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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见状,说:“把它给我,我自己去取就行了。”
他沉吟片刻,在心里深深地叹了一口长气。
“拿去吧!”
“密码是什么?”
五十一
“你的生日,还有你妈的忌日,加在一起6个数。”他异常平静。
儿子接过存折,他第一次把自己的脚步迈进这间父亲栖身了将近10年的租屋。
“这里还有一张!”老四川好像下了什么决心,又匍匐着把身子挪到床铺的另一角,在靠墙的地方,他摸了半天,拿出一张存折:“这儿还有2000元。本想等你毕业了,回乡下摆摆酒,请乡亲们喝上一盅,这些年,没少劳烦他们。还有你妈的坟地,也得去收拾收拾。现在,也用不上了。都给你吧,好好把书读了,有个出息,回乡下给你妈磕几个头,我也就满足了。”老四川有些哽咽。
儿子有些迟疑,他太需要用钱了,他并不太能理喻父亲的话。他有些胆怯,有些犹豫,但还是接了。
他拿走了两个存折。老四川现在是一无所有,但他反而轻松了。
儿子说了一声:“爸,我走了。”说着逃也似地离开了。
老四川马上跟了出来,他跟到大门口,儿子已快到巷口了。老四川就这样眼瞪瞪看着自己养育了20年的儿子,消失在巷口的人流里。他顿时老泪纵横。他知道此生再难见到儿子了,因为此生到此断了。
老四川再也没有力气,再也没有胆量爬出这个租屋的大门,去沿街乞讨了,儿子把力量和勇气都挖走了。
他双目呆滞,面色青紫,匍匐着爬回院子,又从院子回到租屋。他沿着屋里四面爬了一圈,把屋子整理了一番,又给自己洗了一个澡,换上那天许楠生给他买的几十元一套的西装,然后坐到地铺上。他手里拿着那条领带,犹豫不决是否要把领带系上。
他还是系上了,领结似乎打得不对,他又解开来,重新打过。
好几天没见着许楠生,他还是很想念,很感激这个老弟的。他在心里与他告别。
躺在病床上的老四川虽然已经抢救过来,但却像一个死人,他在心里思虑着应该怎样报答许楠生和鬼马李的大恩大德。可是他又痛心疾首自己竟然又活转来。一切都没有了,连同儿子!已经完全失去期望与信心,他无法接受儿子那冷漠得近乎乖戾的样子。一个20岁的孩子,怎么就成了那样,难道他真的不知道,不能体恤父亲的苦衷吗?
现在好了,死不了还不知怎样收场。全身没有一点力气,他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能够让自己死去。
老枪这两天都没有在广州,她开着那辆“本田霸道”又不知周游到哪里去了。许楠生Call潮汕马仔,潮汕马仔回机说3天内别再联系,他一回到广州会找他,让他等着,有好事呢!
刘兴桐把电话簿上的一个又一个的否定掉,最终找不到一个可以与自己共进晚餐的人。
他突然想起杜林。何不约上杜林?
刘兴桐不明白自己何以有这个想法。和杜林真的有话说吗?三顾茅庐的计划还没有实施,他必须想得十分周全,才付诸行动。
他还没有想出主意,手机响了,他以为是洪笑或薇或李可凡的,打开一看,是本市一个非常陌生的电话。
“喂!喂!”对方那边声音很嘈杂。
“你是谁?有什么事吗?”刘兴桐觉得这个声音有点熟,但听不出是谁,所以他并不马上表明身份,只是反问对方。
“刘校长,您好。”很谦恭的说话:“我是许达文的儿子许楠生,半年前我给您打过电话,不知还记得吗?是这样的,我想去拜访您,不知什么时候方便?”对方说得很客气,也很紧张。
刘兴桐一听是许家后人,马上紧张起来,他生怕听不清楚对方的话,连忙走到一个比较僻静的地方。
这时,洪笑就从刘兴桐刚才站的地方走过去,还有一位男士帮她提东西。刘兴桐眼睛的余光似乎觉到什么,他一边打电话,一边张望,真的是洪笑,她正和一个男人上了一辆红色的士,没等刘兴桐回过神来,的士一溜烟开走了。
刘兴桐气得跺脚,许楠生显然觉到刘兴桐这边有什么事!在电话里老是“喂!喂!”个不停。
刘兴桐恢复常态,这个电话对他来说,和洪笑刚才一幕同等重要。
“有什么事吗?”刘兴桐又一副官腔。
“也没什么大事,父亲日记里谈到有些事,我想请刘校长帮帮忙。”许楠生已不再紧张,说话流畅多了。
“是些什么事?”刘兴桐急欲知道许楠生的真正意图。这才是他对许家后人感兴趣的地方。
“一部书稿的事情吧!”许楠生忽然语气有些变化,一改刚才谦恭的口气。声音粗了许多。
“什么书稿?”刘兴桐明知故问,他想知道对方的底细,究竟有什么底牌。30年了,天知道是不是讹诈勒索呢?
