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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凑合过吧。
武汉这个城市的夏天说得夸张一点,可以热死人。跑在路上热,回到家里更热,因为我们的新房子还没有装空调,屋子里像个大蒸笼,一天洗上三个冷水澡,还是嫌热。
除了到楼下散步纳凉外,我跟赵小娅又多了一个好去处,步行去附近的一个大超市里闲逛,我们彼此之间都不说去那里可以买什么更适合我们的东西,但心知肚明,那里凉快,那里有空调呼呼地吹着免费冷风给我们。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武汉市遭遇冷空气袭击,天气骤然一下变的很冷,人们反复无常地换上了衬衫披上了外套。冷空气过后,天气恢复了往日的热度,报纸上有报道说,在这场天气突变中,很多人都患了热伤风感冒,市卫生部门要求广大人民群众都做好预防准备。
我叮嘱赵小娅要少洗冷水澡, 热水器 多插一会花不了几个钱,可是赵小娅偏偏不听,她说,大热的天洗什么热水澡,真是神经病。
赵小娅带着她的神经病理论,很不幸的病倒了,头疼发烧,吃不下东西,连睡觉都懒得翻翻身子。
看见赵小娅生病难受的样,我死活都要拉她去 医院 检查检查,可赵小娅的脾气扭的很,她就是不去,大热的天把我的衬衫围在身上,还是说冷,而我则在一边浑身热的冒汗。
我一边喂着她吃药,一边说,小娅,去医院看看吧,打一针就好了,这样忍着总吃药不是个事。
可是任我说什么,赵小娅都不同意去医院,嘴上说着是出出汗就好了,心里其实是害怕花钱。
有病,没病,只要你挂一个号,那钱就像流水一样进去了,这是我刚认识赵小娅的时候,赵小娅给我形容现在医院的黑,她还说自己是“女强人”,有个感冒发烧,吃点感冒胶囊,挺一挺就过去了。
黑归黑,赵小娅已经在感冒的黑暗中快顶不住了,吃了药不见好不说,晚上睡觉的时候开始打颤。那天夜里,我再也看不下去,就连夜扶着她去了小区附近的一家医院。
在医院里又是量体温,又是检查,结果是,赵小娅患上了感冒引发的肺炎,很严重,必须要挂吊瓶消炎。
给单位请假后,我陪着晕晕忽忽的赵小娅打了两天的吊瓶,在这两天里,我们花钱如流水,辛辛苦苦赚来的人民币都化成水水融进了赵小娅的身体,赵小娅心疼地看着我的眼睛说,老公,我都好多了,我们打完这瓶就不打了,这一瓶这么贵。
这一次,我再也不会听赵小娅颠倒黑白,挺一挺就能好的理论,我对她说,小娅,你就安心的打针吧,反正这些水水都流进了你身体里,又没亏,如果你实在想不开,就当这些钱给你买了 化妆品 ,被你一次用光了,别再心疼了。
赵小娅很是温柔地摸着我的手,喃喃地说,那我这张脸也真够金贵的。
赵小娅说的这句话,足够可以杀死一万个歉疚细胞,让我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跟着瓶子里的药水一起流淌下来。
经过几天的治疗,赵小娅基本痊愈,出院那天,我们又一次被强烈的冷空气袭击,期间还夹杂纷纷扬扬的细雨,那是整整900块钱的医药费。
看着药费单上面微机打印出来的数字,赵小娅哭了,一边哭,一边埋怨我,说了不来医院,不来医院,你非带我来,来了就花钱,你看看花了这么多钱,好不容易才攒下的。
我男人的自尊全被赵小娅给哭没了,心里涩涩地难受,自己的女人连看病都看不起,我这大老爷们活的真是窝囊。
接连的好几天,我都在无精打采中度过,干什么都提不起劲,吃饭也不想吃,心里积压了太多的无奈。尤其是每次走进小区的大门,惆怅感就随之涌了出来,这个该死的房子,当初真不应该买你,不买的话,手里还有钱,现在可好,比叫花子还可怜。
我拿脚狠狠地踢了一脚自家的防盗门,随着咣当一声,赵小娅从里面出来了,她上来就推了我一把说,你神经病啊,好端端的,你踢门干什么?说完,就像虾米一样弯腰在地上,东看西看,东推西推,看看防盗门是不是被我踢坏了。
