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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王仍不太放心:“如此甚好,只是普陀山距此地天南海北、关山迢递,往来需时太多,恐怕宗英未等圣水求得,早已………”
刘云霞明眸一闪:“千岁放心,我自有道理。”
说罢,刘云霞返身走出房门,来到庭院之中,怀里取出一物展开,却是块方手帕。书中暗表:此物名日八宝云光帕,乃其师西山圣母所赠。
且说刘云霞将八宝云光帕展开来向空中一抛,云光帕“滴溜溜”平转几圈,长至三尺见方,恰似一面方毯落在云霞脚下。刘云霞抬脚跨到云光帕上,云光帕悠悠飘起,云霞向庭院众将秉手一礼:“不必着急,少时便回。”
孰知,这一去,一刻未回,两刻未到,一直等到第二天破晓时分,还没见刘云霞返回。杨门诸将心悬两地,彻夜未眠,围在杨宗英榻前,眼见宗英一命将体,人人心中三冬雪,个个脸上九月霜。
澶州城道姑刘云霞去而不返,北国番营之中到是来了一人。昨日一战,银铃公主命丧沙场,魂归西天,萧天佐痛失爱女,心肺如焚,命人将爱女尸体收回,无奈人头被杨宗颻狼牙棒击碎!无法收归全尸,只得将无头之尸抬回番营。萧天佐搭灵棚,置棺椁,把女儿尸体放在樟木棺中,收殓完毕,放于灵棚停尸待葬。
正在此时,灵棚闯入一人,一头撞在棺椁上,昏死过去。
来人是谁?他是苏天保之子,萧银铃之夫苏何庆。
苏何庆在盗马关闻听父亲押粮途中被杨六郎杀死,悲恨欲绝,咬牙切齿发誓定报这杀父之仇,其母劝之不止,苏何庆披甲冠盔,携父尸与母亲一同来到天门阵番营,要寻杨六郎报仇。
哪料到,刚到番营,又听到爱妻银铃公主阵亡的噩耗,丧父失妻,痛入骨髓,苏何庆一头扑在爱妻棺前昏死过去。
苏何庆被救还后,立即请令出战,韩昌准苏何庆五千人马出阵叫战。
澶州城内宋军将士正为宗英性命担忧,蓝旗来禀:番营一青脸小将率五千人马,于城下叫阵,指名让六将军迎战。
杨六郎讨令应战,也带五千人马。人马出城排列开来,六郎纵马上前,抬头观望,就见前方番阵之前一员战将,身高九尺有余,虎背熊腰,面似青靛,浓眉倒卷目露杀气,一脸的凶相。他,浑身披麻戴孝,头盔上一条白绸随风飘洒。坐下一匹黑马,鬃毛黑亮,迎门上缀着一朵素绢白花。掌中一杆镔铁枪,重八十六斤,枪头下红缨已被除下,换成了一簇白麻。
苏何庆看到一员宋将马驰近前,高声喝同:“来将可是杨景?是则留下,不是的话暂免你一死,回去叫杨景来战!”
六郎掌中银枪一抖:“我就是杨景,你是何人?”
“哇呀呀呀!”苏何庆钢牙挫碎:“我是何人?我是你杨景不共戴天的仇人!我与你既有杀父之仇;又有弑妻之恨,苏天保是我爹,萧银铃是我妻,他二人均丧你杨家之手,今日我苏何庆专为报这血海深仇而来!”
杨六郎也不示弱:“苏何庆!你今日到此,正好送你去阴间与你父妻团圆!”
苏何庆气炸心肺,抡枪纵马:“杨景,休得张狂,拿命来!”舞枪来战杨六郎。骁勇之力,势不可挡。
杨六郎见来势凶猛,忙举枪接招,两枪相交,只听“当啷啷”一声响,六郎顿觉两膀酥麻,二马错镫,六郎脚踹绷镫绳圈马回头,心中暗自惊奇:我杨景疆场多年,曾遇到多少勇将猛士,还从没碰到如此神力之人,此人不可小觑,看我以扬家枪法胜他!
二人重新交手,马打对头,六郎银枪一抖使上杨家枪,就见六郎这杆枪神吞妙吐,刚柔并用。静时如青蛇蓄势,动时似紫燕穿云,柔则风飘弱柳,刚则力发干钧。枪路迅疾万变,难辨难防。这杨家枪枪法奇绝,可说是举世匹敌难寻。仗着它,杨家将世代功勋,青史垂名。
可今天怪了,六郎把杨家枪法使尽用绝,都被苏何庆拆招破势给解了,没伤着人家半根汗毛。扬六郎急了:哎呀呀,此人不仅神力无比,武艺也可谓出类拔萃。我杨家祖传枪法竟被他轻而易举地就给破了,难道我杨景一生赫赫英名,就要败在这无名小辈手中不成?苏何庆!你再吃我一招!
