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1895年的甲午战争失败后,1898年由光绪帝主持的戊戌变法维新应运而生。此事其他史书多有详解,笔者在此并不详谈。在大家的脑海里,戊戍变法运动是慈禧太后一手镇压下去的,慈禧此举成了阻碍中国进步的关键。然而,慈禧并非一贯就反对变法维新。甲午惨败,老佛爷岂能无动于衷?据费行简《慈禧传信录》载,早在变法之初,慈禧即对光绪说:“变法乃素志,同治初即纳曾国藩议,派子弟出洋留学,造船制械,以图富强也。”“苟可致富强者,儿自为之,吾不内制也。”光绪素怕慈禧,待到慈禧坦露心迹,抑郁顿释,也就在几个书生的簇拥下放胆行动起来,恨不得把一千年的任务在一个礼拜之内便大功告成。欲速则不达,反而适得其反,得罪大批既得利益者。他们的所做所为渐渐超过慈禧所能容忍的限度,以致吞下血腥政变的恶果。
慈禧的不满,大概有两个方面。其一,维新派有针对她的兵变计划,直接威胁到她的地位和生命。陈夔龙《梦蕉亭杂记》云:“光绪戊戌政变,言人人殊,实则孝钦并无仇新法之意,徒以利害切身,一闻警告,即刻由淀园还京。”在权力之争中,慈禧比较心狠手毒的。如果改革要以牺牲她的权力为代价,那是万万不行的。其二,光绪帝和维新派全变、大变的急进变革主张,造成整个社会结构的强烈震荡,使许多与现存社会有利害关系的社会集团和政治势力觉得受到了威胁。百日维新期间,上谕达一百一十多件,令人目不暇接。各地方官员都怨声载道。光绪帝严惩阻挠变法的官员,树敌太多。至于废除八股改革科举制度,又在庞大士人群体中引起普遍恐慌。慈禧担心全线出击造成大厦倾覆,便出面干涉,稳定政局。
戊戌变法运动虽被镇压,可那只是宫廷内的权力斗争,改革毕竟已是大势所趋,关键在于由谁主持改革,以及如何进行改革。精明的慈禧太后通过戊戌政变确保了自己的地位之后,立即主动发出继续改革的信息:“前因中外积弊过深,不得不因时制宜,力加整顿。而宵小之徒,窃变法之说,为煽乱之谋。业经严拿惩治,以遏横流。至一切政治有关国计民生者,无论新旧,均须次第推行,不得因噎废食。”慈禧的这一举动,给政变后万马齐喑的局面注入了兴奋剂,使主张变法维新的社会力量重燃希望之火,这实为她政治上的高明之处。
正当慈禧意欲缓进地推行改革时,义和团运动爆发。义和团运动,打着“扶清灭洋”的口号,对于痛恨洋人的慈禧太后而言,一开始就颇对胃口。然而在如何对待义和团的政策上,经过了激烈的争论的,其间还夹杂着列强的干涉。到了1900年,中国的是不仅仅牵涉到中国人而已。
慈禧·新政·中国
下一章第三部分 慈禧·新政·中国(2) 作者 : 章恺 庚子之变1900年初,义和团的主力转进直隶,逼进京畿。慈禧太后派刑部尚书赵舒翘、大学士刚毅先后去涿州调查情况。太后之所以对义和团采取慎重的态度,主要是义和团在痛恨洋人方面和太后有相似之处。义和团提出“保护中原、驱逐洋寇”,他们要焚烧教堂,因为教会“勾结洋人,祸乱中华”。他们要“三月之中都杀尽,中原不准有洋人”。
慈禧太后在1898年后痛眼洋人,其根源在于她发动政变废光绪,另立新君的举措,遭到洋人的极力干涉。据《庚子国变记》载:“首先是法国医官探视被后党宣布为病重的光绪,结果发现没事。”上虽同视朝,嘿不一言,而太后方日以上病状危,告天下。“各国公使谒见,请法医入视病,太后不许,各公使又亟请之,太后不得己,召入。出语人曰:血脉皆治,无病也。”太后闻之不悦。以英国为首的列强反对太后废光绪,立新君。1900年1月24日,太后决定立端王载漪之子溥仪为大阿哥(皇位继承人),预定阴历元旦(1月31 日)使光绪帝行让位礼。当时天下哗然。经元善等连名上书至二千人。载漪害怕,遣人风各公使入贺,太后亦君各公使夫人饮,甚欢,欲遂立溥仪。各公使不听,有违言。太后及载漪内惭,日放谋所以报。会江苏粮道罗嘉杰以风闻上书大学士荣禄言事,谓:英人将以兵力会归政。因尽揽利权。荣禄奏之,慈禧愈发生气。
其次是康有为为英人庇护这事使太后愤怒。“遂以李鸿章为两广总督,欲诡致之,购求十万金,而英兵卫之严,不可得。鸿章以状闻,太后大怒曰:此仇必报!
