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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让他们通知吧,安南说,又不是卖淫,怕啥?
小黄犹豫了一下,说,我猜肯定是王露,她跟好几个客人都来往密切,我听说她跟人睡觉也是要收钱的,每次不下一千。
安南说早知道这情况你怎么不说?她拿钱让我去消灾,我不管,要去你自己去。
小黄说我是可以去,就怕不顶事。你去把她弄出来,回头我再让她辞职走人,以后再有什么事就与我们无关了。见安南不语,又说,求求你还是去吧,这事要是让她的家长知道了对酒店也不好,不管怎么说目前她还是咱们这儿的员工。
你跟我一起去。安南叹一口气说,我可是身无分文,打车的钱你得掏;还有,这事完了就让她立即走,别把我们的其他同志都给污染了。
两个人就打车去了。
第四章 谁比谁更无耻 (2)
派出所的警察认识安南,一见面就开玩笑,说,抓了小鸡果然老鸡就跟着来了,看看这笔录,这就是你的部下做的事?陪睡一次收费三千,她也真敢要!
小黄,安南说,你去买两盒好烟来。
警察摆摆手说不必了,我这里有。说着就掏了一支扔给安南,说,该罚的款那个男的都替她出了,我们就是怕她出事,你领走吧。
安南说谢谢。又掏出一张名片,说,这上面有我的手机号,有时间就过来唱歌洗澡,我请客。
王露跟在安南与小黄的身后出了派出所。
连长,我还能再去上班吗?王露小声地问。
安南头也不回地说可以啊,从今天晚上开始,你就到五十六号房间去报到。
王露一怔,没有反应过来安南说的是什么意思,就看小黄。
小黄瞪她一眼,说,还不快走!
五十六号房是小姐们的集中地。
那几个东北的年轻人经常来打台球,有时候一直要从下午打到晚上。见的面多了,安南也跟他们打招呼,说几句“欢迎光临”之类的客套话。
这天下午安南又要去打招呼,何进拦住了,说,你别理他们,那都是些吃软饭的。
安南说我不管他是吃什么饭的,只要他来消费就是客人,就是上帝。又说,饭主呢?是不是都在我们这儿?
何进点点头,说,是,所以我才让你离他们远些。
安南说你这个同志看问题有点儿怪,饭主在我们这儿是好事啊,你想想,小姐在我们这儿拉拢客人,就是在为我们创造效益;挣到的钱呢,又交给你说的这些吃软饭的,再由他们到这里来消费,这是多么好的事情啊,一举两得,我还巴不得呢!
因为知道了这事,安南整个下午都很兴奋。
小黄看出来了,就说,连长,有喜事?
安南就把这事说了。他说这事我以前只是听说过,没想到我的眼皮底下就有,你去给我叫几个人过来,我想听听她们是怎么想的。
小黄就叫来了几个,都低着头,不知道安南要问些什么。
安南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停了一会儿,挥挥手说,小黄,你带她们走吧,我不问了。
店报终于在十一月底之前出版了。
应广大员工的要求,安南在报纸上写了一首诗。
那首诗是这样写的:
我已经不再记起
你离去时唱的那一首歌
今日有风
我在风中回味曾经相恋的昨日
风越来越大
那些如絮的记忆在风中舞蹈
这时刻
我一遍遍地构想你生活的那个城市
那个城市也起风了吗
我实在想像不出你穿行在风中的模样
我真的记不起那首歌了
他们说
时间能够使爱淡忘
但是亲爱的
在这样的一个冬天
在这样的一个起风的下午
我是如此异常地忧郁
没有谁会知道
其实
爱你跟从前一样
同志们的反应如何?安南问小黄。有没有人说好?
