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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意识到自己并不爱这个男人,糟糕的是,在意识到这一点时,女儿已经在肚子里蠕动了,而且处于堕胎将很危险的时候。那时,对生活充满阳光想象的李可凡始知什么叫命运,知道了什么叫女人的别无选择和死路一条。而居然过了这么多年之后,才很偶然地知道林中空地这个地方,有这么多人在这儿唱歌,唱一些老歌。而这些人已经在这儿唱了好多年,快乐了好多年。如果在结婚之前,她到这儿来,这儿的一切定然会改变她。她一定不会和刘兴桐,也许不会和任何男人结婚。
你一旦接受了林中空地,你一定就会抗拒某一种现实。你定然会把自己的命运引领到另一个地方。这个地方在哪里,去那里干什么,则又是另一回事。
李可凡突然有融进人群唱歌的想法,她勇敢地走向前。在前台边沿的一条石凳有一个空位,一根树枝飞凌这个位置上空,妨碍了打伞,所以那儿便空着。李可凡收起雨伞,站了上去。这时,她的视野完全罩住了最中心的区域。今天的指挥是一个面有菜色的中年女人,像 是一个女工,也像是一个居委会干部,憔悴但是还依稀可以看出年轻时端庄的痕迹,可能是兵团时代的连队文艺宣传队队员。
她指挥得很地道,也很投入。刚刚唱完《草原上的红卫兵见到了毛主席》。她翻过了歌纸,这一首是《北京有个天安门》。李可凡记得这首歌是用扬琴伴奏的,很清亮很有节奏感。如果用小提琴来伴奏,会更好听。
高塬没有来。也许在路上,这时刚刚过了中午,高塬通常都是在这个时候抵达就位的。她本想装作无意地问问旁边一个唱歌的老人,但大家唱得都很投入,目不斜视。她插不上嘴。
三十三
《关系》第8章
找到刘兴桐·你要发达了·校长当主编·出水才看两腿泥·针插不进,水泼不入·饶有兴味的话剧·忘却就是希望·难道你不陶醉吗·中世纪的女奴·冬宫终于解放了
网上有一些和刘兴桐同名同姓的人。麦地很容易就找到了他要找的刘兴桐,顿时出现了许多信息。原来刘兴桐不单在学术界,在政界都十分显赫。他任几个全国性的学会的副会长、秘书长,省里多个学会和人民团体的主要领导。还是省政协委员,某个工作委员会的副主 任。真是个炙手可热的人物!现正处于事业的巅峰;年富力强,极有继续升迁的可能。在著作一栏,在出版《中国近代文学史稿》之前,发表过许多有关近代文学史的研究文章,之后也发表不少单篇文章,但大多是一些宏观性的发言之类的东西,再没有什么新的突破。他早在20世纪80年代已奠定了学术地位。目前在近代文学史领域里,他也还算是前沿人物。
网上有许多对刘兴桐学术思想的评价,但资料大多来自于那本《中国近代文学史稿》,评价普遍颇高,几乎没有什么微词,可见,这部著作是十分严谨的。这样一个学者真是无懈可击。如果依照许楠生对他父亲许达生的描述,这个刘兴桐一点儿都不比许达生逊色。许达生写成书稿时,如果以自杀的年龄为限的话,则是36岁,而刘兴桐在大学三年级就已经开始发表有关的学术论文,那年他才31岁。麦地不敢相信自己心中的推论,那是不可能的事,人不会有如此的巧合机缘。
他不想对许楠生和盘托出,他想好好收集刘兴桐的资料以后,再和许楠生谈论。他记得,他曾买过刘兴桐的《中国近代文学史稿》。他翻遍了书架,没有找到这本书。这本书是1985年出版的,麦地记得很清楚,当时他正在读大学二年级,古典文学史的老师,也要求他们要将现代文学上至近代文学,贯通起来学习。所以很多同学都买了这本书。
在麦地看来,书名相同并不能说明任何问题,何况是文学史著作,要找到许达生的手稿,或者可以证明的有关资料。否则,随便怀疑一个学者,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在许楠生看来,刘兴桐确实出版了一本和父亲遗著相同的书,这本身值得怀疑。麦地也认可了许楠生这种想法。
鬼马李很聪明,虽然许楠生并没有很详细明白地告诉他事情的来由,但他已听出了其中的奥妙。他便十分兴奋,“许楠生你要发达了!”他为这位穷极潦倒但还算仗义的患难朋友高兴。“我跟你找刘兴桐去,管他当什么大官!”
