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大浪鸟无言以对,只是唯唯喏喏,一个劲地大骂许楠生。他决定到许楠生的租屋去找他。
许楠生从潮州餐馆出来之后,就呼鬼马李,让他到医院等他。在去医院的路上,他先到一个住在小北的道友那儿买了两包海洛因,在深圳这两天靠大浪鸟给他的那半支万宝路,勉勉强强地撑持到广州,早已坚持不住了。他花5毛钱躲进公厕里,把一包海洛因吸进鼻子里去,然后神气十足地走了出来。
他赶到医院时,鬼马李已候在医院门口,他不敢到病房去,看到许楠生,似见到救星。
“这两天你到哪里去了?老四川说不定给停药了。”鬼马李气急败坏地说。他觉得许楠生背着他肯定是到哪里发不义之财去了。心中有些忿然。
“老四川怎样了?”
“我也不知道,没有钱给医院,免谈。”
他们相继走进医院,找到医生。医生见到他们,就揪住他们说:“快去把钱交了,明天可以出院了。”说着,让护士陪着结账。
许楠生说:“让我先去看看老四川吧,账等会儿再结,死不了人的嘛!”
医生不说话,他们就进了老四川的病房。老四川脸色依然蜡黄,几天下来,他明显地苍老了,胡子也白了许多。他见了许楠生像见了救星,满脸的愧疚之色:“老弟,拖累诸位了。”说着,眼泪就出来了。
许楠生见他的样子,心中有些难过,自从那次夜闯夜总会之后,许楠生对老四川竟萌生了一种类似父亲的感觉。他觉得自己有责任帮助老四川,虽然老四川比自己也就大10多岁。
护士来找许楠生:“7800元,快点去结账吧!”老四川也听见了,他看着许楠生:“怎么办?”
“我会搞掂的。”许楠生让鬼马李陪老四川,“等会儿我们办手续就出院吧!”
在收费处,许楠生在跟收银的小姐商量:“我这里只有2500元,其余的明天来缴行不行?”
“问院长去,我不管这些事!”收银小姐冷冷地说,把账单扔给许楠生。
许楠生正想发火,收银小姐把窗口合上:“下班了!”说着走人。
许楠生好不容易找到了院长,他正跟几个医生说话。许楠生等了很久,院长终于回过头来:“什么事?”许楠生说了原委。院长说:“什么单位?让单位来!”“没有单位。”许楠生很尴尬。“没有单位?不行!”院长很坚决:“这里不是慈善机构。”他说完不再理许楠生。许楠生明白,只有一个字:钱!钱能解决问题。多说无用,这里只认钱和权,自己什么都没有。
许楠生转回来,恶向胆边生,他心生一计,把鬼马李叫过来,对着他耳语。鬼马李面有难色。许楠生便喝斥他:“你他妈的!我早看出你这家伙见死不救,不仁不义!真后悔当初认识你!”
鬼马李不做声。他心中无比冤屈。这个老四川,真不是东西!
这时正是下班时分,医院里人来人往,病房里也穿梭着送饭的家属和护士。许楠生背着老四川,出了门口,值班的护士喝道:“你们要干什么!”
许楠生很谦恭地问:“小姐,他要上厕所,往哪边走?”护士往走廊深处一指,头也不回坐到原处去。
鬼马李已在厕所那边迎候,走廊深处有一个上了锁的木门,鬼马李已经把那木门的锁拧开,只等许楠生把老四川背出来,就开门溜之大吉。
他们3人,在夜幕的掩护下溜出大门,到了大门外,老四川才明白怎么回事。
老四川身体很虚弱,他老问许楠生:“这是逃跑?”
“我明天会找钱来缴费的,你别管了。”
七十三
鬼马李说:“管他呢,出了医院大门就太平无事。他们又不知我们是谁,住在哪里?”
许楠生说:“就你聪明,救护车不是开到家门口了吗?”
