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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原抹了一把眼睛上的鲜血,忍着疼痛继续开车前冲。然而,随着砰砰砰砰几声巨响,盛磊和周韬同时开枪了,子弹打在丰田“陆地巡洋舰”的后轮胎上,轮胎被打爆了。车辆顿时失去了重心,不再听从高原的驾驭,像匹脱缰的野马朝路边陡峭的斜坡冲去。高原看见一根根树木迎面扑来,他的脑袋被一根突出车内的粗大的树枝击中,眼前冒过一阵金星后,他就失去了知觉。那辆“陆地巡洋舰”在近七十度的斜坡上连续撞倒了十几棵树木后,车体猛地腾空翻起了筋斗,然后直落到滔滔黑竹河中……
二十三
盛磊和周韬亲眼目睹那辆失控的丰田“陆地巡洋舰”冲下斜坡,然后从一百多米高的地方翻滚进黑竹河。因为天还没有亮,他们站在公路上只隐约看见丰田“陆地巡洋舰”落水,却没有看见高原在灭顶之灾到来之前的一刹那被巨大的冲撞力甩了出来,掉到了河里。在一百多米的高度下,连人带车载进河中几乎是没有生还可能的。因此,盛磊和周韬放心地上了车,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中。
事后,响江警方经过现场勘察和走访调查,围绕这一特大恶性杀人案件作出了两个推断:歹徒拦路持枪抢劫,遭反抗后杀害事主;卓瑶瑶社会关系复杂,手下有一帮马仔,多次使用暴力和生意上的竞争对手火并,因此,有可能是仇家报复杀人。尽管案件没有最后定性,侦查工作还在进行之中,但有三点警方已经是明确的:
一,根据被害人卓瑶瑶手中遗留的一支十连发雷鸣登猎枪和手指上残留的火药颗粒等现场情况来看,此枪支为卓瑶瑶非法持有,而且她和对方发生过激烈的枪战;二,种种调查情况表明,事发时,卓瑶瑶是和负案在逃的重大犯罪嫌疑人高原在一起,并且同时遭到了袭击,他们乘坐的车辆因为被子弹击爆轮胎而失控翻入黑竹河中,高原下落不明;三,从现场遗留的脚印、弹壳来看,袭击者至少有两人,分别持有霰弹枪和仿64式手枪,袭击者驾驶一辆黑色本田车逃跑,车体已破损,在现场遗留下了一些金属与油漆残片。
负责侦破此案的市局刑警大队的大队长宋耀伟指挥一艘工程船,花了整整三天的时间才用吊车打捞起那辆沉入黑竹河中二十多米深处的丰田“陆地巡洋舰”,但在车中并没有发现高原的尸体。因为出事地段的河水浑浊,能见度太低,河底淤泥深以及水下地形复杂,潜水员下去摸索了几次仍然无果,最后只得放弃。市局刑警大队又通过水上派出所和出事河段的过往船工、渔民,询问有无发现落水者或者浮尸,但依然毫无结果。常年在黑竹河上跑运输的船工和渔民反映,出事河段暗流汹涌,漩涡遍布,河底还有不少神秘的罅穴,人要是掉进河里,十有八九没命,尸体要是被卷入河底罅穴,根本就浮不上来。半个月后,综合分析种种情况,警方放弃了寻找高原的努力,初步确定他已经死亡,但因为死不见尸,性质暂定为:失踪。
高原其实没有死!