小黄说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大家都说不怎么样,根本就不是我们想像中的那种文字。安南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小黄笑了,说,你还真的在意啊?你跟我们已经不是一个时代的人了,各自的生活观念不同,感触自然也就不一样。不过我发现有一个客人很喜欢,她今天看着你的诗喝了一个晚上的酒。
真的?安南问,现在还在吗?你带我去看看。
小黄说你别去了,是一个老女人,没啥看头。
安南说不行,越是老女人越得去看,知音难求,你们哪会懂得我的心思。
小黄就领着安南去看。
那个女人根本就不像小黄说的那样老,顶多也就是三十五六岁的样子。从背后看她的头发,是“五四”时期的那种学生样式,一种现在很少见的“剪发头”,垂,而且顺,只是在灯光下看不清它的颜色。整个歌舞大厅里就坐了她一个人,音乐低低地回响着,是经典的萨克斯名曲。桌台上放着一瓶法国干红,她要的是那种杯口很大、杯体很浅的高脚杯,杯子的旁边还摆了一盒烟,是加长的“白箭”。她的外装搭在她对面椅子的扶手上,安南一看之下就觉得眼熟得很,再凝神细看,居然是一件新款的军大衣。
已经是第三瓶了。小黄对安南说,这女人从没来过,话很少,又是一个人,这么晚了还不回家,肯定是有问题。
是有一点儿怪,领班小姚也凑过来说,她喝酒也跟别人不一样,既不兑饮料,也不加冰块,就那么干喝,我还真没有见过。
安南瞪了她一眼,说,你以为你是谁?你没有见过的事情多了。又说,去,调一杯“回忆”(一种自制的冷饮)送过去,就说是我送的。
小姚就过去了,跟女人说了一句什么,然后又回过头来指了指安南。
女人顺着小姚的手势慢慢地扭转头,目光落在了站在吧台前的安南身上。
安南一笑。
女人也笑。又朝着安南招了招手,让他过去。
坐吧。女人指了指身边的椅子说,谢谢你的“回忆”。
安南就在女人的对面坐下了。
小黄悄无声息地跟过来,放了一杯茶水在安南的手边。
喜欢童安格的歌吗?安南说。
女人点点头,说,有没有他的《一世情缘》?
第四章 谁比谁更无耻 (3)
安南颔首,又朝着小黄做了一个手势。
于是歌起。
“我的梦有一把锁,我的心是一条河,等待有人开启,有人穿越;你的唇是那么热,你的吻是那么甜,仿佛前生相识,今生再见。月下来到旧日相遇的地点,吐散着迷惘的尘烟,也许只有一个人,才能明了这一切,前世的思念,今生今世来了结……”
女人端起酒杯来在安南的面前晃一下,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一仰头把酒干了。
来杯茶水?安南说,干红的后劲很大。
女人摇头,把桌上的店报拿到手里,说,你写的诗?
安南说是写给很多年以前的一个朋友的,有些话我还没来得及跟她说就分开了,一直到现在,我不知道她是不是也会这样偶然地想起我。
那不要紧,女人说,关键是你还能够想起她那就足够了。有句老话应该倒过来说—没有了朝朝暮暮就不会有两情长久,你信不?
安南说我不是在回味爱情,我是在怀念我的过去。就是怀念,也是暂时的,一瞬间的事情,想得多了就有些奢侈了,毕竟,现实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我倒是愿意陷进去想,女人说,那种拔不出来的想,可是遗憾得很,我的过去就像是一张网,把不该漏掉的都漏掉了,只留下一个苍白的我。
酒瓶空了。女人又要招手。
改天再喝吧,安南说,你不能再喝了。
女人晃了一下身体,眯着眼看安南,说,能不能陪我跳一曲?
我不会。安南说。
不要紧,你只要架着我来回走走就可以了。女人说。
安南站起来,伸手,说,请!
这回播放的是一支英文曲子——《昨日重现》。
小黄一直站在吧台前看着,等到与安南的目光碰上的时候,就色笑着做了一个“OK”的手势。
安南已经在心里后悔自己的这种举动了,他感觉吊在自己脖子上的这个女人肯定不同寻常,如果她不是嫁了一个很有钱或者是很有身份的老公,就是她本身就非常的富有或者是家庭出身高贵。他跟这样的一个女人在这样的一个午夜时分搂在一起,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再往更坏的地方想一下,如果这女人要是与某个道上的人有染的话,那么自己的情况就会更糟,说不定因为这点儿小事就能招来杀身之祸。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