“那我们搬家,反正那里什么也没有了。”鬼马李真的很聪明。许楠生有些犹豫,他转而对老四川说:“你说到底也是个中国公民,也让医院为你出出血!我们换个地方吧。”
老四川说:“为人不做亏心事,更何况我这命是他们帮着捡回来的。你们帮我先把钱还了,我会还给你们的。老家还有几间瓦屋,我把屋契给你们,什么时候去卖了它。”
老四川死过一回,好像很明白,他一点儿也不含糊。走到这一步,也只能这样了。
他们又回到租屋,房东阿婆坐在院门口。她听人说了,一个下午都在这儿等着。她见了老四川,老泪从皱纹里四处横流。“阿佬啊!”她总是叫他阿佬。她摇摇头,把几兜吃的东西递给鬼马李。“给他补补血吧!”说完就走了。
刘兴桐很准时就到了。他在门口一眼就认出许楠生,跟记忆中的许达文一模一样,年龄、个头、长相。只有一样不同,面前这个人显得猥琐。他二话没说,把许楠生带上二楼的一个包厢。到了包厢门口,刘兴桐才发现许楠生还带着一个人。
“他是?……”刘兴桐客气地问。
“公安局的一个朋友。”刘兴桐心中一沉。对鬼马李客气地笑笑,伸出手,握手。刘兴桐一时有些蒙了。他实在不愿意有第三人参与这件事,何况是公安局的。他摸不清许楠生的来头,但这年头,什么鸟都有。还是小心为好。他非常客气殷勤地把鬼马李让进屋里,然后把许楠生叫到一边,对他耳语:“我们俩人单独解决好些,何必再让外人……”许楠生马上说:“那就让公安局的朋友在外场喝茶吧!”刘兴桐非常赞同:“要不就到隔壁去沐足,等会儿我买单。”
许楠生不想让鬼马李太享受,便指着一张桌子:“就请他到那边吧。”
鬼马李就座。
他们进入包厢。小姐斟完茶出去,刘兴桐把门关上。“你说吧!”他不想怀旧,也不想问许楠生什么。他知道一切都是多余。面前这个人,脸上写满了对钱的欲望。
许楠生一时不知从何说起,他心中翻腾得厉害。父亲、母亲、祖父母,残破的乡村祖屋,颠沛流离的少年与青年,以及那被高速公路一劈为二的坟地。都与面前这位保养得很好,又很有身份的人有关。他有些颤抖,有些坐不住,原来准备好的那些话乱成一锅粥。
刘兴桐见他不说话,便笑吟吟地问:“家里人都好吗?”这句话让许楠生心中充满激愤,他马上变得口齿伶俐了。
“我父亲的手稿呢?”
“什么手稿?”刘兴桐故作惊奇。
“我有证据!”
“我怎么说呢!我们对你父母都很关照,连后事都是我家办的,这你都知道!”刘兴桐答非所问,他想必须在情感上笼络一下。
“我有证据!”许楠生见刘兴桐叉开话题,便又重说了一遍。
刘兴桐见他如此直白,急切,便也不兜圈子:“什么证据?”
“日记,我父亲的日记。”
“不能说明问题。”刘兴桐有些放心。
“父亲在日记里写得很清楚。”
“他写了我刘兴桐拿了他的东西了吗?”刘兴桐觉得可笑。他父亲若未卜先知,那又何至于让手稿落到我手中?
“能不能把日记给我看?”刘兴桐努力把事情说得很轻松。
“到公安局、法院那里可以。”许楠生面色冷漠地说。他不想和他兜圈子,他想尽早结束谈话,他的目的是钱。
“为什么要跟我借2万元。”
“不是借,是要!”许楠生坚决地说。
“为什么?”
“欠我们家的,我父母的!”许楠生显得很蛮横。刘兴桐自然明白许楠生说的意思。
“什么时候?”
“1972年12月31日。”
“为什么是这个时间?”
“我父母去世的日子。”
七十四
“我谁都不欠。”刘兴桐坚决地说。他不想那么轻易就让这个痞子得逞。
“那就法庭上见,让你身败名裂。”许楠生按照麦地的说法说。
“你想错了。没人拿你父亲的东西。”刘兴桐感觉到这个许楠生并非想象中那么孬种,很难收拾呢。“我可以借给你两万元。但是借,不是欠,要写借据的。”刘兴桐带有威胁的口气说。
“借也罢,给也罢,都是欠。”许楠生不容置疑地说。
“那就没话说了。”刘兴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那我到正中大学贴大字报。”许楠生灵机一动。这一招果然有效。
“那是犯法!”
“我愿意犯一次法,让你们学校知道你也犯法。”许楠生简直成了律师。
“我再说一次,日记不能说明任何问题,我家照顾你的父母,我们没有拿他们任何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