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不是要来跟我聊聊吗?你说咱们聊什么?”刘洋问。
“我——我来向您讨教如何改变穷山区的面貌。”她很紧张,紧张得说话不流
利。
刘洋心里一震,断定她是那种人,是那种没有经验的鸡,“你们家在山区?还
穷?”
“是的,我是山里的农民,是在大山里土生土长的农民。
我们湾里的人都穷,穷得没钱修房,穷得家家的孩子没钱读书,穷得男人娶不
起老婆。”
刘洋用余光看她的表情,对她的看法乱了:她是好人?
她是第一次出来干那种事?要木就是老手,干那种事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犹
如写文章,越是大作家,文学泰斗,出手的文章越朴实无华,平淡至极,意境却愈
深。初写文章的人,一心追求词藻的华丽,从头到尾全是花花绿绿的形容词,就是
堆不出任何意境。刘洋问:“田小姐,你的家在湖北什么地方?”
“我家在湖北北部北峰县水多湾,我的家乡全是大山。
您帮我多出些好点子,我们湾里人祖祖辈辈都不会忘记您的!您让我怎么谢您
都行。“她又讲出一句双关语。
刘洋很敏感,他对田纳说的“您让我怎么谢您都行”特反感!他觉得这句话是
在启发他,是她勾引他的开始。刘洋一肚子的火终于忍不住了,说:“田小姐,你
想必早已知道我的身份了!我是《百姓日报》的记者,党报是党和国家的耳目喉舌,
作为记者是有记者的纪律的,作为人也是有自己的做人准则的。今天我约你来,决
不是想跟你做那种事,而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做那种事?是什么原因让你走上这条
路的?!你们干那种事不就是为了钱吗?只要你讲真话,钱我会如数付给你,咱们
今天就各得其所。”
刘洋的话还没讲完,田纳就一脸的气愤与严肃,从沙发上站起来,她明显压制
着满腔的怒火,不紧不慢地问:“刘先生,请问您,您说不跟我那个,请问那个是
哪个?!我为什么要走那条路,请问,那条路是哪条路?!我走上了哪条路?!这
条路又是什么样的一条路?!我不说照样给我付钱,这是什么意思?这钱又是什么
钱?!您为什么要给我钱?!我一个农家的女孩子,来向您一位党报的大记者请教
如何改变穷山区难道也犯法?!”
田纳停了停大喘了一口粗气又说:“刘先生,今天您必须给我讲清楚,不讲清
楚我一个女孩子怎么在社会上做人?!
我还有什么脸在这个世界上活着?!“田纳本来是假装哭的,但哭着哭着却真
的动了情,真的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哭得伤心起来。
刘洋没想到她会如此厉害地反戈一击,他一下紧张了许多,一时无言以对。刘
洋心里想,不管她是哪种人,我得先给她个下马威。便说:“趟那条路的人与众不
同,我一眼就能认出来,还问我凭什么?首先凭你往宾馆给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多次
打电话!”
“打电话怎么啦?打电话也犯法吗?哪个条文规定女人不准给男人打电话?!”
田纳哭着抢过刘洋的话说。
“打电话是不犯法,关键是着你说什么?”刘洋突然提高嗓门又说,“你知道
自己都讲了些什么还记得吗?”
“我讲了什么了?啊?你说我讲什么了?!”
“你讲了什么你自己清楚!当时听的又不只我一个。有何洲新闻界的朋友,还
有何洲公安的朋友。”
刘洋说话的口气缓和了,因为当时并没有别的记者和公安听电话,这完全是他
瞎编了。刘洋自己心里在想,我凭什么就说人家是妓女呢?妓女身上又没有背块牌
子,脑门上又没贴招牌没做广告,就凭人家头发发黄?头发黄是当今中国女人学外
国女人的一种时尚,我办公室有位新分来的小姐天生一头外国女人式的黄头发,令
多少青年男女羡慕得流口水,头发黄焦就是妓女?演员、歌星们天天演出天天要吹
头,个个头发发黄发焦,你能说她们都是卖淫的妓女吗?!