杨六郎要使上祖上密传的绝招:一马六枪。诸位:且看杨六郎这一马六枪怎个使法:
一个回合过后,六郎再次拨马回头,向苏何庆撤马而去,二马对头,两人照面,六郎双膀较力,铁腕一抖,大枪“扑楞楞”抖出三个枪花,恰如三簇银梅乱点,叫人眼花缭乱,难辨虚实。这三个枪花无论哪个防则为虚,不防则实,枪尖之下生灵难逃。
苏何庆看见杨景将银枪蓦地变做三处枪花,心中明白,这是扬家的秘传绝招:一马六枪,煞是厉害。不可大意!
苏何庆猛然把枪往前一送,同时,左手散开,“嗖”镔铁枪向前滑出,滑到枪攥处,苏何庆右手用力抓住抢攥,大臂伸直,这杆枪就开出几尺。苏何庆顺势将镔铁枪插入六郎抖出的枪花中.不破不防,直向六郎面门刺去。
六郎见苏何庆这招使得绝,镔铁枪直向面门而来,相比之下,自己的银枪短了许多,不把镔铁枪防开,自己就得先中枪落马。无奈何,六郎只好收起枪花,用力把苏何庆的镔铁枪磕开。
苏何庆这招也是急来之举,冒险之为,单手握枪怎抵得住六郎这一磕,镔铁枪被磕得“当啷啷”脱手,飞落百尺之外。
苏何庆周身乍出一层冷汗,刚坐端雕鞍,二马错镫,六郎回枪收式,银枪平端在手.猛发一枪,枪攥向苏何庆太阳穴扎去。苏何庆忙哈腰低头,将这四枪让过。刚刚挺起身,杨六郎以枪当棒,向苏何庆当胸扫去。
苏何庆早有准备见大枪“呼”地向前胸扫来,将身体向后一倒,一个“铁板桥”,大枪又扫了一个空。
第五枪又被苏何庆让了过去。此时二马已错开,六郎右脚脱镫,猛转身回手一枪,这叫回马枪,其势之快不及掩耳,多少英雄豪杰曾葬身这回马枪下。六郎心想:一连五枪你苏何庆躲过看来你苏何庆决非等闲,如果这第六枪你还能躲过,我杨景既是败在你手中亦不为憾!看枪!
说话间枪到了,苏何庆做过“铁板桥”刚刚挺身,但他早知还有这回马一枪,挺身时右脚已离镫,随即左手抓住铁过梁,身离雕鞍,使上一个“镫里藏身”,杨六郎的银枪刚好擦身而过,苏何庆右“啪”!将银枪抓住,单臂用力怀中抱月,同时片身坐稳雕鞍。杨六郎万没想到这回马一枪竞会被苏何庆将枪杆抓往,这时六郎单脚纫镫,身势侧仰,怎禁得苏何庆这顺势一拽,当时被拖落下马,坠倒尘埃。
苏何庆圈回马头,手握夺过来的银枪望准六郎胸口便刺,要报杀父之仇,陡然,又将手停于空中,愤然说道:
“杨景,先让你缓死一时,回头我要你的血为我亡父祭灵!”
番阵早有兵卒冲出将杨六郎五花大绑,六郎自认己输,无意再抗,被押回番营之中。苏何庆得胜而还。
败军回城报禀六将军战败被擒之事,诸将大出意外,宗英生死难卜,六郎又被生擒,不知那青脸番将是谓何人,又担忧六郎性命,穆桂英聚众将帅虎堂议事。王怀女早哭成一个泪人。时有杨宗颻拱手而言:
“元帅嫂子,我看这事还得我去走上一遭,探探虚实,见机行事,也许还能救回六叔,即便一时救不出,也比在城里干等着好些。”
穆桂英别无良策:“好吧,快去快回!”
“得令!”杨宗颻环视一圈:“诸位且听回音。”说罢两腿一并,遁地而去。
再表苏何庆得胜回到番营,将杨六郎押入空帐,便回到母亲帐中,和母亲商量以杨景之命祭奠先父亡灵之事。
苏母杜氏,年方四十许,衰容愁貌,脸色凄惨,鬓染微霜,闻知孩儿苏何庆已与宋兵交战,面露愠色:
“庆儿,为娘早与你说过,凡与宋兵交战,必先告知为娘,得我准许方可出战,今日为何独断专行,擅自出战?宋军之中藏龙卧虎,能人辈出,尤其是杨家兵将个个英勇贯战,倘有闪失,叫为娘我后事何托?”
苏何庆憨声一笑:“哈哈,娘啊娘,您也太小看孩儿了。今日孩儿与杨家兵将交锋,非旦没伤半根毫毛,而且是大捷而还!”
“庆儿,可伤了杨家兵将没有?”
苏何庆钢牙交挫,铁拳崩崩:“还没有,我已擒得宋军大将一员,过会儿,就用他的鲜血来祭奠亡父之灵。孩儿来这特为和娘亲商量此事。”
“你,你已将宋将生擒?”
“嗯。要么怎说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