极了,像20岁那年被他强奸后的感觉——感到自己像一片
支离破碎的柳絮,在风中飘零、凋落。
他被送进了医院。他没有死,我知道他不会死的,我不想杀人——也害怕杀人,
只想惩罚他而已。是他那东东伤害了我,那里的阴暗,是战争的发源地,我把发源
地毁了,战争永远结束了。
我到公安局去自首,在牢房里度过剩下的人生。
他的老婆和情人离开了他。Y 和Z 也离开了我。他一个月到牢房探望我一次。
每次探望,他都注视着我的眼睛,说:“我爱你!”
我也注视着他的眼睛,说:“我爱你!”
小说写到这里宣告结束。我很投入,仿佛我是被小说控制的一个角色。我怀疑
自己是爱他的,小说结尾的对白不正是这样说的吗?可是,那两句对白也许应该改
为:
每次探望,他都注视着我的眼睛,说:“我恨你!”
我也注视着他的眼睛,说:“我恨你!”
我决定不改。我想,如果我真的是女主人公,到最后我是不恨他的,也不后悔,
虽然我坐牢了;我那样做的目的就是解恨,既然做了,恨也就解了,我那严重受伤
的心获救。这样的结局我向往,我不禁越想越兴奋。忽然,一个念头像一颗手榴弹
划过我的脑际——我不投稿了,我要带着小说和匕首,去实现这个结局。我感到自
己仿佛置身于刀锋上,紧张,危险,但是诱惑,难以抗拒。天啊,我害怕极了!
我决定暂时不理这篇小说,与这篇小说有关的所有事情,一个星期后再来考虑。
暂时,我只想彻底地放松,我实在太紧张了。
这天晚上,我到水泥小道上散步,感到身心舒畅、神清气爽,这里的风真的很
美,如果L 出现在这里,我会在风中吻他,一直把他吻到床上去,再也不管什么处
女不处女,主动还是被动。L 为我付出了很多,而我却从来没有回报过他,噢,L ,
我终于良心发现,我希望带给你快乐呀!
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出现了,L ,正大步向我走来,夜色使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咚咚咚”地走到我面前,一把捧起我的脸,他不像是吻我,而像是咬我。很久
没有接吻的我感到刺激、疼痛,这种刺激和疼痛激发人的欲望。他像火一样说:
“带我到你床上!”
他在床上激烈地和我做爱,给我脱衣服的时候,他连扣子都扯掉了。我已经很
久没有做过爱了,这种过于激烈的动作令我疯狂地大叫。我感到自己和他的灵魂同
时出窍,正像我小说里写的那样,只不过小说里的对象是那混蛋,而现在是他——
L ,没想到L 也能这样。我想,我谁也不要了,只要L ;让N 从我的世界里消失吧
;让那混蛋见鬼去吧,我再也不报复他了,现在我知道我爱谁了,我心里的爱覆盖
了恨;我要紧紧地抓住L ——抓住这一直潜伏着的、直到现在才显露出来的幸福;
我要和他结婚,就住在这个远离阴暗的乡村小镇。
我们的呻吟纠缠在一起。
L 一直在激烈地动作着,想不到他能够这么持久。而我却感到越来越承受不了,
我忍不住向他讨饶,我说我累了,你停下来,好不好?
他一声不吭,面无表情,重重地压在我身上,动作越来越猛。我忽然惊恐,觉
得他像法西斯。
一阵刀割般、火灼般的疼痛使我浑身哆嗦,我哀哀地说:“你在强奸我!”
他冷笑着,咬牙切齿:“我就是要强奸你!”他丧心病狂般地加大了力度。
我大骇。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会……死……的!”我感到自己越来越虚弱,
说话断断续续。
他从我身上下来,掏出一张磁盘,“啪”的一声塞进电脑。我看到那正是我的
小说,还有我和他们三个在OICQ上的聊天纪录。
我如同五雷轰顶,死人般地呆了。
良久,我拼尽全身力气死死地抱住了他,像在泛滥的洪水中抱住了一根救命稻
草,我的眼泪山崩海啸般地汹涌而出,我急切地语无伦次地说:“那不是真的!我
爱你!我真的爱你!我只爱你!”