我对赵小娅说,小娅,你看这日子我们过的,没买房子的时候难受,现在买了房子更难受,你说买这个房子是为了什么啊,因为这个房子,我们婚也结不成,病也看不起,把人都给憋死算了。
赵小娅听我说这些话,不但没有过来安慰我,反而更是火上浇油,赵小娅说,你说,你一个大男人家,怎么天天跟个女人似的,没钱你不会想办法去挣啊,净说这些能有什么用,说时间长了还会嘴巴疼,有这个说的功夫你不如想想怎么好好挣大钱。
赵小娅的话顿时让我哑口无言,我没有和她要吵下去的欲望,我转身就下了楼,并且在出门的时候,把门使劲咣当一声给合上了。走在楼道里,我就听见背后的赵小娅在那里带着哭腔地自言自语,你出门就出门,这么使劲关门干什么,不关坏了不放心是不是。
在楼下的一个小超市里,我把戒了快半年的烟又重新拾了起来。
独自一个人在抽着闷烟的时候,我想起了很多事,其中也想到了沈畅。想一想,那小子现在就是戴绿帽子也应该是幸福的吧,最起码不用像我一样,天天为了下一顿饭算计,不用为了下个月的房贷算计,不用为了抽包烟算计,而他最起码天天可以抽黄鹤楼,可以睡在有空调的大房子里。
在想这些事的同时,我也开始琢磨赵小娅刚才的那句话,琢磨来琢磨去,心里不是个味。赵小娅说的都是实情,现在的我天天除了抱怨就是抱怨,天天学着像妇女一样为三毛钱的蔬菜钱讨价还价,天天为了节省一块钱,躲着两块钱的空调公车不去坐,想这些的时候,眼泪是不自觉地流了出来,眼泪一出罪名又追加一等,在困难面前还像女人一样哭着掉眼泪,真是没出息,我瞅了瞅四周没人之后,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把烟给灭了。
盘算来,盘算去,要想解决现在的生活现状,重点还是要改变我的工作性质。
我认为,不如就去和老总说说,调我去跑省外市场,一方面可以多挣点钱,另一方面,我希望自己能够活的像个男人,可以在外面独当一面。
老总听我的想法之后,对我这种毛遂自荐的想法挺满意,他说,公司就是需要你这种能吃苦受累的销售人员,看着他那满脸的大肥肉,我恨恨地在心里说,是需要我这种为你卖命的打工仔吧。
出了总经理室的门,我有点想为自己忏悔的念想,并不是要忏悔自告奋勇去跑省外市场,而是忏悔自己怎么又像个女人一样去抱怨老总了,老总说的话没有错啊,能吃苦是好事,再说,哪个公司不都是为了挣钱,哪个公司也不会养着不做事的员工。
为此,我决定要自我惩罚一下,惩罚的办法就是要自己花钱,然后再心疼,下班的时候,我特意花了22块钱,买了一斤廖记棒棒鸡回家。
赵小娅听说我要去跑省外的市场,心情一下也变得很失落,她说,不是说好的不去吗,怎么又变卦了,是不是还在为上次吵架的事情计较,我认错就是了。
我说,小娅,过去的事情我怎么会计较,我们谁跟谁了不是,是我自告奋勇和老总请求的跑外地市场,而且能批准出去跑也是老总给我面子,你不用担心,我出门不是为了别的,就是为了挣钱,要不你能吃上这样的棒棒鸡。
赵小娅把吃到嘴里的鸡翅膀又吐在了那张破旧的 象棋 方桌上,她说,我就是不吃,也不希望你出去啊,出门就是受苦的,在家里多好啊,反正我舍不得让你走。
我说,那好,赵小娅,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反正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干脆我辞职算了,你养着,这样总可以了吧。
赵小娅说,你少贫了,说着给我夹了一块鸡腿肉。
我和赵小娅常常把这种相互疼爱的吵架当成消遣生活的方式,因为我们清闲的时候真的没有别的事情做,我们周末不敢出门,因为出门就意味着花钱,我们不太喜欢和朋友一起出去吃饭啊,K歌啊,你吃了人家的要还,你K了人家的也要再给K回来。
我们能做的事情有很多,比如你掐我一下,我捏你一下,你撩得我发火,我惹得你生气,比如守着电视争台看,甚至有一次,我们像QQ表情里面的两只小猪一样互相打耳光,边打边乐,谁都不怕疼,谁打重了,谁打轻了,都