“别胡扯!”许楠生经麦地老师一说,才知本来以为简单的事其实十分复杂。你一个打工仔,斗得过刘兴桐吗!30年了,陈年旧账,人家还受不受理?打官司还要一大笔钱,他心中无底。
麦老师答应帮忙帮到底:“我在正中大学还有一些熟人,是中文系老师,我去跟他们咨询咨询。你们也不要到处乱说,影响不好。”说着,便邀请他俩去吃饭。
麦老师很念旧也很豪爽,他30多岁了也不结婚,有一个同居女友,他所说的熟人里,包括他的女友,在正中大学中文系读硕士研究生。平时他一个人,都是到处对付着吃饭。“我请你们到河边去吃田基美食吧!”
其实,丁新仪也觉得应该启用杜林。启用杜林,对谁都没有威胁。这是一个用人的基本原则,在投出一票时,这种考虑通常都是放在首位的。杜林的学问是公认的,在校外也非常有影响,他的社会活动和文学活动常常见诸报端,倒是在本校反而默默无闻,许多人都不知道杜林是正中大学的副教授。他在校内校外都是非常低调的,但文章却很张狂。他的同学刘兴桐早在15年前就已经是教授了,杜林是7年前才上的副教授。按部就班评正教授至今上不了,都折腾五六年了。杜林已正式宣布,此生再不参评。这人太迂。却正中刘兴桐下怀。丁新仪装作很虔诚地望着刘兴桐,心中却翻江倒海,他倒不是为杜林想,他是无法看透刘兴桐的真正用心。既然如此,你有关门计,我有跳墙法。既然你赞成杜林,那我就多说杜林的好话,看你还有什么招,他知道刘兴桐和杜林有门户之见,基本上老死不相往来,刘兴桐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对杜林的赞许。
“我非常赞成刘校长的意见。”丁新仪话音未落,刘兴桐便插话道:“是同志们的举荐,我非常支持同志们的意见,学报主编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岗位。”说着,他对丁新仪挥了挥手,让他继续说。
“是,是同志们的意见。但刘校长非常有眼力,眼光独到。杜林先生是一位在校外非常有影响的学者,我们学校反而对他重视不够,这也反映了我们对一个同志评价的片面性。当 然,他衣着古怪,也不是什么资产阶级的奇装异服吧,他说是五四青年,但我看这没有什么关系,这是他的自由吧!是非主流的问题吧!我很赞成启用杜林先生,党委要鲜明地表达对有学问有才能的同志的诚意。只是杜林先生愿意不愿承担,这还是个问题。”
中文系主任冯文炳抢着说:“只要党委信任他,他个人没有不愿意的道理,杜林先生还是很愿意做事的,只是过去一段时间,有些同志对他有一些别的看法,对他的评价很不公正。有什么问题,我可以做他的工作。”在说这话时,他本来看着刘兴桐的眼光,转向别处,“但是有一点,如果是副主编,可能他难以接受。”冯文炳好不容易才把这个意思说出来。因为刘兴桐始终兼着学报主编,从副校长时一直兼到现在。他的话是有所指的。别的院校早就革除了这种校长当主编的惯例。
三十四
刘兴桐有些挂不住,他连忙解释道:“我早就建议不兼任这个主编职务,但是,一直没有物色到合适人选,杜林先生有这个意思,党委的同志们再研究一下,从多方面考虑,对这样的老同志若能一步到位,又能很好坚决贯彻党委对学报的领导意图,那当然好。”他的话里有一些对冯文炳的批评意味,冯文炳并没有去细心领会,反而从相反方而去理解,以为刘兴桐赞同自己的主张。
丁新仪有意要将刘兴桐的军,他也觉得刘兴桐什么都要占,什么都不放手,便故意说得轻松:“学报主编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职务吧!我看杜林先生有这个意思,也是为了能够更好的发挥工作主动性,也符合机构改革的发展大势,也是一个思路嘛。同时也为刘校长分担辛劳,刘校长是双肩挑,又有领导重任,又要搞学术研究,还兼着学报主编,太辛苦了,光一期社会科学稿子的终审要花去多少时间,还有自然科学版的呢?”他的言外之意已有刘兴桐外行领导内行弊端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