他在那辆丰田“陆地巡洋舰”一头栽入黑竹河之前就从破碎的车窗口被甩了出去,他的身体没入水中,冰冷的河水使他很快苏醒过来,他惊恐地发现自己半沉半浮在漆黑的河面上顺流而下。他头痛欲裂,肺里面还呛进了不少水,他感觉五脏六腑都难受得要命。他的手胡乱地挥舞着,他摸到了和他一起漂浮的乱七八糟的苇草、塑料泡沫、空的可乐瓶子,甚至还有不知是人还是动物的鼓胀发臭的尸体。不久他又摸到了一截硬邦邦的东西,很粗,像是一根浸泡得快要腐烂的树木,上面还有滑溜溜的苔藓。他一把抓住了这根树木,整个头颅就露出了水面,他感觉好受了些。
在一个“之”字形的大转弯的地方,高原离岸边一块鹅卵石堆积的浅滩只有不到三米远的距离了,但他却无法游过去,他浑身疼痛,虚弱无力,冻得瑟瑟发抖。越往下漂流,河水的流速越快。突然,高原遇到一个近两米高的落差,他立刻连同那根树木一下被翻腾旋转的急流打压到了水面以下,他重新钻出水面呼吸时,那根树木已经不见了踪影。失去了依靠,高原被湍急的河水席卷而下,猛地冲撞到一块突兀的礁石上面,很不幸的是,他曾经在车内被树枝撞击过的脑袋再次受到了严重的磕碰,他当即不省人事。
这个时候,随着一阵小马力柴油机“突突突”的响声,一艘带乌篷的渔划子随着天边曙光的初现撕破了河面薄薄的雾霭。船头站着一位约莫六十多岁的渔翁和一个二十岁模样的少女,看样子像是一对爷孙女,他们正撒下清晨的第一网。这位渔翁叫腾大爷,他又聋又哑,一辈子没结过婚,他一年到头几乎都在星罗棋布的河流湖汊上漂泊,靠打渔为生。腾大爷性格孤僻古怪,但心地善良,他义务收殓过许多无主的浮尸,他还救过许多溺水的人。腾大爷身边那个帮他撒网的少女就是他从水里面捞起来的,当时她坐在一个木制的脚盆里手舞足蹈,不知是其父母故意遗弃还是在玩耍时不小心被大水冲走的,她当时看起来只有几个月大,还不会说话。腾大爷收养了这个女孩,取名叫腾芳。腾芳六岁的时候,腾大爷把她送到岸边的一所小学读书,吃住就在一个女老师那里。腾芳初中没毕业就辍学了,跟着腾大爷一起打渔。腾大爷担心误了孙女的前程,就逼她离开船,到响江市去打工。因为学历不够,腾芳在响江市只能做诸如餐馆服务员、小超市营业员之类很没技术含量的工作,打了几年工后,她就用积攒的钱开了家打字社,规模虽小,生意却还不错,经营一年后她就雇了两个帮手,自己当起了小老板。也许是因为长期坐在电脑前打字,前段时间,她感觉脖子疼得厉害,就到医院照了个片子,医生说她的颈椎有严重的骨质增生,建议她休养一段时间。腾芳就把打字社暂时交给员工打理,自己到爷爷那里去住些日子,爷爷这段时间正好在响江附近的支流黑竹河与乌龙河上打渔。将高原救上来之前,腾芳在爷爷这里住了还不到一个星期。
这天清晨,伫立船头撒网的腾芳看见有个东西从上游顺水漂流了下来,她起初以为是死猪死狗,就没多在意。但那东西漂近后,腾芳定睛一看,竟然是具“死尸”!她赶忙用手势冲爷爷比画着,这种独特的哑语只有她爷爷才能看懂。腾大爷此刻也看到了,他提起一根带铁钩的长篙就朝那具“死尸”挠去,“死尸”很重,是个年轻男子,腾大爷在孙女的帮助下才把他拽上来。
腾大爷惊讶地发现“死尸”虽然没了呼吸,但其脉搏和胸膛,还有微弱的跳动,于是他立即打手势示意孙女去烧姜汤水,然后他很有经验地在那个年轻男子的胸腹部用力按压了十几下,接着又把年轻男子倒提起来,在其背部猛拍了几下。大约五、六分钟后,年轻男子“哇”地呕出了一大滩水和秽物,逐渐有了呼吸。腾大爷让孙女拿来自己干净的衣裳,他给年轻男子换好,并让其平躺在甲板上。腾芳端来了滚热的加了红糖的姜汤水,协助爷爷一口一口地喂年轻男子喝下。喂姜汤的时候,腾芳又惊呼起来,因为她不仅看见年轻男子身上有大面积瘀青和斑斑血痕,头顶还不断有鲜血渗出。腾大爷分开年轻男子头顶的发丛,仔细查看了一下,然后冲孙女打手势“说”:没有大碍,不要紧,只是外伤而已。
腾大爷走进船舱拿了把剪刀出来,他把年轻男子头顶的头发剪光了,涂抹了一些云南白药在伤口上面,又在其脑袋缠了几层纱布。过了二十来分钟,年轻男子的脸色和嘴唇都渐渐地转红润了,眼睛也悠悠地睁了开来,他木然地打量着面前的爷孙女二人,眼神呆滞迷茫,显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这个年轻男子就是死里逃生的高原。
看见高原终于醒转过来,腾芳眼露惊喜,她问:“你是怎么落水的?”高原吃力地摇摇头。腾芳又问:“你叫什么名字?你家在哪里?”高原还是摇头。
腾芳打手势把高原的反应告诉了爷爷,腾大爷皱了皱眉头,他打手势让孙女过来。爷孙女二人在船尾不断地打着手势,大意是腾大爷觉得高原来历不明,而且可能智力有问题,他想把高原放到岸上让其自行离开。但腾芳认为高原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