“这以后再说吧。”对方马上又换了另外的口气,有些急迫,也很真实:“我的一个朋友自杀住院,很危急,需要一大笔医药费,我想向刘校长借两万元。马上就要,行吗?”
“借钱?”刘兴桐下意识地反问。
“是借钱,刘校长不会见死不救的吧!”许楠生很坚决。
五十二
“我一个老师,怎么会有两万元借给你呢!”
“不会吧?刘校长!”对方不依不饶。
“怎么这样说话?”刘兴桐在没有弄清真相之前,是不会有任何许诺的。
“那好吧!我们相信刘校长不会见死不救。借钱的事,我们明天中午再打电话给您,听您回话。两万元不多,以后也许就不是两万元的事。”电话挂了。挂得很坚决,很没有礼貌。
刘兴桐完全没有了神气。他知道自己一贯信奉的,纸是可以包住火的信条,也许就要到此为止了。但这只是一瞬间的想法而已。他还是相信上帝会眷顾自己的。20年的风平浪静和飞黄腾达,说明了什么?陈年旧账又有什么法力?尽管他不知道这个叫许楠生的人,背景与现状如何?但是,从他说话以及借钱的行径猜测,他不会是什么太正经地道的人。这种人只讲钱,这就好办。这些社会渣滓,靠勒索过日子的人,能有什么能耐?
但他还是必须认真对待。他想起高总,让他来搞掂这件事。
证券公司的高总是他算得上铁杆的朋友,虽然彼此都是忙人,见面的机会不多,但在一起玩玩的日子却不少。正式或非正式的场合,高总都是非常殷勤的,也非常够朋友。
事不宜迟,最迟明天中午之前必须拿出一个办法来。但怎么跟高总说清楚这事的来龙去脉呢?总不能囫囵地说有人勒索吧!刘兴桐想不好,把事情对高总和盘托出,显然是不妥的。
刘兴桐终于碰到难题了,20年来,他顺风顺水,从未有过如此棘手的事情来烦他。现在,他的确感到孤单,无计可施。连报警的理由都没有。
他横下一条心,决定明天和这位自称是许达文儿子的人见面。
他确信洪笑已经回到番禺,他似乎预感到什么。他暂时忘却了刚才的种种烦恼,决定立马到番禺去。
华灯初上,天地间突然换了另一副面目,整座城市沉没在一种无限诱惑的斑斓绚烂之中。那是用金钱和欲望堆积而成的诱惑。李可凡想起80年初,她刚上大学那会儿,这座城市还很灰色,冷冰冰的。20年过去,她已经变成一座不夜城,一座自由之城,欲望之城。她没有理由对这座城市的变化无动于衷。“我们也与时俱进。”李可凡对苏叶饶有深意的说。
她搂住苏叶的纤肩,一种透人心脾的骨感从手心传递到心灵。她又搂住苏叶的腰,那腰隔着苏叶的衣服,依然让她感到一种纤细与平滑的健美。“我真羡慕你,我要减去10岁就好了。”苏叶当然知道她所指,挺自豪地说:“我是很爱我自己的,我绝不会让任何人来侵犯我。只有我侵犯人家。”
“那一夜情呢?”
“更是,是我在选择他们,不是他们在选择我,我一旦发现他们有这种企图,就中断。”
“中断?”
“对,中断。”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苏叶忽然对李可凡耳语,把李可凡逗得仰头大笑。
“你这么残忍?”
“我就是这么残忍。向男权挑战,在他最想要的时候,本小姐不想了。让他像狼一样仰天嚎叫吧!让他去自渎。让他们知道没有女人的滋味,让他们明白尊重女人爱惜女人的重要。”苏叶自鸣得意。脸上庄严得像中学课堂上的政治课老师。
“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