刘洋深感自己惹出了大麻烦,他不知这场麻烦如何收场。他真希望此时有人来
电话,哪怕是妓女来电话都行。
田纳自己心里有谱,我往宾馆打电话无可非议,您讲到中央去我都不怕,我不
告你侵犯人权就算便宜了你!但她对刘洋讲的她来电话时,有何洲的记者和公安一
起听了她讲的话,田纳蒙了,心里直打鼓,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讲了些什么不该讲的
话?他们抓住了什么把柄?她不知道是不是有公安盯上她了?掌握了她?只有公安
或只有记者她田纳都有足够的能力脱身,她就怕公安和新闻几个单位绞在一起……
但田纳还是没有就此甘心,决不能就如此轻易地栽了!即使要栽,也要么鱼死,要
么网破!田纳说:“刘先生,难道我找你反映情况,向你讨教,我就成了卖淫女吗?
卖淫女就是只找男人聊聊?”田纳说话的口气明显不像刚才那么咄咄逼人了。
“是的,一个不相识的女性要求跟记者聊聊,这很正常,作为一名记者还应该
主动去这么做,因为记者有一项工作,就是要经常找各行各业,不同层次的人聊天,
这叫深入群众,了解情况,要不党报怎么当好耳目喉舌?”刘洋停了停又说:“你
刚才说我把你当卖淫女了,我发誓我从来没说过这样的话,确实我说过‘那个’,
说过‘给你钱’,给钱和那个任何一本书上也不可能会解释成就是卖淫女呀?!你
田小姐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说实话,我在大学是学音乐的,学音乐的人对声
音有一种特殊的敏感,你一共给我来过四次电话。田小姐,你说是不是?
田纳一下软了。她记得自己的确是来过四次电话,但她记不清自己到底说过没
说过不该讲的话,四次中哪一次说走过嘴?她恨自己!恨自己不该说卖淫女三字!
她恨自己说话不严谨!她恨自己不老练!她恨自己把自己栽了!她恨刘洋太老奸巨
猾!……
田纳伸手拿过茶杯,像品茶师似地喝了几口。她在慢慢地改变坐的姿势,腰不
如先前那么直,胸不如原先那么挺,头不如先前那样昂,脸上的严肃慢慢在散。
刘洋从她的神态的变化断定他做过那种事,但她是极善良的人,她来找他确实
不是为了做那种事。她说她是来向我请教山区致富的经验,很可能是真的,但刘洋
不相信她本人是山里农村人。刘洋深感有些话讲到她的痛处了,他决不给她思考的
时间,刘洋说:“自古以来,无论是中国还是外国,做那种事的人都是两种情况,
一种是自愿,一种是被迫。主动自愿者属坏女人,是犯法,因种种原因被迫者是无
辜的,属受害者。古人云:人面带三分相。我自从来何洲住进这家宾馆八八八房间,
接到那种女人的电话无数,她们对我说的话我这个大男人都没法儿说出口,但谁有
你的声音和语言与那些人不同。说实话,就因为我答应你来,弄得何洲满城风雨,
多少朋友来劝我不让我与你见面。”
“他们怎么知道我要来见你?”田纳很惊奇,抢过刘洋的话头问。
“你是不是在楼下大厅给我打过两次电话?”
“没错,我在楼下给你打过两次电话。”
“那就对了。你两次在楼下给我打电话时,正好有新闻界的朋友来看我,人家
看着你拨的八八八,又听见你和我讲话。”
田纳心里害怕了,何洲的记者盯上她了。她更加觉得刘洋是个好人,他没有任
何企图,冒着风险答应她——一个山里丫头的请求,田纳心底一股热流直往上涌。
刘洋接着说:“我从你的声音里听得出你很纯朴,很善良,我千方百计强迫自
己不把你往那种人想,即使你真的做过那种事,成了那种人,我认为依田小姐也一
定是被迫的,绝对不是自愿的!如果你以前被迫做那种事,只要从现在起不再去做,
愿意重新做人,愿意悔过自新,我刘洋愿以人格和生命担保,你过去做过的事我决
不向外说,并保证帮助你找个好工作。”
刘洋的话触动了田纳的灵魂深处,她哭了。
她双手使劲儿捂住脸。刘洋又说:“说实话,田小姐,我听到你的声音和见到
你本人,你给我的印象是一致的:我认为你本质善良、聪明、漂亮、举止高雅,如
果你去当模特,去大公司搞公关,或者自己开公司,你都会很成功,都会十分出色!
但我十分不解,你怎么会偏偏没去走那些可能会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