他厌恶地一把推开我,并且上前狠狠地给了我一记耳光,他鄙夷地憎恨地说:
“你这个骗子!婊子!我唾弃你!”他穿好衣服,“砰”的一声摔门而去。
我跌倒在地上,全身火辣辣地痛,嘴角流血,泪水似乎流干了。我像死去了一
般,一动也不动,似乎失去了知觉。忽然,电话铃响,我不知从哪来的一股力气,
神经质般地迅速抓起话筒。却传来了N 阴险的声音:
“给你组装电脑的时候,我装了一个黑客软件木马进去,你在电脑里的一举一
动都逃不过我的眼睛,我实在不忍心L 继续受骗下去,所以,告诉了他。”
话筒从我手里掉落。
我到底爱谁?我谁也不爱了,这些男人,都是阴暗的;我只爱自己——这个曾
经纯真的女孩、这个可怜的女孩,她被男人们毁掉了。我感到自己奄奄一息,正在
死去。
我们都活得太认真
旻旻
这个世界太无聊,人们没有必要像傻瓜那么认真。
这个夏天我快要死了
这是个奇怪的夏天,在这个夏天里,我爱上了喝白开水。曾经在一段很长很长
的日子里,我已经忘记了世界上还有白开水这种液体。但是这个夏天,我忽然记起
它来了,我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白开水。
这是个少有炎热的夏季,记忆中,从来没有过一个如此让人热昏了头的夏天。
而我讨厌空调,每个日子它只能老老实实地耷拉着脑袋把自己挂在墙上,用仇恨的
目光盯着我。而我乐意让我的空调就那么地晾着,带着想象的恶毒,即使在这个热
昏了头的夏天,我继续着我的热。
整个夏天我就这样处在某种疑幻疑真的状态中—我一直在发烧,不是高烧,体
温很温柔地徘徊在三十七度半到三十八度间,既不会把我烧得不醒人事,胡言乱语,
又绝不让我有一时半刻的好日子过。
低烧的过程像得了慢性胃炎,那种钝钝的疼,优哉游哉的难受,就像二奶们的
老火靓汤,文火地缠着绕着,除了使每个细胞都不得安宁之外,却也不再搞别的破
坏。
而我却在虔诚盼望着高烧的早日降临,期望它是一场足够把我化成灰烬的烈火。
但是高烧一直不来,只有低烧顽固地持续占据着我的身体。
这是个夏天,我在这个夏天里故意跟我的空调较劲,而我的身体却在跟我的意
志较劲。
某天我在网上跟白白提起那个持续不断而又脾气古怪的低烧,白白像扔一个皮
球那样干脆利落地就扔了一句话过来:你活不长了。
一向以来白白都被公认是属于那种没什么脑子的人,没人对她的言论以为然。
这个没心没肺的人的话我从来也没装进去半句,而这一次,居然连句号都整个儿全
吞进去了。
我活不长了。当这一极具建设性的句子含义完整地被我的大脑吸收之后,我那
郁闷的胸中忽然有了一种久违的振奋的感觉。
这念头在脑海中再一次被确认之后,我开始有了一种飘飘然的、类似于兴奋的
感觉,就像跋涉的人终于看见前面渐露的曙光。
无时无刻,有意无意的,我开始提醒自己:我快要死了。
死,真好。我这样想着,真的。大家都知道我不想活了,但是我还苟活着。
自从大熊一年多前离开这个世界之后,我就不想活了。白白坚持说我有病,我
需要心理医生。依她的理论,这个世界,正常的人谁没了谁也一样精彩,因为地球
一样在转。所以我是属于不正常的那类。我可不在乎她说什么,为了大熊,我已经
自杀过一次,双料,吃安眠药加割腕,但是居然未遂。我被救了过来,我谁也不感
激。
后来我想,这一定是在天堂的大熊故意捣的鬼,一定是这样的。大熊活着的时
候曾经说过,他要我长命百岁,他要看我长到满脸皱纹,像个可爱的老太太时的样
子,在我还没活到一百岁的时候,在天堂看着我的大熊,一定会用尽一切方法阻止
我结束自己的生命。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