可见,太后发现有群氓从底层开始烧教堂、杀洋人的时候,其心态自是复杂的。一方面,她得到刚毅等的复命,言义民无他心,可以依靠。另一方面,她感到处处受洋人的“气”,又找不到报复的机会。当1900年6月11日,董福祥的甘军受义和团的影响在永定门杀死日本使馆书记生杉山彬,并剖其尸后,局面已愈发不可收拾。当时群情激昂,据曾纪泽的女婿吴永(当时任怀来县知县)回忆,太后对义和团的认识是这样的: 当乱起时,人人都说拳匪是义民,怎样的忠勇,怎样的有法术,描形画态,千真万确,教人不能不信。后来又说京外人心,怎样的一伙儿向着他们;又说满汉各军,都已与他们打通一气了,因此更不敢轻说剿办。后来接着攻打使馆,攻打教堂,甚至烧了正阳门,杀的、抢的、我瞧着不像个事,心下早明白,他们是不中用、靠不住的。但那时他们势头也大了,人数也多了,宫内宫外,纷纷扰扰,满眼看去,都是一起儿头上包着红布,进的进,出的出,也认不定谁是匪,谁不是匪,一些也没有考究。这时太监们连着护卫的兵士,却真正同他们混在一起了。……这时我一个人,已作不得十分主意,所以闹到如此田地。我若不是多方委曲,一面稍稍迁就着他们,稳住了众心,一方又大力的制住他们,使他们对着我还有几人瞻顾;那时纸老虎穿破了,更不知道闹出什么大乱子,连皇帝都担着很大的危险。
西太后的自述表明在普遍的仇外和反抗侵略情绪高涨的情况下,她如何利用了义和团而又不可收拾的无奈心理。
真正导致局面无法收拾的,是义和团入城后发生的不受控制的灭洋教、杀洋人和二毛子事件导致的八国联军侵华。第一批八国联军由英海军提督西摩尔率领,自1900年6月10日组织自天津出发,16日向大沽炮台发出交出炮台的最后通牒。正是在11日发生日本外交官被杀、13日义和团入北京城的前后几天。15 日,太后召大学士六部九卿入议,当着群臣哭泣。吏部侍郎许景澄进言:中国与外洋交数十年矣,民教相仇之事,无岁无之,然不过赔偿而止。惟有攻杀使臣,中外皆无成案,今交民巷使馆,拳匪日窥伺之,几于朝不谋夕,倘不测,不知宗社生灵,置之何也?太常寺卿袁昶也进言:衅不可开,纵容乱民,祸至不可收拾,他日内讧外患,相随而至,国何以堪?慷慨欷觑,声震殿瓦。太后目摄之。可见太后是不以为然的。
太后不仅认为有何大不了的,而且她是执意要硬到底了。真正促使她下决心同各国一战的,是端王载漪在大沽炮台失陷同日,伪造的一份外交团照会。经荣禄进呈的这份照会,要求四件事:1。指明一地令中国皇帝居住;2。代收钱粮;3。代掌兵权;4。请太后归政皇帝,废大阿哥。据景善记载:“刚毅来告诉我,他从未见过老佛父那样地发怒,即使当她闻悉康有为谋反时也没有如此。彼族焉敢干预之权!她高喊着。是可忍,孰不可忍也;当灭此朝食。现老佛父准立决死战,慈意所属,虽沐恩甚优之荣相,亦不敢劝阻,恐生意外也。”促使太后宣战的另一线索,是6月19日召开御前会议的当天,上海的《字林西报》发表了一篇社论,用强硬的词句斥责中国政府:“中国与各大强国同时作战,它是由西太后和她的奸党的选择而作战的。他们非常愚蠢,妄自尊大,自以为他们能够安全地抗拒列强联军……不管发生任何事件,这批奸党若不自动离去,就必须被逐出北京城。希望有可能把光绪皇帝寻出来,把他重新置于皇位之上。现时必须对中国人明白指出,挑起目前的战争的是西太后,我们不是对中国作战,而是对那个篡夺政权的北京政府作战。”
慈禧太后被几种力量推动着:一是洋人对她的攻击甚至想夺他的权促使她对洋人强烈地痛恨,二是周围顽固派的火上浇油、吹风点火,三是义和团煽动的全面的对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