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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机开始转向——看清楚了,一架DC7B型,是这种大型活塞式发动机客机的最后一种型号,由于五十年代后期喷气式客机的出现,它已被淘汰。它排出的火焰较以前明亮,显然正在加速。
“前方飞机,你已进入空中禁区。迅速说明身份,完毕。”对飞行员来说,“迅速”这个词有特别的含义。
那架DC7B型飞机开始俯冲,对着浪尖飞下去。鹰式战斗机几乎是自动地跟了下去。
“前方飞机,我再说一遍,你已进入空中禁区。立即说明身份!”
它调转方向,朝东向佛罗里达半岛飞去。温特斯上尉向后松杆并将武器设定在待发状态。他看了看海面,附近没有任何船只。
“前方飞机,再不说明身份,我就开火了!完毕。”没有应答。
难办的是鹰式战斗机的火力系统。它一旦进入待发状态,立即就能击中目标。但是他们要他抓活的,所以他只好集中精力以确保不命中目标。他轻压扳机,打了不到一秒钟。
弹舱里的炮弹有半数是曳光弹。六管机炮的射速每秒近一百发。一串黄中带绿的光——宛如科幻片中的激光——从DC7B机驾驶舱窗外十码处划过,并在空中停了一段时间。
“前方飞机,保持高度并说明身份,否则就叫你吃炮弹。完毕。”
“你是谁?你这是在干什么?”DC7B机保持着高度。
“说明身份!”温特斯简洁地发出命令。
“加勒比货机。是特别飞行。从洪都拉斯来。”
“你已进入空中禁区。向左转至347。”
“我们事先并不知道有这个限制。告诉我们该往哪里飞,我们马上离开这里,好吗?完毕。”
“向左转至347。我会一直跟着你。你得准备一套解释,加勒比。你选了个很糟的地方进行无灯飞行。但愿你能自圆其说,因为上校对你很不喜欢。让你那又大又笨的飞机转向左,快点!”
一架古巴间谍飞机
过了一段时间,对方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温特斯见对方把他的话当耳边风,有些恼火。他把战斗机稍向右错开,又射出一串炮弹,逼迫目标执行他的命令。
它向左转至347,打开了防撞灯。
“这还不错,加勒比。保持航向和高度,关闭无线电。我再说一遍,保持无线电静默,除非另有指示。不要把事情弄得更糟。我会再跟你通话的,我要一直看着你,结束。”
一个小时过去了——每秒钟都像在交通高峰期的曼哈顿驾驶法拉利跑车。他们接近海岸时,温特斯看见乌云从北方滚滚而来,云中还夹着闪电。得赶在乌云到来之前降落,他想。机场收到了他发出的信号,打开了跑道灯。
“加勒比,我要你在你前方的跑道上降落。你必须执行地面导航台的指示。结束。”温特斯检查自己的油量,足够再飞几个小时。他看着那架飞机的频闪灯进入那个老式简易机场的蓝色长方形区,纵情地加足马力,忽然爬升到两万英尺的高空。
“很好,他已到我们手中。”无线电里传来了地面的声音。
温特斯没有答话。他调转机头朝埃格林空军基地方向飞去,心里想着将与天气搏斗,又得忙上一夜。
DC7B飞机在跑道的尽头停下。这时,许多灯同时打开,灯光一下照过来。一辆吉普车迅速驶到距离机头五十码处停住。车上架着一挺M2式点50口径的机枪,枪身左侧有一大箱子弹,枪口对着驾驶舱。
“从他妈的飞机里出来吧,朋友!”喇叭里传出一个愤怒的命令。
飞机左侧的前门打开后,一个人探出头来,向下看了看。他是个白人,四十多岁。灯光正照着他的脸,使他睁不开眼,辨不清东南西北。当然,这都是有意安排的。
“下来吧,朋友。”一盏灯的后面有个人喊道。
“怎么回事?我——”
“下到他妈的地上来!还磨蹭什么!”
机身旁边没有梯子。驾驶员在门框上坐下,双手抓住框,悬下身子,一松手,便四肢着地落到已经裂开的水泥地上。接着,后面的一个人也这样跳了下来。他们一着地,便被身着迷彩服、袖子高高挽起的人用有力的大手按住了。
“脸朝水泥地,你们这两个共党间谍!”一个年轻的声音冲着他们喊道。
“好极了,终于逮了一架!”另一个声音喊,“我们逮到一架古巴间谍飞机!”
“你们究竟是——”水泥地上的一位刚张嘴便停住了——M16步枪的三叉火焰抑制器顶住了他的脖颈,随即感到腮边喷来一股热气。
“放老实点,不然就他妈要你的命!”这人听起来比第一个人年纪大一些,“机上还有人吗,朋友?”
“没有了。听我说,我们是——”
“去检查一下!小心点儿!”枪炮军士说。
“是,枪炮长,”陆战队下士回答,“在门边替我掩护一下。”
“叫什么名字?”枪炮军士问,同时又用枪口顶了顶驾驶员的脖颈。
“伯特·拉索。我是——”
“你来刺探我们演习的情报也不选个好日子,罗伯托。我们恭候你不少时间了,老弟!真不知菲德尔还想不想要你们回去……?”
“我看他不像古巴人,枪炮长,”一个年轻的声音说,“是不是个俄国人哪,你看?”
“嘿,我不懂你们在说什么,”拉索不满地嚷道。
“当然了,罗伯托。我——在这里,上尉!”有人走了过来,一个新的声音说道:
“很抱歉我来晚了,布莱克。”
“我们已经控制了飞机,已派人进去。总算逮住了这架古巴间谍飞机。这个叫罗伯托。还没跟另一个人说话呢。”
“把他的脸扳过来。”
一只粗大的手轻轻一扳,就像玩布娃娃一样,飞行员的脸就给扳了过来。他抬起头。这才明白那股热气是怎么回事儿。原来是一条很大的德国牧羊犬——他从未见过这么大的狗——就在三英尺之外盯着他。他一朝它看,它就咆哮起来。
“别惊吓了我的狗,罗伯托,”枪炮军士警告他。其实这完全没有必要。
“你的姓名?”
伯特·拉索看不清他们的脸,他们全都背着光。他看得见枪和狗,有一条狗就站在他的副驾驶身边。他开始说话时,眼前这条狗动了一下,吓得他大气都不敢出。
“你们古巴人应该比别人清楚。上一次我们就警告过你们,不要来偷看我们的演习。可是你们还是来找麻烦,不是吗?”上尉教训他说。
“我不是古巴人——我是美国人,我不懂你在说什么。”飞行员终于说了一句。
“有证件吗?”上尉问。
伯特·拉索伸手去掏皮夹,身边的狗大声咆哮起来。
“别吓着狗,”上尉警告说,“它们是很容易被惹恼的,懂吗?”
“这些他妈的古巴间谍,”布莱克气愤地说,“干脆干掉他们,长官。哪个人会来管这种事?”
“嘿,枪炮长!”飞机里有人喊,“这不是间谍飞机。这里全是毒品!逮到的是一架毒品走私飞机!”
“狗娘养的!”布莱克显得有些失望。过了一会儿,他又说:“全他妈是毒品?见鬼!”
上尉笑了笑说:“先生,你今夜飞得实在不是地方。有多少,下士?”
“他娘的,装得满满的,长官。大麻、可卡因,全有。机上好像全是这些东西,长官。”
“他娘的毒品贩子。”布莱克气得咬牙切齿,好一阵子说不出话来,“上尉?”
“什么事?”
“长官,这些飞机,长官,一直这么飞过来飞过去,简直闹翻了天,可是就是没有人发现它们,长官。”
似乎得到了某种暗示,机场跑道四周的沼泽地里发出一阵沙哑的叫声。阿尔伯特·拉索是佛罗里达州人,很清楚是什么在叫。
“我是说,长官,谁会知道我们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就说飞机降落了,飞机上的人员我们没抓住,跑掉了,跑进了那边的沼泽地里,后来我们就听到了尖叫声……怎么样?”他顿了顿,“我的意思是,反正他们是毒品贩子,哪个会真的来过问啊,长官?干掉算了,干掉了他们,世界还会清静点,怎么样?还可以喂鳄鱼。它们听起来饿得很,长官。”
“没有任何证据……”上尉沉思着。
特种行动是家常便饭
“我们谁他妈的都不会说出去的,长官,”布莱克又加了一句。“只有我们几个在这里,长官。”
“不!”副驾驶嚷起来。这是他第一次开口,他的嚷嚷声把身后那条狗吓了一跳。
“你们给我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